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8-12
臨海之濱。
一隻體態優雅的海鷗從海平面上急掠而過,黑白相間的羽翼上,如同繪了一幅潑墨丹青。
海鷗一路飛行,很快便來到海岸邊的一處斷巖。
斷巖上方,有一塊極其平坦地沙地,這裡坐落著一個死氣沉沉的村落。村落裡的建築蒼涼、古樸而又破敗,野草叢生的街道上不見一個行人,只有那些偶爾不知從何處傳來的怪異叫聲,顯示著這個村落還有些生機。
恰恰是這僅有的一點生機,顯得村落愈的死寂。
海鷗從村子上方飛過,識路般直接落到了村落央。
村落央,有一座高聳的老式佛塔,漆黑的四壁斑駁不堪,露出大片大片的土黃,虛掩的木門裡是讓人心悸的黑暗。
站佛塔前,恐懼便會如潮水般湧來。
這是一個陰鬱的地方。
佛塔是圓形的,卻是一條長長的甬道,甬道內潮濕的空氣充滿了血腥味,十二座愈人高的塑像佇立兩旁,猙獰的面容滿是獠牙。
兇惡而醜陋的塑像每一座都面目可憎,張牙舞爪地拿著怪異的武器,唯一相同的是這些塑像的目光全盯著頭處的房門,就像是那裡站著不共戴天的仇敵。
整個甬道森森如鬼境,幽幽似黃泉。
甬道的深處,藉著昏暗的光線,隱約可以看到一張深紅色的寶座,深深的紅色像是風乾的血塊。
寶座兩個高背扶手上刻著青紅巨蟒,燈籠大小的眼珠向外突起,似乎隨時準備著擇人而噬,寶座頂端,黑鐵煉製的荒獸頭顱栩栩如生,血盆大嘴好似怒嘯,卻透著一股深深的詭異。
黑暗,總是讓人不自主的產生恐懼,這深手不見五指的地方,一切都顯的如此可怕。
吱的一聲,隨著佛塔大門被人從外推開,一縷光線從海面上穿了進來。
這道光很直,還帶了一些海水的味道,長長地地面上拉出一道靚麗的線。
突然,啪得一聲脆響!
一雙鋼靴穿過門隙踏了進來,靴子並不大,卻孔武有力,隨後而至的,是一條穿著黑甲的長腿。
精鋼的盔甲上那些數寸長的尖刺也掩蓋不了這腿的性感與修長。
緊身的腳甲將線條淋漓致的展現了出來。通腿細圓,修長筆直,上豐下細,膝下是如兩截蓮藕,婷盈多姿。
門前的寸許之地,光明與黑暗的這裡交錯,而暴力與柔美也先所未有的結合了一起。
啪!
又是一聲脆響,另一條讓人窒息的腿踏了進來。
包裹全身的黑甲下是藏不住的渾圓與豐盈,它足以讓每一個男人蠢蠢欲動。
這樣兩條腿放一起,那些鋼甲突顯的暴力已微乎其微,剩下的只有奪天造化的成熟與性感。
渾然天成!
女子緩緩步入塔內,大團的光線從她背後照了進來。
巨大的盔甲將她襯得有些冰冷,但她上身第一處都能讓人熱血沸騰,彷彿那些鋼甲只是她身上的輕紗。
隨著女子抬步,她的身子深了進來,然後一個漆黑的頭盔卻將她的面容完全蓋住。
就女子走入塔內的一瞬間,那些塑像身上響起一陣辟啪聲,土塊紛紛揚揚地從塑像身上掉落,露出裡面銀色的皮膚。
隨著幾個塑像身上露出的皮膚越來越多,它們竟然如同有了生命般動了起來,砰砰數聲跳到了地上。
過了十息左右,十二個塑像全都活了過來,拿著手奇形怪狀的武器站甬道正。
他們的面容依舊猙獰如野獸。
女子卻根本沒有看到這些塑像一般,她繼續前行著,腳步緩慢而堅定。
走了數步之後,女子卻聽到佛塔外傳來男子的叫聲。
「血舞!」
女子緩緩轉身。
佛塔外,一個背後生有雙翅的英俊男子跑了過來,他一身白衣似雪,背後的羽翅上有點點如墨痕跡。
雪白的衣服上,一把金黃色的匕繡胸口處,匕森寒的意境透衣而出,讓人驚歎於製衣之人的手藝。
長途跋涉讓男子筋疲力,他走到哪裡都會耀眼的臉龐上滿是汗水,羽翅也無力的聳耷著。
但男子跑的很快,等血舞轉過身的時候,他已經快到佛塔前。可就這時,一道紅線陡然出現男子身前一丈。
鮮紅的線條,粗如孩臂,出現得毫無徵兆。
看到血線,男子的速慢了下來,他眉頭深皺,臉上現出很糾結的複雜神色,但終究他還是停了血線前。
面對血舞,男子就算膽大包天也不願再踏前一步。
「血舞,你不能進去!你會沒命的!」
男子聲音很動聽,有著濃厚的男人味。
血舞沒有說話,她只是看著男子,準確來說,是看著男子身後的羽翅。
見血舞這個樣子,男子知道,血舞只給了他三息的時間,他頓時急了,有些口不擇言地道:「血舞,求你了,回來,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你打不過他們的,回來。」
這一次,血舞仍然沒有回答,男子的話顯然沒有打動她,她轉過身再次邁步前進。
看著腳下的紅線,男子突然有一種挫敗感,他不禁衝著對面那個無數次出現心,讓自己魂牽夢縈的背影大喊道:「你這樣值得嗎!」
出乎男子預料,血舞的腳步停了下來,男子大喜,忙道:「血舞,跟我回去,好嗎?」
面對如此有魅力的男子,也許別的女孩早就癡迷。
足足過了一刻鐘,血舞才道:「值得。」
聲音細膩不乏清冷與嫵媚。
然而就是這樣一種頗顯柔弱的聲音,卻是如此的擲地有聲,讓人生不出一絲懷疑。
男子默然轉身。
他心的世界,就這一刻坍塌成廢墟。
片刻之後,一隻有些眼熟的海鷗從這個村落騰空飛起,再次衝向海面,只是這一次,海鷗的胸前多了幾支鮮紅的羽毛。
海上,風正疾,浪正猛。
血舞再次轉身,將佛塔的大門完全推開,她就站門內邊緣,面對著十二個野獸般的塑像。
這些從塑像走出來的人與塑像長的幾乎一模一樣,他們長長的獠牙流出腥臭的濃液,似乎幻想已經咬入了血舞鮮嫩的血肉。
甬道頭的寶座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披著斗篷的黑影。
「血舞,你可知這裡的規矩?」
說話聲沉悶之極,重重地扣心弦,好像從天際傳來,佛塔內嗡嗡作響,回音震動四壁,上面的塵土簌簌地往下掉。
血舞知性的聲音再次響起。
「只要我打敗你們,就可以將一個任務撤消!」
聲音柔膩而甜美,總讓人心生迤邐。
「如果你失敗的話……」
血舞打斷了他。
「以死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