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面的房門打開了,修琊打著呵欠走出來,站在院子裡扭動身體,活絡筋骨。
那個尤物扭著腰從他面前走過,停下來,對他拋媚眼:「大人,我走不動了,可否扶我到你房裡歇息?」
卞辛聽得直翻白眼,昨晚還沒玩夠啊?都虛軟成這樣了,還想再接著干?
最搞笑的還是修琊,他居然一本正經、一臉正色地道:「男女授受不親,修某抱歉了。」
尤物有點失望,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奴是花月閣的頭牌,官人想來的話,奴隨時歡迎哦。」
修琊一臉凜然:「修某是不會去的,姑娘好走。」
尤物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卞辛扶著樹幹,大作嘔吐之態,這個修琊,真能裝啊,跟他主子一個德性了!
好不容易熬到日上三桿時,三王爺總算吃飽喝足,準備上路了。
太傅親自送三王爺來到竹林出口,道:「三王爺,昨夜一敘,愉快之至,希望很快就能有機會與三王爺再次把酒言歡哪!」
三王爺也道:「多謝太傅美意,龍某沒齒難忘,改日一定請太傅到府上做客。」
太傅哈哈笑道:「那我就等著這一天了!」
說罷,兩人交情深厚地握手,甚有深意地互相告別。
三王爺進入車裡後,仍然掀著簾子朝太傅揮手,直到看不見了才拉下車簾。
而太傅一直目送三王爺遠去,不斷摸著鬍子,目光高深莫測。雖然他是太傅,在太子年幼時就教導太子,但相處多年,他並不看好那個野心勃勃卻又貪玩好色、不知輕重的太子,如果讓太子即位,即使不引起禍亂,也成不了大器。
至於二王爺,又過於心狠手辣且年紀太大,相較之下,年輕有為的三王爺,更得他意,特別是經過這一夜的觀察,他發現了三王爺不為人知的一面,覺得其也許遠比自己所知的更為高明。
在馬車上,三王爺一如往常地拿出書冊,捧在手中品讀,但他的心裡,想的全是太傅的事情。
現今的朝廷,主要分成三派,一派支持名正言順的太子,支持者主要是以皇后為首的外戚和皇上的心腹;一派支持根深蒂固的二王爺,支持者大多是朝中元老和皇親;一派支持後起之秀的三王爺,支持者大多是朝中的年輕人和新銳。
太子雖然名正言順,卻不太得人心;二王爺雖然羽翼眾多,卻已經年近六旬;三王爺雖然看似稍遜兩者,卻年輕有為,才華橫溢,也最得人心。這三者,誰能登基,難以預料。
太傅雖無實權,又已歸隱,但桃李滿天下,在朝中任職的學生極多,尤其是每年的科舉考試,前三甲中必有其弟子,由此可見其對朝廷的影響力。這次,太傅邀他上門作客,兩人談天說地,甚至不避諱抒己政見,雙方竟有眾多不謀而合之處,想來,這太傅應該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但是,他仍然不可大意,太傅畢竟教導太子多年,師徒間的感情,並非他人能夠明瞭。
總之,他暫時將太傅歸己一方,暗中觀察。
坐在馬車前方的卞辛,心情也很複雜啊……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往往會死得很慘啊,她都不知擁有了多少條會被謀殺的理由了,希望她能活著回去見她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