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路上曉行夜宿,翻越連綿不絕的群山,繞過兩條崎嶇蜿蜒的大河,進入到丘陵平原地帶,放眼望去兩面是望不到頭的農田牧場,農人在田間勞作,閒暇時放歌聊懷。
樹林湖泊密佈,阡陌縱橫,雞犬之聲相聞,幾里一村,數十里一鎮,販賣各種物品的小販商賈往來不絕,好一派繁榮景象。
「再走一個時辰就到冀州了,我大秦將天下分為九州,晉、青、冀、兗、幽、湘、贛、閩、粵,我們馬上就到九州之一的冀州了。到了冀州我們好好吃上一頓,這兩日盡吃些山野之味,這幾個畜生沒事,我可是嘴裡快淡出鳥了,哈哈哈哈。」張龍笑著對已目眩神迷的秦抗天說道。
對於從小生長在地處偏僻的小山村裡的秦抗天,這一次是大開眼界,一雙眼睛彷彿都不夠用了,目不暇接的看著,感覺什麼都新鮮,聽到張龍的話,慌不迭的只剩下點頭了。
「還是不要驚動他們為好,我們隨便找家酒店吃完就上路。」韋霸沉聲說道。「是!」張龍扭臉沖秦抗天伸了一下舌頭。
不多時,四人來到冀州城下,冀州座落在一處大的丘陵上,城成方形,數丈高的青磚巨石城牆透著威嚴,繞城四周遠處隱隱見到十幾座城池環衛,隱隱傳來鐵甲鏗鏘獸鳴之聲,想必是起保護作用的衛城。
冀州城樓上士兵林立,甲冑鮮明。四人從西門而進,守門的兵士都是眼睛乖巧的老兵遊子,早已將擁簇的人群驅趕開,讓出通道,滿臉堆笑的不住的哈腰。張龍從衣袋內掏出幾個樣式奇異,雕縷著圖案的東西隨手扔了出去,兵士們的臉樂開了花,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不住的作揖。
韋霸冷哼了一聲,騎虎進入城內,三人趕忙跟上。
「張龍大哥,您剛才給那些兵士的是什麼?」秦抗天好奇的問道。
張龍一愣,趙虎已怪笑道:「那可是好東西,只要有了它,多漂亮的女人都會自動脫下衣裳,任你肆意輕薄,哈哈哈哈哈。」
張龍瞪了一眼趙虎,:「不得放肆,二少爺不要聽趙虎胡說,這是我大秦的天驕錢,分為銅,銀,金三種,我剛才給的是銀天驕。」掏出一枚遞給秦抗天。
秦抗天端詳著手中銀光閃閃呈環形的錢幣,上面的圖案雕縷的是一張弓,做工非常精細。秦抗天驚叫道:「和我的弓真像啊!」張龍趙虎臉色一變,齊刷刷扭向一邊。
韋霸冷冷的看了兩人一眼,轉而溫聲說道:「抗天我們不要擋了道路,還是早點找家酒店吃完好上路。」秦抗天點點頭,將銀天驕還給張龍,催動巨虎跟隨上韋霸。
張龍趙虎暗舒了一口長氣,互望了一眼,正要催動巨虎,耳旁同時傳來韋霸陰冷的聲音:「你二人是我的家臣,有些事明白就好,但是——禍出口出!」張龍和趙虎臉色又是一變,冷汗冒了出來。
冀州城內宮殿樓閣林立,道路兩側商舖密佈,道路上滿是行人,繁華熱鬧到了極致。路人和商賈對於四人騎著巨虎招搖過市,除了眼中流露出的畏懼之色,但似乎也並不是因為巨虎而是騎虎之人,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沒有一絲的騷動。
秦抗天終是少年心性,轉眼已忘了天驕弓的事,眼睛又開始目不暇接起來。四人隨著擁簇的人流,好半天才擠到一家規模豪華的酒店前,「老爺,我們就在這用餐,您看如何?」韋霸點點頭,翻身下虎,張龍趙虎也慌忙來到韋霸身前,一臉的小心謹慎,韋霸滿意的看了兩人一眼:「就是這吧。」
眼尖的小二早就在一旁守候,聽到韋霸的話,趕忙陪笑說道:「幾位客官,你算來著了,本店可是冀州城首屈一指的千年老店,本店的菜用料考究,味道一流,保管幾位客官下次還會光顧本店。」
「這小子會說話,下次還來,有點意思。」韋霸笑道,隨手扔給他一枚銀天驕,「給我們四人預備一個靠窗的雅間。」
小二高興得連連點頭,扯著嗓子喊道:「四位爺樓上靠窗雅間一間!」忙不迭的領著四人上樓,韋霸打量一下雅間,滿意的點點頭:「嗯,小二,把你們的拿手好菜多上一些,爺幾個吃完了還要趕路。」
「好的四位爺,稍候片刻,酒菜馬上到。」小二做了個揖,一溜小跑的下了樓。
不一會,各式珍饈美味依次擺上桌來,「幾位爺慢用,酒菜給您上齊了。」
