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廷英看到她這麼警戒的樣子,微微地笑了,很紳士地拱手,道:「夫人能賞臉與本公子賞月,實在是本公子的榮幸,請夫人入坐——」
他沒認出她?卞辛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他先前雖然見過她,但那時她仍然喬裝打扮,與現在的她相差極遠,他一定想不到她就是那個被三王爺送錯的、有狐臭的、膚不白腰不細的女人丫!
於是,她裝模作樣地坐下來,鎮定地道:「如果只是賞個月,那倒是無妨。」
龍廷英笑笑,給她倒茶,道:「如果可能,我希望能夜夜與夫人一起賞月……」
卞辛板起臉:「這位公子,我是好人家的有夫之婦,請勿出此言,以免讓人誤會!」
龍廷英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企圖:「不瞞夫人,我對你是一見鍾情,勢在必得!雖然夫人一看便知是富貴人家的女眷,但是,我自信我的家世、地位、財富、心意絕對不會輸給你的夫君,我一定能給予夫人更好的生活和保障,讓你一生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夫人若是跟了我,一定不會後悔!」
又來這一套!卞辛靜靜地聽他說完後,冷笑:「公子看起來衣冠楚楚,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怎麼說話卻這麼不知廉恥?難道我看起來是那種水性楊花、見異思遷的女人麼?」
「怎麼會呢?」龍廷英微笑,「正因為夫人如此美麗高貴,才會讓我心動不已!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像你這樣的美人,只應生在王侯之家,才能襯得上你的驚世絕艷,而我,一定能給予你最高的地位!你為何不給自己一個往更高處走的機會呢?」
他已經在話中暗示,他出身王侯之家,地位尊貴,前途無量。
卞辛冷笑:「你怎知我不是王侯家的女眷?你又怎知王侯家最襯我?媲」
龍廷英哈哈一笑:「這天底下最有權有勢的王侯,沒有我不認識的,如果夫人是這些王侯家中的女眷,我不可能不知道!以你這樣的美貌才情,如果不是最有權有勢之人,怎麼能保護得了你?就如現在,我若是硬要帶你走,你的夫君可能攔得住?」
好狂妄的口氣!卞辛冷笑:「硬要帶我走?你做得到的話,就試試看!」
龍廷英眉毛一挑,有幾分訝異,她這是在挑釁他嗎?竟然有女人會直接挑釁他?
他打量她的表情,她並不是在開玩笑?她是那麼傲氣固執的女人?
細細觀察過後,他呻然:「如果我硬要留下你,你又能如何?」
卞辛冷笑:「如果我硬是不肯跟你走,你又能如何?」
好傲的女人!龍廷英在心裡讚了兩聲,悄悄對手下做了一個手勢,然後笑著轉換話題:「月色如此美妙,請夫人嘗嘗這宮中出品的貢果月餅,看看是否合你的口味。」
卞辛盯著半晌,挾起一小塊月餅,放進嘴裡,慢慢咀嚼。
嚼了幾口後,她眼睛一亮,禁不住道:「好吃!清淡,清甜,清香,鬆軟可口,不膩不燥!配上這美妙的月色和花茶,更是妙奇了,簡直就是一大享受!」
龍廷英笑道:「這可是宮中傳了百年的秘方,一年只做999只,只有宮中后妃和皇室宗親才能享受這樣的極品月餅。夫人喜歡的話,不妨多嘗嘗。」
卞辛哼了哼,又挾起幾片,慢慢品嚐,哇,真的很好吃,她第一次知道月餅這麼好吃!
