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還在繼續,肖幫主領著眾人已經戰到了峽谷的邊緣,但龍天派的死傷也很多,肖幫主帶出來的一千多名精英弟子,現在只剩下大概四五百人罷,而這時天蠍派的弟子還源源不斷地朝峽谷內湧來,好像永無盡頭一樣,而海風越戰力越衰,神劍天下劍招〈劍罩天下〉〈銅牆鐵壁〉都使用了不知多少遍了,就連還沒有練熟的〈蒼茫無雪〉海風也使用上了,這時,海風感覺到,自己在柳小失的眼裡,就是一個跳梁的小丑,自己的這一番動作,就好像在苦苦掙扎,為生命多換取一點時間而已,海風這時有種放棄的感覺,他又好像感覺到自己一個囚犯,一個正在逃命的囚犯,想到這,他突然想到一個故事,一個來自遠方,非常飄渺的故事,那故事:
從前,有一名囚犯關在監牢裡。他犯了滔天大罪,被判了死刑,不久就要執行。面對死亡,他十分恐懼,想方設法越獄逃跑。當時該國的法律法定,凡是死囚逃獄者,任由瘋狂的大象踏死。
國王得知他越獄逃跑的消息,立刻放出狂怒的象去追殺。死囚正行走在空曠的荒野,突然從草叢中奔出一隻野象,發狂地追逐過來。死囚大驚,拔腿逃命。危急中,逃到一個荒廢的村落,看見了一口乾涸的空井,井旁有一棵老枯樹,死囚忙抓住脆弱的樹籐垂入井中,躲過了狂象的追逐。
死囚鬆了一口氣,抬眼四望,大吃一驚,只見井壁四角各盤踞著一條毒蛇,吐出長長的蛇毒,順著枯籐爬了過來。死囚盡力往井底下墜,逃避毒蛇的毒霧,一低頭,嚇得差點昏厥過去。原來井底蜷臥著一條青色毒龍,大睜著一雙血紅的眼晴,忽閃忽閃地瞪視著他。上有狂象,旁有毒蛇,下有毒龍。死囚向上攀爬不成,朝下墜落不得,只好緊緊抓住枯籐,懸蕩在空中,上下搖擺,極其危險。這時,忽見一白一黑兩隻老鼠,津津有味地啃噬著死囚賴以活命的樹籐,不啻雪上加霜。他心亂如麻,進退兩難,深深地體會到世事的無常。海風感覺到自己就好比那一個死囚。而就在井邊,聳立著一棵大樹,枝葉茂密,遮蔽著藍天。樹上不時有甘露般的甜蜜滴下。死囚抓住枯籐抬頭仰望時,一滴甜蜜恰巧落進他的嘴裡。
他身處危險的井中,抓著枯籐,危在旦夕,突然發覺了樹上滴落下來的甜蜜,頓時忘卻狂象、毒蛇、惡龍、黑白二鼠的威脅,忘情地揪住枯籐搖來蕩去,張大嘴巴,承接著香冽誘人的甜蜜。最後終於爬上了洞口,活了下來。
海風想到這,突然明白,為什麼我要把這一切當作生命在掙扎,自己在瘋狂地戰鬥,為什麼我就不能忘記柳小失,忘記魔教,忘記靈氣的流失,忘記這一切,這只是我的一場平常的練習,想到這,海風本來沮喪的神情一下變得精神抖擻,凌亂的劍法,一下又劃成了一個圓,正要戰鬥中的柳小失也突然感覺到了海風的轉變,本以為,最多在戰半柱香的時間,他就可以輕鬆地地戰勝海風,可沒有想到海風這時劍法突變,劍鋒急轉,只見海風慢慢地閉上了雙眼,心靈手道,嘴裡大聲地叫道〈蒼茫無雪〉,話聲剛落,神劍就直直地朝柳小失刺去,可劍剛遞中途,海風又突地變招,對著柳小失劃出了那三十六道劍花,速度之快,一氣呵成,只見那劍花的劍痕在慢慢地消失,隨之而來那劍花高速度旋轉,就像一把高速地羊角扇一樣,將四周的空氣凝聚其中,慢慢地朝柳小失飛去,可海風所挽出的劍花,吸收的不是空氣,而是空氣中的水份,空氣中的水份被高速旋轉的劍花壓縮成水,像噴頭一樣朝柳小失噴去,水勢之急,水勢之凶,水本無縫,柳小失一個無心,一不小心,就被那一粒水沾在身上,這時,那水就好像發生了連鎖反應一樣,其它水份也緊緊地附在上面,四周的空氣一下乾涸了,因為所有的水份都朝柳小失飛去,在他的身上結冰成塊,還有,更讓柳小失害怕的是,自己身體內鮮血中的水這時也沸騰了起來,就好像見到了自己的親人,也想跑過那血管,分離出血液,想附在自己的體表外,變成那晶瑩剔透的一塊冰。
雪,雪花飄,可無雪,怎麼會飄呢?
無雪,又何來冰之說呢?
天還是晴天,陽光萬里,溫度沒有下降,還是熱火朝天,柳小失突然感覺到自己現在就生活在一片冰的世界裡,看到冰的潔白,可沒有感覺到寒冷世界,那水份還在繼續,結成的冰已經將自己緊緊地包裹在其中,讓自己不能動彈半分,而海風劃出的那一劍,所凝成的劍花,還在那旋轉,那噴出的水酒在自己的身上立即成冰,這是什麼劍法,這是什麼技藝,柳小失驚呆了,不只是柳小失,就連海風也不知道為何這一劍之威會如此強大,以前練習怎麼就沒有達到這樣的效果,無雪……
這就叫無雪,蒼茫無雪,而蒼茫成冰,無雪而直成冰,就是這一劍之威,就是這一劍的精華,只有凝固了對方,才能將更好的保護自己,只有穩住了對方,才能將其擊殺。海風想通了這些,看到被冰塊凝住的柳小失,他笑了,因為他慢慢地來到了他的身邊,撫摸著那包裹在柳小**上那潔白的冰塊,手過後,一片黑裡帶紅的光彩立即隱入冰霜中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