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她的恐懼
洛瀟瀟啞口,看著他修長的長腿已經邁開。她站在原地,聲音很僵硬的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又想要辭退我?」
「什麼?」立身,還有個上司身份的魏西晨,蹙眉斜目。
洛瀟瀟就又重複了一遍。「你是不是又想要辭退威脅我?這次又要怎麼跟你賠罪?」
魏西晨終於轉過身來了,面色暫且沒變。深邃的眼眸,藏匿著一抹危險。
他似乎生氣了,又似乎真的沒放在心上。
洛瀟瀟可以感覺到,他身上有一種入世太深的偽裝。也正因如此,她也無所謂與他對視,目光無畏。
遠距離下,看到燈光在他投影在他睫下,目光閃爍耀耀。
然後,魏西晨揚唇笑了。他抬起手朝她勾了勾。「你過來。」
洛瀟瀟的視線被他的手吸引了過去,那隻手完好無損。
她有些不情願的走過去。「那隻手傷了?」
魏西晨沒有回答。臉上的神情卻在瞬間都變了,剛才的冷然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問:「怎麼樣,住的習不習慣?」
褐眸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眉宇是直逼人心的英俊。洛瀟瀟心一慌,忽然又想起剛才那一幕……
她的小臉微微一紅,聲音不自覺間挑高,有些欲蓋彌彰。「我很習慣!」
魏西晨噗嗤一聲笑了,忍俊不禁破壞了那份始終如一的優雅。目光仍舊停留在她的臉上。
洛瀟瀟試圖忘記她換衣服給他看到的事。可……
一抬頭,對上他別有深意的眼眸,就有種颼颼的感覺。
那一雙眼眸,似乎可以看穿她的一切似的。尤其……在這個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地帶。
洛瀟瀟心裡忽然升騰出一種危險感,這種感覺全然來源於走在她身邊的這個高大男人。
魏西晨。
他挑起了眉,看著卻並不顯輕佻,更加氣質不凡。「你在想什麼?」
「沒……」洛瀟瀟搖頭否認她還耿耿於懷剛才一幕,然後就開始轉移話題。「你說吧,這次怎麼賠罪。」
魏西晨自然看的著,身邊的女人,臉上那一絲絲的紅暈。
見她轉移話題,他也不點破。「賠罪?那多不好,我都答應過了,不用這種手段威脅你。」
魏西晨是的確沒有打算再威脅身旁的洛瀟瀟。但顯然是——
她卻不會這麼認為。
洛瀟瀟認準了他的善變,暗暗腹誹:即便真的不用這件事威脅了,也指不定會用別的事。
心中是那樣的想著,她嘴上則催促道:「你爽快點!」
說話間,已經走到了門口,保安連忙將氣派的大門打開,對魏西晨恭恭敬敬的點頭致意道:「魏少,出去?」
魏西晨淡淡應了一聲,瞥了眼洛瀟瀟,卻見她一副怪怪的表情。
夜色下,一輛名貴的跑車正停在院裡。
魏西晨的手在洛瀟瀟肩上拍了拍,輕笑。「上車。」
坐上車的洛瀟瀟,想了想,總算明白剛才那種怪異的感覺從何而來。
緣因既然這處別墅是公司分配的住宿,但在別墅中工作的男男女女都對魏西晨相當的尊敬。而他,也彷彿是在出入自己家中一般。
魏西晨專注於駕駛,其間掃了一眼後視鏡,見坐在後面的洛瀟瀟一副思索的摸樣。他抿唇一笑。「想什麼呢?」
洛瀟瀟考慮了下,搖搖頭道:「沒有。」
「哦?」魏西晨淡淡反問,隨即忽然打了轉向。跑車一個急轉彎,駛進一條的寬闊道路。
路燈極少,路標更是標的不明確,道路兩旁似乎是施工工地。洛瀟瀟身子一歪的瞬間,看到車窗外的道上的牌子:
禁止通行。
「你這是要去哪兒?」洛瀟瀟當即警惕道。
魏西晨一陣莞爾,「人生地不熟的,你是不是在擔心我把你賣了?」
「我不是小孩子。」
前方及兩旁道路很黑,荒無人煙,而洛瀟瀟對於這種黑暗,是存在恐懼感的。「這是要去哪兒?」
她強自忍著心底的懼意,假裝的鎮定!
「呵。」魏西晨輕笑一聲,「你不是說要賠罪麼,把你放到這條路最深處,自己走回去。」
洛瀟瀟的眼睛陡然睜大,悄然一絲恐懼。「我不要!」
車速放慢,魏西晨踩了剎車。「下車吧。」
洛瀟瀟第一次對他的驅逐,死性的賴著。「我不下……」
兩旁很黑,城市的月色,淡淡的蒼白,這種寂靜無人的黑暗尤其令她害怕。
洛瀟瀟對多年前的回憶耿耿於懷,也是那樣的黑暗,她受到人生中最可怕的傷害……
她呆怔在那兒。魏西晨卻已經下車繞道她這邊來,開了車門。又重複了一遍。「下車。」
魏西晨的雙手分別放在打開的車門,以及車身上,在跑車本身的燈光下,洛瀟瀟注意到一個問題。
她看著他的完好無損的,修長的雙手,十指。
「你沒有受傷!」洛瀟瀟幾乎是低吼出這句話。
魏西晨的目光也跟著她的掃視了一眼自己的手。隨後微笑。「怎麼,你還想要我受傷麼?」
「你玩我!」洛瀟瀟惱怒的瞪視他。
魏西晨挑眉看著,俯身低頭,離她分外的近。「小妹妹,玩這個字,別亂用。」
微熾的氣息,有著薄荷與香煙的混合香氣,灑落她的臉上。
那一瞬間,洛瀟瀟幾乎是寒心的認清了他的本質。他一直以來就是個流氓,她怎麼會以為他或許真的是個好人?
洛瀟瀟只會瞪著他,臉上的冷然掩飾著她的對黑暗的抗拒。
卻似乎被他一雙深眸看穿。
「下來。」魏西晨見她不說話,挑挑眉,又重複了一句。
「你沒有受傷,所以我不需要賠罪。」洛瀟瀟也冷冷複述自己的意思。
「怎麼了,你害怕?」
魏西晨一愣,隨即揶揄。
這樣的洛瀟瀟,竟然令他有種心動的感覺。從前的難馴消失不見,賴在他的車上,眼底處,分明有著他見多了的恐懼。
這多少令魏西晨拿捏到征服的快敢。
「我沒有!」洛瀟瀟幾乎惱羞成怒,但她絕不服軟,然而望向四周的黑暗,就有一種悚然淹沒她的所有骨氣。
不,不下……她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