韋霸滿意的點點頭:「抗天,不要光顧著看外邊,來,用膳吧。你們二人也不要拘謹,您們跟隨本帥多年,既是大秦的將官,也是本帥的家臣,本帥還是信得過您們的。」張龍趙虎心裡懸著的石頭這才落了地,氣氛又開始活躍起來。
四人大快朵頤,邊吃邊聊,不消半個時辰,四人已是酒足飯飽,來到樓下,韋霸笑道:「小子,你說的不是虛言,下次本爺還會再次光顧,接著。」揚手又扔給小二一枚銀天驕。
小二簡直都快樂抽了,一雙眼合到了一起:「謝爺的賞!謝爺的賞!」四人在韋霸的笑聲中揚塵離去了。四人從東門出城,巨虎也放開四爪飛奔起來,幾個起落已在十幾里外。
大概半個時辰,東城塵土飛揚的湧出大隊人馬,為首一個一身官服胖的如同肥豬的官員失魂落魄的眺望遠處,喃喃道:「沒了,連影都看不見了。」忽然扯著嗓子仿若公雞打鳴般吼道:「把那幾個守城的混蛋給我亂棍打死!這幫混蛋眼長到**裡去了,他們壞了我的大事!我的前程要是受到影響,你們全該死……」
韋霸四人穿州過府又連行了四天,這一路上韋霸不斷的給秦抗天灌輸權謀之道,反覆告誡他在這世上無正義公理可言,有的只是強者為尊,弱者就應該被強者欺凌蹂躪。
短短幾天,秦抗天的心裡種下了一個種子,鐵木真的記憶和韋霸的灌輸不斷的澆灌這顆種子,要不了多久這顆不良的種子就要破土出生了……秦抗天純真的少年心靈就會隨著這顆不良種子的破土結束了。
秦都咸陽終於進入秦抗天的眼簾。這幾天所過的州府根本不能和秦都相提並論。秦都的外圍數十座衛城環衛,衛城內透出無盡的殺氣。秦都方圓四五百里,一條寬大的護城河環繞著都城,數條長約幾十米粗如手臂的鐵鏈將一座巨大的吊橋橫放在護城河上,高約近十丈黑色巨型條石堆積而成的城牆,突出一股強烈雄渾的壓力,讓人心生膽寒。條石縫隙間關注著米漿和一些不知名的金屬液體,使高聳的城牆渾然一體。
在秦抗天對面的城牆上豎起近百座箭樓,城牆上密集的站著兵士,每一名兵士身上都散發出濃濃的血腥氣和凌厲的殺氣。韋霸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快速的驅動胯下的巨虎王飛奔向城門口:「抗天,我們到家了。」韋霸的聲音有些激動,秦抗天的心情隨著韋霸的聲音也莫名的悸動起來,催動巨虎追上了韋霸。
寬大的城門口上方寫著兩個大字『咸陽』。來往於城門口的人流更加熙攘,巨商富賈更加雲集,守門的兵士極其的囂張,不斷的吆喝怒罵著來往的人流,不管你是販夫走卒,還是巨富商賈每個人都乖乖的繳納稅銀,臉上不敢露出一絲不滿,這些囂張的兵士更是隨意的開箱開包檢查。
在城門口右側放著一張長條桌子,桌上放著一把精緻的紫砂壺,一名校官打扮的胖子,微瞇著眼睛坐在桌旁,嘴裡瞎哼哼著一些亂七八糟的黃色小調,拿起桌上的茶壺抿了一口,愜意的伸了個懶腰,眼睛隨意的掃視了一下人流,僵住了,使勁眨了一下眼睛,急忙三步並作兩步快速的分開人流,跑到韋霸身前,跪倒在地,諂媚的笑道:「怪不得小將從早上起來就眼皮直跳,原來是韋帥您老人家凱旋回來了,我剛還在想威名赫赫的白虎軍早幾天都已回京了,怎麼您老人家沒一起回來,這不小將就看到您老人家了。」
韋霸斜睨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是蕭錢啊,怎麼看上城門了?!這可是個肥差呀,看來蕭怒老太師對你挺上心的。對了,蕭老太師這一向可好?」
蕭錢笑得更加諂媚了:「韋帥你老人家這是在損我呢,老祖宗的身體哪是我這家奴能探聽的,不過,小侄聽說老祖宗因為韋帥打了打勝仗,心情好的不得了。」
韋霸唇角綻出一絲冷笑,「韋霸可不敢當,這都是托陛下的洪福,蕭錢這過門費是多少啊?老夫急著進宮,不知大侄子可否通融?!」
「你老人家又損我,小侄天膽也不敢啊。」蕭錢暗打個冷戰,急忙扭頭夾槍帶棒的喊道:「這幫不長眼的奴才,這可是我大秦的護國英雄白虎軍元帥韋霸韋大人,你們真是吃屎瞇了眼,還不快滾開,好狗不擋路!」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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