(福瀾看著自己的兒子,這會想立即投入工作,她怕是不能如他的願了。舒殘顎副)
「tom,你先出去下。」
「好的,夫人。」
付西喆走出辦公室,施南笙知道福瀾要對他說什麼話題了,面色平靜的看著她,等待她的話。
「南南。濡」
福瀾將身子慢慢靠到椅背上,神態看似漫不經心,可施南笙知道,他的母親越是在放鬆的情況下,就會越強勢。她說出來的話,聽的人就必須無條件的遵從。
「我看你工作也忙,有些話,我也不拐彎抹角了。上週六時我給你的電話裡就說到了今天要過來找你,為的什麼事,你應該知道吧。」
施南笙將姿態放鬆,神情依舊平靜諤。
「你和一萌戀愛夠久了,再長,就到了那什麼『七年之癢』了。戀愛可不是越長越好,就今年,把你們的事情辦了。」福瀾面帶笑意的繼續說著,「你這邊沒問題後,我就和孫家倆老商量商量,選個日子,給你們辦一個盛世大婚禮。」
「媽。」
施南笙微微調了下站立的姿勢,讓自己完全正對福瀾,眼中有著非一般的認真,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我和一萌,結束了。」
福瀾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怔怔的看著施南笙三秒,沒有反應過他的話來。
「結束了?什麼意思?」
「我和她,分手了。」
福瀾臉上的笑意完全的散去,慢慢從大班椅上站了起來,看著施南笙,聲音壓低了不少,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問著,「為什麼?」
「我不能繼續耽誤她。」
「耽誤她?」
「媽,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娶她,繼續在一起,只會耗費她更多的青春。」
施南笙臉上有些歉疚之意,不管怎麼說,之前真的是他太疏忽了,完全沒想到她和他不是一類人,他麻木的生活可以,但她的美好時間卻不經消磨,現在他醒悟過來了,絕對不能再傷害孫一萌了。以前的自己真的很自我,沒有考慮到她,從今往後,他會還她自由之身,讓她能選擇一個給她未來保證和幸福的男人結婚。
福瀾提高了音量問他,「你既然不打算娶她,為什麼要和她在一起這麼久?」
「媽,我跟你說實話吧,我和她這些年的相處,不像男女朋友。」施南笙無奈道,「更像是同事。」
「這些不是借口。你們在一起六年,我早就認定她會是施家的兒媳婦。你現在說不娶她,讓她怎麼想,讓孫家怎麼看我們家。」福瀾眼中的堅決也愈來愈多,「我不管你是發自內心的不想結婚,還是像其他那些不靠譜的公子哥兒一樣在外面有『小的』,孫一萌必須是你娶的女人。」
施南笙眉頭微微蹙緊,他娶不了的人媽也非要逼著他娶嗎?
