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接近黃昏,殘陽斜射在韓家一座顯得有些不堪的房屋前,略微偏瘦的身形拖著長長的影子矗立而視,已經兩月沒有回來的他,看到眼前單調的房屋,心中也是逐漸的溫暖起來。
緩緩接近屋門,一聲聲啼哭從中斷續傳出,韓木當即停下腳步,因為已經辨識出這是自己最熟悉的聲音。隨後有些慌張的韓木急忙推開房門,見一位衣著樸素的婦女趴在桌上埋頭抽泣,心中掠過一抹酸痛。
「娘!」
韓木擦了擦有些濕潤的雙眼,走了過去,看著眼前似乎蒼老許多的婦女,鼻子微酸。
「木兒?木兒你回來了?」
婦女停止了哽咽,陡然站起婀娜的身子,使勁揉了揉眼睛,盯著韓木,又用右手掐了一下臉頰,隨後哇的一下,直接一把抱住韓木,失聲痛哭起來。
「娘,是我,我是木兒」
緊緊抱著失聲痛苦的母親,韓木眼角也帶著潤紅,心中也是充滿絲絲自責。那日的悄然而去,留下的是親人無邊的牽掛。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母親急忙揩乾雙眸所帶淚珠,一雙親切溫暖的手摸著韓木略微有些成熟的臉龐,卻只能淡淡的重複這句話,血濃於水的親情此時顯得莫言勝過萬語。
與此同時,一襲灰衣的中年人在門外看著屋內的一切,臉上時不時的露出滴滴笑容。韓木似乎也是注意到了門外的身影,扭過頭去,看著眼前的中年人。
「爹。」
「木兒,真是苦了你。」
說著,緩緩走向屋內的母子,內心也是充滿自責。這麼多年來,一家三口時常被家族冷落,全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沒有修煉資源的輔助,木兒實力也是進步緩慢,因此,從小便是一直受到欺辱的他,也是一路忍下來,沒有放棄修煉的念頭。而自身則無望再說修煉了,玄二級的實力還是因為當初意外吃了一株靈草,憑借藥力一舉突破到如今的地步,說起來也得怪資質不行罷。
「爹,我只是不想放棄。」
「好,木兒果然長大了啊!只是明日的名額爭奪戰,如若實力不及,就不去了罷,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中年人臉上終於又開始浮現出笑容,笑容中帶著許多的肯定。今日看見韓木的所為,為人父的他也是卓然一驚,沒想到兩月間,其進步堪稱神速,就連家族公認年輕子弟第一名的韓陽,也未曾有過這樣快的進階速度。同樣在過程中似乎看出韓木有太多的秘密,中年人對著韓木也只是淡淡而道。
「爹,我會把握的。況且我不是那種魯莽行事人。」
明瞭前者所說的話語中後,韓木也是有些感動,雖說父子之間話語少得可憐,卻句句中透露出真情。
隨後一家三口融情在簡陋而又溫暖的房屋內,噓寒問暖聲在韓木耳邊久久纏繞,這自然也是母親李雲靈兩月不見兒子內心的激動所致。
天逐漸黑下去,一位黑衣少年盤膝端坐在屋頂,陡然雙目睜開,一紅一藍的雙瞳射出一束寒光,詭異無比,少年緩緩起身,負手眺望著遠方,隨後身子一躍而下,向著屋內走去。
「明日只能全力以赴了啊!」
一道帶著堅定的聲音在空曠的屋外,久久迴盪。
笠日,天有些灰蒙,陽光沒有向往常一樣照射在韓家的廣場,而是略帶沉鬱之感。此時的廣場上零稀的有些人影匯聚,大多是為了今天的名額爭奪賽而來,甚至有些陌生的身形,他們有的是周圍的閒散居民,有的則是韓家邀請來的客人,排位賽名額的確定對於整個東域來說也是一項頗為重要的事,為此韓家今日特地打開門戶,允許一些人員前來觀望,一是彰顯韓家的實力,二來也可以讓家族子弟在比賽中脫穎而出。
一道黑衣身形矗立在廣場某個角落,背上背著一柄黝黑大劍,雙目緊閉,似在感受清晨的氣氛。天微微亮他便是離開自己的房間,到後山去找到木木,與後者交涉幾句,隨後在此一直等候大賽的開始。
不久,廣場上愈發熱鬧起來,大多搶到斗武台前方以便觀戰。
廣場樓閣上,幾位老者互相交談著,時不時發出嘎嘎笑聲,有幾位老者身後抱臂站著些年輕的陌生面孔,皆凝視著斗武台下的眾人,眼神複雜。
「午時已到,第三輪名額爭奪賽正式開始。」
洪亮的聲響傳遍整個廣場,有些普通居民甚至感到雙耳有些發麻,駝背老者這聲宣佈,夾雜少許的元力,也令台下的韓家子弟暗暗砸舌,沒想到前者的實力竟然如此恐怖。隨後嘩……的一聲,略顯寧靜的廣場轟然躁動起來,接下來的重頭戲也即將上演了。
「終於開始了麼。」
一直矗立閉目的韓木陡然睜開雙瞳,體內的鮮血也終於在這一刻徹底沸騰。
「第一場,韓木對韓楓」
噓——
老者話音剛落,一陣陣唏噓便開始蔓延,眾子弟都知道,他們二人本就矛盾重重,如今相遇成為對手,冤家路窄,肯定免不了一番慘烈爭鬥。
