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卻是更快的抵住門,剛才還驚喜的聲音此時卻是低了下來,「為什麼沒有與我們聯繫?」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北宮曉心有些亂,她不是沒有想過會遇上故人,卻沒想到來得這麼快,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殢殩獍曉
眼前的男人好像又高了不少,一雙眼睛滿是複雜的看著她。
尋藉著力進了屋中,一眼便望見了裡面的擺設,除去榻上有個簡易的包袱在沒有其他什麼物件,就好像一間沒有住的房間孀。
回身卻看著北宮曉正抬著一杯茶準備遞到他的手中,卻沒有接,只是定定的望著那滿是空洞的瞳孔。
「閣主,你這是怎麼了」
那昔日裡盛著漫天光彩的女子此時一臉恬淡的笑了笑「不過是不小心摔壞了而已煞」
語氣中透著一股淡若清風的氣息,好像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尋噗通一聲跪了下去,一向流血不流淚的他卻兩眼泛起了紅「都是屬下不好,屬下沒用,才會讓主子這般被皇貴妃所害,是屬下」
北宮曉並未去扶她,只是若有所思道「皇貴妃?這事跟她有什麼干係?」
她依稀記得那麼一個女子,她與她素無冤仇為何害她?
「那日我們眾人趕到凌雲寺廟之時只看見了焱王爺將女子扯成了幾半扔下了山底,據其他隨從所說是皇貴妃將王妃扔下去的,王爺當時便癲狂了起來想要跳下去尋你,還好被青墨師父抱住」
北宮曉這才解了疑惑,原來是這般。
癲狂嗎?北宮曉若有所思。
尋直起頭望著面前站著的女子,一身簡單的白布裙,髮髻上鬆鬆的插了一隻玉簪,素淨婉約,時間好似並未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影子。
若有什麼變化,無疑是她的面容又沉冷了幾分,更加讓人揣摩不到心思了。
「你只管起來吧,左右便是我與王爺有緣無分,以前的事情自不必再提」北宮曉垂首坐於一旁,半響才算是對以前做了總結。
尋垂首而起,「帝皇閣尚等著閣主呢,閣主怎可輕易撂下挑子?」
「前塵過往就不要再提了,那些已經與我沒有什麼關係,我只管自在來不管自在去」
見北宮曉的模樣,尋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女子突然伸出的手止住。
只見房門被推開,當先跑進一個幼童,直直的撞擊北宮曉的後背,糯糯的聲音軟軟道「娘親,北齊的市面好熱鬧我好喜歡啊」
身後跟著的煙竹抱著一大堆東西氣喘吁吁道「少主子是開心了,可是苦了我做了一天的搬運工,重死了」
「娘,有客人?」小七就好似現在才發現了尋一般,故作驚訝的說道。
尋望著突然從北宮曉後背揚起的頭,孩子看上去只有五六歲的模樣,有些胖,個子只到他的大腿部,一雙圓咕嚕咚的眼睛正一點也不怕生的望著他。
眼神中滿是一股興味,好似在看一件自己感興趣的物件,他平白的抖了一下。
「閣主,這是?」
「這是我兒子,小七「北宮曉大方的介紹道,拉過一邊故作害羞的兒子放到尋的身邊。
尋蹲下了身子望著面前的孩童,又看了看北宮曉,有些遲疑的說道「這是您與那人的孩子?」
他沒有當著孩子的面說他的父親是誰,只是將一雙疑惑的眼神遞給北宮曉。
北宮曉搖搖頭「不,他只是我的兒子」
這是她的兒子,跟別人沒有絲毫的關係。
尋卻將這孩子當成了她與另外的男人所生,畢竟當時北宮曉從懸崖倒下去那孩子哪裡還保得住,而且五六歲的孩子其實是很難看出實際年齡的。
正巧小七聽著北宮曉的話不滿的皺了皺鼻子,「才不是,這話讓爹爹知道了,會生氣的」
北宮曉聞言,只是笑了笑。
小七知道了尋來的目的之後大喜,鬧著說要繼承母親的衣缽執掌帝皇閣。
尋聞言心想也只是小孩心性,當不得真,北宮曉卻是怕自己兒子出手太狠將那些人整的太慘堅決不同意。
尋勸的無法最後只好道「既然閣主不願繼續領導,那帝皇閣的下界選舉希望閣主能來參加」
原來北宮曉消失的這六年,所有的大小事務都是由追風與尋暫代,但是閣中已經有人不服。
於是便定在了三天之後辦一個比武大會,選舉新閣主。
小七再一旁聽得津津有味,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去。
入夜之後,小七早已經睡去,北宮曉卻是睡不著,想著如何能將龍吟夜的心頭血弄到手。
就算她再是冷情,這會也已經聽尋說了所有的大概。
原來當日龍吟夜竟然為了她在太子府斬殺數百人,當知道她已經墜崖之時竟然相隨而去,被青墨救下之後獸性大發,差點掙脫了禁制。
無奈之下青墨與風月贊合用了《醫典》上的鎖魂咒將他的記憶都抹去。
更禁止所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北宮曉,防止他記憶恢復又發了獸性。
其實這樣也好不是嗎。
她不能心安的跟他在一起,他也剛好忘了他,那不就是最好的結局嗎?