「南南,你看看這些年一萌為你做的事情,不看功勞也得看苦勞吧.工作上,生活上,感情上,她可是沒犯過錯。你身邊的女孩子不少,讀書這些年,媽也不是沒注意那些女的,可哪一個又像一萌這樣對你一心一意?多少人不是衝我們家的財權才有意對你特別好啊,雖說最開始一萌也不免俗,但這些年過來,媽看得出,她確實很適合你,能幫你分憂解難,這媳婦娶了,你以後不累。」
「媽,你說對了一半。」
「還一半錯在哪兒?」
施南笙看著窗外,彷彿透明的玻璃上有他內心深處最明白的答案。昨晚躺在酒店的床上,他想了很多,也許堅持和孫一萌分開在外人看來不明智,但他卻很想堅持,哪怕真的就是一個錯誤的選擇。這麼多年,她幫忙處理的問題很多,能力確實出眾,可她僅僅能緩解他工作上的高壓,心裡的呢?她不但沒有幫他舒緩的本事,反而讓他感覺越來越累了。
「一個人,身體上感覺再累,好好的睡一覺可能就沒事了。但是精神上若覺得疲憊,無論如何都輕鬆不起來。」施南笙看著福瀾,「在一萌的身上,我找不到放鬆的感覺,面對她,我感覺很沉悶壓抑。」
福瀾立即道:「這是因為你們談戀愛太久的緣故,時間長了,自然就會出現這樣的審美疲勞,其實你內心肯定還是很在乎她的。」
「不是!」
施南笙語氣異常肯定。
「媽,至始至終都是一樣。」
福瀾不解,「如果你一開始就是這樣的感覺,為什麼要和她在一起?」
施南笙歎息,不無自責的說道:「這一點,我無法否認,是我的錯。太不在乎她了,於是從沒有站在她的角度為她考慮一絲一毫。現在明白了,和她了斷乾淨。這樣,她還來得及追尋自己的幸福。」
「南南啊,媽勸你還是好好想想,不要如此草率的分手。」
「媽,我想的很清楚了。」
他不可能娶孫一萌,就不能再耽誤她。
福瀾又問,「真的一點可能都沒有?」
「沒有。」
施南笙看著自己的母親,她其實瞭解他的性格不是嗎,他決定的事情,一旦是想清楚了,就不可能被他人輕易的更改,甚至可以說不容任何人改變。尤其,此決定還可能影響一個女人的一生,他既想明白了,就肯定不會再猶豫了。
福瀾知道此時自己再多說什麼都無意,只希望他和孫一萌的感情足夠深刻,能在過段時間後讓他明白,和孫一萌分開不是最聰明的作法。畢竟,要找到一個在工作生活當中如此配合他的女人不容易了,兩人六年的磨合多少還是有些默契的,重新找個女孩來配合他,未必就有孫一萌用的順手了。
「好了,你工作吧。婚事,咱們再想想。」
福瀾走到門口的時候,施南笙叫住了她。
「媽,我現在不想結婚,這事你就別再操心了。」
「如果你不叫我『媽』,你的事,我就不管。」
說完,福瀾拉開門走了出去,留下施南笙在桌前歎了一聲。
叩叩叩。
「進來。」
leo進來之後,將手裡的文件遞給施南笙,「這是今天早會的議案結果,你簽字後就能執行了。」
「嗯,我先看一下。」
施南笙查閱文件的時候,leo歪頭側腦的打量他幾次,傾身到他的桌面,小聲的問著他,「福董沒訓你?」
「你很希望她訓我?」
「不是,當然不是。我只是好奇她等了你那麼久之後會如何?」
在施氏,眾所周知,會議或者是活動,都不允許出現遲到的現象,偶有高管沒按時到的,後果都讓眾人咋舌。尤其是若某個事情有福瀾參加,就是其他的董事都不敢隨便遲到,除非能頂住她那殺人的眼神。施南笙今天足足遲到了近三個小時,真不知道福瀾如何『斬妖除魔』的。
施南笙抬頭,對著leo笑了下,「就像你看到的,我在工作。」
「但我剛才在門外遇到福董,她臉色不太好看。還有……」
低頭繼續看文件的施南笙這次沒有被leo打斷,目光繼續落在文件上,一行一行快速的閱讀著。
「今天孫經理的似乎不太舒服。」
看完文件,施南笙利落的簽下自己的大名,將文件夾合上,遞給leo。
「我出去了。」
「嗯。」
leo走出辦公室後,施南笙打開自己的電腦,思維卻有一瞬的停頓,想了想,掏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喂?」
電話那端的人似乎很驚訝施南笙會給她打電話,嗓音較平時有些低啞。
「到我的辦公室來一下。」
「現在?」
「嗯。」
孫一萌握著手機的手指悄然捏緊,兩次欲言又止,最後只是簡單的應了一聲,「好。」
熟悉的一段路,平時走的時候,心中帶著各種期待,唯獨這次,孫一萌竟隱隱的不想過去。或許,支撐她去的勇氣裡,還有一絲奢望,希望能聽到他挽留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