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已轉過身,望著從身體裡不斷冒著冰碴的秦抗天,低沉的回答道:「他現在到底出了什麼狀況,我不知道,但是憑我的經驗以及剛才這小子吞噬掉那麼多靈力,他應該是正在修煉天魔功,我們幫不上任何忙,也不能靠近他,一切都要靠這小子自己。」蕭三心如刀絞,已是淚流滿面,低聲道:「萬一你的經驗不對怎麼辦?也許現在天哥正需要我們幫他。」白虎扭頭,平靜的笑了:「若是我錯了,我把命賠給你。」蕭三愣住了,看著白虎的背影,眼前不斷閃過它那充滿平靜,但又透出強大信心的笑容。秦抗天身體裡冒出的冰碴漸漸凝結,將他堆成了一個冰人。冰人不斷冒著白煙,發出連綿不絕的卡卡聲。時間無聲的流逝著,秦抗天的音容笑貌慢慢顯露了出來,此時的他仿若一座冰雕,在夕陽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冰雕所透出的寒意不斷的向四處飄散。蕭三和白虎以及鈕瑟等侍衛已經開始提升體內的真力、靈力,抵禦著不斷襲來的刺骨寒意。突然身後傳來了清脆密集的破裂聲,白虎和蕭三以及鈕瑟等侍衛,顫抖著扭頭望去,全都震驚了。原來花園內的假山以及大塊綠玉鋪就的地面全都凍裂了,變成了粉碎。沒等他們從震驚中醒過神來,秦抗天所化做的冰雕,突然也發出輕微的卡卡聲。蕭三剛將頭轉過來,望向秦抗天,冰雕瞬間裂成了粉碎。一具散發著朦朦金光的完整骨架顯露在蕭三眼前。幾乎是在冰雕粉碎的同時,一道完全透明的金色火焰,從骨架內冒出。登時如海潮般的熱浪席捲過來,白虎身上毛茸茸的長毛,快速的捲曲起來,發出燒焦的臭味。鈕瑟等兄弟身上的獸皮和毛髮,也發出了濃濃的焦臭味,驚得他們不斷的向後退去。蕭三的小臉蛋被烘烤的紅撲撲的,如錦緞般的秀髮也開始捲曲,冒起白煙。原本已崩解成粉碎的假山玉石,被熾熱的高溫炙烤的凝成了奇形怪狀的疙疙瘩瘩,如同烤制失敗了的陶窯。火焰內秦抗天如同鳳凰涅槃、浴火重生一般,內臟、血管、經脈、皮肉從雙腳如同萬千蟲爬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生了出來。秦抗天的形體重新顯現在蕭三眼前。沒等蕭三和白虎臉上露出驚喜,一股更加刺骨陰寒的冷冽,鋪天蓋地的襲來。白虎嚎叫道:「大伙趕快撤出這個花園,再不走不是給凍碎了,就是燒成灰燼!」蕭三叫道:「那天哥怎麼辦?」白虎吼道:「傻丫頭你還沒看出來嗎,他這是在脫胎換骨。可是咱們再不走,恐怕連渣都沒了。」白虎和鈕瑟等侍衛轉身,以最快的速度逃走了。「小丫頭你要是再不走,跟那小子就是生離死別了!」白虎的叫聲遠遠的傳來。蕭三戀戀不捨的望著秦抗天,突然大聲喊道:「大壞蛋你一定要沒事,要是你敢出事,我饒不了你!」猛地轉過身,身形化做一道青光射出了花園。兩滴晶瑩的淚珠落向地面的剎那間,變作了兩粒冰粒落在了堅硬如鐵的地面上,摔成了數瓣。冰碴再次從秦抗天新生的身體裡,快速冒了出來。十幾分鐘後,秦抗天又變作了一具晶瑩剔透的冰雕,隨之身體再次崩解,這一次金色的骨骼也發出了輕微的破碎聲,緊接著透明的金焰,更加猛烈的從體內洶湧而出,內臟、血管、經脈、皮肉以更加驚人的速度再生出來。就這樣週而復始,終於在第八次被凍成冰雕崩解時,金色的骨骼終於也被凍成了粉碎,化作了一團金色的顆粒,在曉月初升的夜晚,如同圍聚在一起的一大團閃爍著金星的螢火蟲。透明的金焰從螢火蟲堆內冒了出來,這一次洶湧的金焰燃燒了足有一刻鐘,一具完整的金色骨架在金焰內再生出來,這副骨架的顏色更加鮮亮,如同抹了一層薄薄的橄欖油,在金焰內熠熠生輝。緊接著內臟、血管、經脈、皮肉再次以驚人的速度,再生出來。當秦抗天的第八具新生的身體剛剛顯露,陰寒再次席捲大地,比地獄裡的陰風更加刺骨數倍的陰冷,從秦抗天體內呼嘯而出,身體又開始冒出冰碴。只是這一次從體內冒出的冰碴開始閃爍銀亮的光芒,從冰碴到冰雕的的時間也開始拉長了,當秦抗天再次化作一具閃爍著銀芒的冰雕,花去了正好也是一刻鐘的時間。