龍廷英看她心情似乎好了點,便問道:「我姓龍名廷英,不知夫人如何稱呼?」
他在此地出現,又姓龍,任誰都想得出來他是皇室中人吧?她應該也聽得出來,那她對他就該恭敬和客氣一些。
卞辛只是淡淡地道:「我姓卞,請稱呼我為卞夫人!」
龍廷英笑道:「卞夫人,你這一身裝扮,實在奇妙之至,美麗之至,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不知你是從何處得到這般美麗的衣裳?」
說到這個,卞辛的態度和緩起來,臉上不自覺地泛出微笑:「說起來可能有人不信,這衣裳,是我在夢裡得到的!」
龍廷英驚異不已:「喔,在夢裡得到?夫人不僅是世上男子的夢中情人,就連所穿的衣裳,也只應夢中有呢!」
卞辛的眼睛,泛出神秘的色澤:「我經常夢到異世界,在異世界裡,有不同膚色、不同髮色的人們,說著不同的語言,穿著不同的衣裳,奇妙得很!夢醒後,我將我在夢裡看到的衣裳畫下來,然後請繡女裁製,這一件,便是其中之一!」
龍廷英興致盎然:「原來如此!這樣的衣裳,實在很適合夫人,如果我能經常看到夫人如此打扮,一定每天都像活在夢裡頭!」
被年輕男人這樣恭維,卞辛幾乎飄飄然起來,差點就說「那就讓你見識見識了」這種話,但好在她沒有失去理智,迅速收起笑臉,嚴肅地道:「能天天看到我穿這些衣裳的,只有我的夫君而已!」
龍廷英一臉遺憾:「真羨慕夫人的夫君啊,天下佳人無數,你的夫君,卻偏偏得到了最妙的那位!我若是也能有你這樣的紅顏知己,那該有多好……」
卞辛假惺惺地安慰他:「公子出身高貴,年輕英俊,一定能遇到比我更美麗出眾的女子!」
龍廷英歎氣:「可我,就只看上你了,非你不可哪!」
卞辛蹙眉,有幾分不悅:「龍公子,你怎麼又說這般輕薄的話?」
龍廷英哈哈兩聲,又轉換話題:「卞夫人,不知你府上何處?夫君何人?時候也不早了,我派人去你府上傳個話,就說你今晚留宿攀園月,改日我再送你回府如何?」
知道她的來歷後,他會送一筆厚禮給她的夫君作為補償——他要走其妻妾的補償!
卞辛聽了這話,猛然一驚,她這是在做什麼呢?她是有男人有孩子的,中秋晚上獨自跑出來玩就算了,還單獨跟壞男人喝茶賞月,居然還聊起來了?
她簡直是瘋了!想到這裡,她猛然站起來,冷著臉道:「謝謝龍公子招待,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再也不見!」
然而,龍廷英也站起來,抓住她的手,微笑:「我說過的吧,我會派人去通知貴府,就說你再也不會回去了!」
卞辛震驚地看著他抓住自己的手,惱怒地甩手,嚴厲地道:「男女授受不親!放手!」
龍廷英笑:「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呢?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你就注定是我的女人了!」
卞辛眼裡噴出火來:「胡說八道,荒謬之至!多說無益,就此告辭!」
龍廷英緊緊抓著她的手:「你以為你還走得掉嗎?」
卞辛冷哼:「腿長在我身上,我要走,便……走……」
她的聲音低下來,身體也軟下來,目光渙散,他、他給她的茶水裡下……下藥?混、混賬……
在她的身體與地面接觸之前,龍廷英抱住她的身體,在她耳邊低語:「美人,你是我的了!」
她要殺了他!但卞辛只來得及恨恨地瞪他一眼,就暈了過去。
龍廷英攬著她細細的腰肢,欣賞她被月光覆住的玉顏,半晌後,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打橫抱起她,大步朝客房的方向走去。
剛才那一番對話,他已知道她心高氣傲,絕對不會順從,所以,他只好在茶水裡下謎藥,好方便帶走她,省得她反抗掙扎,弄壞了氛圍,弄傷了她自己。
幾個隨從識趣地沒有跟上去,只是面面相覷,臉上露出曖昧的、又羨又妨的神色,他們家的英少爺,還真是艷福無邊啊!
這邊,卞辛遇到嚴重的貞操危機,那邊,救援行動卻推進遲緩!
她帶來的幾個侍衛被迷暈,下落不明,她帶來的丫環們對此渾然不知,坐著馬車急沖沖趕回別館後,大呼小叫地找到管事,花了半天時間,才結結巴巴地把事情的經過給講明白了。
管事一聽,深感事情嚴重,趕緊囑咐幾名家丁去攀月園打聽情況、支援他人,其餘人等留在館裡待命,自己則牽出館裡最好的一匹馬,連夜騎馬趕赴東方侯府。
馨夫人不僅倍受寵愛,還有了身孕,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整個館裡的人,都擔待不起!
月掛中天,渾圓,明亮,他在這樣的夜色疾馳,不敢有半分停歇!
狂奔一夜後,天色微明時,他終於趕到侯府,說有萬分火急的事情求見侯爺。
侯爺沒有馬上來見他,來見他的,是管管家,管管家看到他後有幾分意外:「你不是逸歡苑的林管事嗎?怎麼大汗淋漓,氣喘成這樣?昨夜是中秋節,你不會是連夜趕到這裡來吧?」
林管事一邊劇烈地喘氣,一邊道:「是的,我是連夜從逸歡苑趕來的,有急事求見侯爺,請管家幫忙通報一聲!」
管管家有些為難:「侯爺數日來奔波忙碌,昨夜又忙著招待眾多賓客,四更時方才入睡,現在大清早的就去叫醒他,只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