只要她想辦法拿到東西他們便可以楚河漢界老死不相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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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政殿內巍峨氣派,壯麗高貴。
早在三年前走水之後便翻建了一座,比以往的華麗更增添了一絲莊重。
新皇正坐在龍椅上批閱奏折,一雙黑曜石的眼眸入神似的盯著奏折,正在暗暗沉思。
太監小聲的稟告「焱王求見」
一雙眼眸立刻劃成了刀刃,而後又消於無形,隨後換成了一副淡然。
龍吟夜身著素袍前來,並沒有跪下,只微微點了點頭。
新皇早已經習以為常,龍吟夜未說多餘的話,只道「微臣是來向陛下辭行的,京中繁華,但到底還是在自己家來的自在」
新皇冷眼一瞇,自是不肯,若現在將男人放走,無疑是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沉思一番,逕直從位置上站起,語重心長道「七弟好容易來京中一趟,怎麼不多住時日?」
龍吟夜推拒「家中事務太多,而且已經叨擾不少時日」
見留他不住,新皇暗自咬牙道「聽聞七弟與帝皇閣有些交情,朕想拜託七弟替朕前去參加這次帝皇閣的比賽,望七弟不要拒絕」
現在的帝皇閣,已經不僅僅是原先的殺手組織,而是一個全面化的分佈。
涉及了各種領域,什麼酒樓運輸絲綢飯館,甚至是青樓都有涉及。
而且帝皇閣的閣主冥音突然消失,閣中的權利被尋與追風兩名護法分割,尋更是在三年前與富商之女商蓉成婚,將帝皇閣一躍升為了北齊最大的納稅組織,是國庫稅銀的一把手,所以皇帝重視也是有原因的。
龍吟夜思量了一番,暗想去了也出不了什麼ど蛾子,便應下了。
隨後告退,出了宣政殿。
新皇臉上的淡笑頓時陰沉了下來,喚來人「飛鴿傳書給我們的人」
帝皇閣龍蛇混雜,他怎麼可能不在裡面安插自己的人。
龍吟夜,那天就讓你有去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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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了尋的邀請,北宮曉三人住進了他的宅子。
商府
當聽見那兩個字時,北宮曉有一瞬的時間轉不過彎來,不過在看見打著肚子扶著腰又尋攙扶著出來的婦人時頓悟了。
商蓉在看見是她時呆了呆,嘴角有些僵硬,最後卻還是衝她點了點頭,看上去有些靦腆。
北宮曉雖看不見她的樣子,卻敏感的感覺到她的步伐頓了頓。
直到後來,二人坐在一起聊天之時,商蓉才坦誠自己曾經因為知道尋喜歡的是她時心中鬱積了好久。
現在尋卻是有些僵硬的沖北宮曉介紹道「閣主,這是我的妻子,你曾經見過的,叫商蓉」
北宮曉點點頭,轉向商蓉的方向,笑了笑「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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