繼續週而復始,在第十六次冰雕崩解時,油亮的金色骨骼也再次崩解成一團金粉,這一次金焰從金粉內噴湧而出到重新生成一具完整的骨架用了半個時辰,而從新生的身體再次冒出冰碴到化作冰雕也同樣用了半個時辰。時間緩慢的流逝,夜晚無聲的消退,黎明踏著勝利的腳步接踵而至,旭日東昇直至晚霞染紅天際,黑暗隨之再次到來。秦抗天在已不能稱作花園的花園,修煉了整整七天七夜。第八日黎明,東方天際仿若遮頭蓋臉的大被被掀開了一角,一絲浮白露了出來,眼前的視線開始清晰起來。秦抗天體內所冒出的陰寒和烈焰,正好循環到了第六十四次,應了八卦的爻數。隨著一具放射著七彩光芒的冰雕崩解,沖天高的透明烈焰從耀眼的金粉內如長江大河席捲而出。這一次烈焰足足燃燒了四個時辰,一具似玉非玉、似金非金,散發著詭異光芒的完整骨架顯現了出來。隨之金色的內臟、血管、血肉慢慢出現了,最後一張如新生嬌兒一般的皮膚覆蓋其上。小腹內,玄武望了望完好無缺的兵器盔甲和珍寶,嚎啕大哭起來。天龍驚慌的看著玄武問道:「老祖,你、你這是怎麼了?」玄武大哭道:「你當老子想哭,皮骨連心,媽的,老子僅存在世上的最後一點殼被這小子毀了!」天龍一激靈,將頭從青洞底下探出,望向肚臍。半晌,吃驚的說道:「天啊,玄武戰甲被這小子毀了?!」玄武咧著嘴,乾嚎道:「這tama的不公平!為什麼這些破爛沒事,老子的殼就得落個灰飛煙滅的下場。」玄武憤怒的看著珍寶,大臉不住的顫抖著。天龍心裡一陣膽寒,我得離這老傢伙遠點,要不然,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發洩在我的頭上。天龍以最快的速度躥了出去,剛鬆了口氣,臉色瞬間如同見了鬼一般,驚駭的望著青洞,尖叫道:「老、老祖,你快過來。」玄武咆哮道:「鬼叫什麼,沒看到老子正在傷心嗎?!」話雖如此,玄武還是擺動四肢從青洞底部鑽了出來,來到天龍身前。看到天龍的表情一愣:「你小子見著鬼了,臉色這麼難看。」扭臉望向青洞,也呆住了。玄武和銀龍在丹田內震驚的望著大出近一倍的青洞,青洞口體積也變大了的太清紫炎和北冥極陰,更像兩條游動的魚,輕輕擺動著尾鰭,悠閒地圍著洞口,相互追逐著。無色近乎透明的天魔氣從青洞內如水銀一般流出,在秦抗天的經脈內循環不息。「老祖,不是我眼花了吧,我怎麼感覺那傢伙好像大了一圈?」天龍顫抖著說道。玄武使勁嚥了一口唾沫,喘著粗氣道:「你小子沒眼花,這傢伙大了何止一圈,簡直是大了一倍。」身後傳來細微,但很清脆的笑聲。玄武和天龍又是一激靈,快速轉過身來,散發著朦朦金光的神識站在他倆的身後。神識的眉眼已經清晰地顯露出來,一張小臉笑嘻嘻的看著玄武和天龍,那神情舉止像極了秦抗天。玄武震驚的看著神識,眼睛裡的神情複雜到了極點,有羨慕嫉妒還有驚駭,半晌。玄武突然大吼道:「這小子剛才到底幹了什麼?怎麼會將這小不點弄成了金色的神識?泥鰍你知不知道只有大羅金仙才有金色的元嬰,可那是元嬰,不是神識!老子要瘋了,這小子是一名武者,修煉出像人的神識,就已經夠讓老子頭疼的了,但在上古時人類的武者不是沒有修煉出像人的神識,這小子充其量是返祖而已。可是現在這小不點除了不會說話,簡直就是那小子的翻版,並且還修成了一個從開天闢地以來前所未有的東西,金色的神識,老祖天你他娘的倒是說句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神識跳著腳尖叫起來,看神情非常不滿玄武的話。玄武一巴掌將神識抽飛了出去,氣哼哼的看著天龍。天龍驚得原本雪白的臉,更是白上了三分,乾笑道:「老祖,這小子雖然弄出這些神神道道,可是我怎麼感覺它的階位並沒有提升,還、還是八階初級水平。」玄武沒好氣的吼道:「不要問我,老子也不清楚!」青洞深處隱隱傳出了一聲冷哼。天龍打了個哆嗦,驚駭的望向青洞,喃喃道:「錯覺,一定又是錯覺。」心驚肉跳的將臉快速扭過去對著玄武,突然一雙大眼瞪大到了極限,又震驚的看著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