「似乎很棘手啊!」
老者剛宣佈完,韓木便是身子微微一震,沒想到自己真的和韓楓槓上了,隨即深吸一口氣,向著斗武台走去。
「嘿嘿,這次終於可以徹底的發洩了」
隨著一聲怪笑,白衣青年手持長劍,縱身一躍輕落在台上,負手看著台下眾人,雙目微瞇,嘴角捲起陰冷的笑容。而眾人早已歡呼成片,雖說韓楓在家族中囂張跋扈,但是憑借其實力與相貌,也是贏得族內一些人的認可和追捧。
隨後韓木背著黝黑的大劍,略帶沉重的步伐,沒有任何表情的他,緩緩走上了斗武台。當他走到台上,原本火爆的場面瞬間冷卻,寂靜的可以聽聞他人的呼吸聲。樓閣上的老族長也是眉頭一皺,看著台上的黑衣少年,臉色更是極其複雜,身旁的幾位老者見狀皆沒有說話,同樣帶著少許的疑惑將廣場上的一切盡收眼底。
「廢物,沒想到老天也把你送來,讓我給你鬆鬆你那死板的筋骨。」
韓楓把玩著手中的長劍,雖說之前韓木的表現讓他感到不可思議,但是在絕對實力面前,他還是頗為的自信與跋扈。而韓木則淡淡的盯著眼前的白衣青年,沉默不語。
「廢物,難道你耳朵聾了麼」
面對韓木的無視,略微尷尬的韓楓終於發怒了,對著後者發出一陣大吼。
「比我多一年的修煉,還有臉說我是廢物,可笑。」
此時的韓楓,雙瞳赤紅,臉色瞬間猙獰陰冷,沒想到以前眼中的廢物,如今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裡,這簡直比刺他一劍還難受。隨後其身形突然一動,手持長劍對著韓木暴掠而去。
「既然如此,那我只好讓你滾下台去。」
面對突來的凌厲攻擊,韓木右手往背後一提,頓時重劍在手,體內元力瘋狂運轉,迎了上去。
砰!兩道身影撞擊在一起,黑衣少年頓時後退數十步,隨即撇了一眼韓楓,後者也同樣退後兩步方才穩住身形。
「果然是有兩下子,不過……」
話未說完,韓楓持著長劍帶著些狂暴氣息,又一次衝了過來。
彭!鐺!
黑衣少年直接被擊退到武台邊緣,手中的重劍在武台上劃出一條長長的痕跡,方才穩住倒退的身子,嘴角帶著絲絲血跡,雙目狠狠盯著韓楓,他實在沒想到對方實力竟然如此強橫,兩招便是令自己佔了下風。
呼呼——
韓楓根本不給對手任何喘息的時間,接二連三對著韓木瘋狂攻擊。台下眾人見狀也是面面相覷,沒想到兩人的仇恨竟是如此之深,只是這一次不知道誰會將對方壓倒。
此時的韓木,渾身血跡,雙瞳早已通紅,他也是沒料到對方竟是如此凶狠,猙獰之色不斷湧上臉龐。
「殘雲劍法,第三式」
隨著一聲暴喝,凌厲的攻擊再次襲來,而這次卻是韓楓的殺手鑭,看來他是下定決心重創自己。
看出對方的心思後,韓木陡然伸出左手,口中道念著當初莫老和婷兒教給自己的初級魔法咒語,頓時周圍的魔法元素開始躁動起來,隨即兩條手腕粗水帶便是在其手中形成,對著身形一動,對著暴掠而來的韓楓射去。
台下眾人也是伸長脖子,感受周圍的變化,直勾勾的盯著台上二人,竟無人出聲。
「水之術,禁錮」
韓楓身子瞬間被兩條突來的水帶纏繞,速度頓時慢了下來,眼中充滿不可思議。
「還沒完呢」
黑衣少年閃過一抹陰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砰!四五個拳頭大小的火球向著韓楓擊去,頓時後者發出比殺豬還難聽的吼叫,隨後韓木手提重劍,直接衝了上去。
「大地裂」
彭!
韓楓被這來的如此突然的攻擊,還沒反應過來時,身子倒飛而去,重重砸在斗武台上,一陣粉塵捲起,隨後一口鮮血噴出,本就白皙的臉龐,瞬間變得猶如死人一般,毫無血色。
而此時台下眾人早已張大嘴巴,沒有任何言語。樓閣上的老族長直接站起身子,皺紋交錯的臉上堆滿複雜之色,一臉驚駭。身旁的幾位老者也是睜大雙目,死死盯著台上的韓木,似乎想要將前者洞穿。
整個場面死靜,沒有任何嘈雜,只有韓楓大口的喘息聲,嘴角一抹血跡,趴在地上狠狠咬牙切齒盯著韓木。
砰!韓木頓時單膝跪在地上,體內近乎虛空,隨後看了一眼韓楓,又艱難的站起身子,右手成拳,對著韓楓轟去。
「韓楓,我說過會加倍討回當初的恥辱。九絕拳第四式。」
彭!還沉思在剛才一幕的眾人只見韓楓身子頓時倒飛台去,狠狠砸在地面,口中又一次噴出鮮血,雙目變得暗淡,頓時暈厥過去。噗!一口鮮血吐出,韓木也是身子一軟,倒在武台上,四肢麻木,瞬間抽乾的元力,讓他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就這樣躺在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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