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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依婷帶著孩子們回到了竹海苑,莫子豪就跑去游泳了,而莫亞博則在莫心念的監督下,頂著夕陽在院子裡跑步。
「呼哧,呼哧……」真累啊,這個肉好長,不知不覺怎麼長起來也不知道,可要消除它還真不容易。
莫亞博跑了一圈就跑不動了,躺在迴廊的吊椅上大喘著氣,莫心念戳了一下他的腦袋,嗔道:「小胖子,你再不運動,就快走不動路了。」
「我沒力氣。」莫亞博紅著臉,起伏著肥肥的小胸膛。
「好吧,你乖乖地坐這兒,我去游泳了。」
莫心念走了,莫亞博從袋子裡掏出扔進了嘴裡……
夜幕降臨時,莫爾燁的車子開到了香山療養院,走進小樓,吳瓊已讓護士在桌上擺好了酒菜,她笑吟吟,氣色看起來很不錯。
見母親身體康健,莫爾燁也很開心,喝了兩盅葡萄酒,完了後,還接過吳瓊遞給自己的一支煙。
「今晚在這兒睡吧,媽媽讓護士給你鋪好了床。」吳瓊說。
「我答應馨兒回家的,媽媽,下一次吧。」
「你喝了酒,還是別開車了,明天一早就回去。」
莫爾燁不忍拒絕母親的挽留,他給凌可馨去了電話,說自己要在香山過夜,凌可馨體貼地說:「你陪你媽媽多聊聊,明天回來吧,今晚依婷在,你放心。」
「那你晚上別出門了。」
「我知道。」凌可馨笑了笑,她已聽竹海苑的保安說了,莫爾燁吩咐他們要加強夜晚的巡邏,她想,莫爾燁也是為了她和孩子們的安全考慮。
幾年前,莫爾燁暗養的基地保鏢因為他出了車禍而讓吳瓊解散了,陳剛還是前幾天重新召了幾個身手不凡的保鏢,但因為海港開發,那幾個保鏢都派往了海州。
夜深了,幾顆明亮的星星穿破了灰幕,釋放出燦爛的星光,半輪月亮掛在樹梢,照映著寧靜清幽的香山療養院。
「天瑜,你路上要小心啊。」吳瓊看看躺在後座上的大兒子,他已經睡了,而且睡得很沉,被倆個女人扶著塞進車裡都不知道。
「媽媽,你會小心的。」楚天瑜笑了笑,給了吳瓊一個安心的眼神。
「天瑜啊,你試一下就行,別傷害到她。」
楚天瑜聽到最後一句話,臉色微沉,心裡很是不舒服……這個瘋婆子的心還真軟,小女傭幾句話就把她給騙了。
「放心,小博還在她手上呢。」
「那有什麼消息,或者有什麼問題立刻給打我電話。」吳瓊還是心存擔憂,她再次看了一眼莫爾燁,雙手緊緊地抓住車窗,想了想糾結地說,「天瑜,讓我也去吧,我可以躲在一旁不出來。」
「媽媽,我愛燁兒,我不會害他的,你知道我從小就善良有愛心,連隻貓都不敢掐的呢。」
是哦,連隻貓都不敢掐,怎麼也不會掐你兒子吧?
吳瓊的手慢慢鬆開,楚天瑜推開她的手,摁上了車窗,隨後車子很快地駛離了療養院。
「莫夫人,莫總走了?」正當吳瓊呆呆地看著車尾燈時,梁醫生走了過來,他剛剛巡查病房回來。
「是,喝多了一點酒,我媳婦開車送他回去。」吳瓊訕訕一笑。
「你媳婦?」梁醫生一愣。
吳瓊才知失口,擺擺手,「不好意思,他們沒結婚,我中意這個女孩子,可我兒子中意那個凌可馨,你知道的……但這個女孩子是真心愛我兒子的。」
梁醫生聽完微微一笑,好心地提醒道:「愛情,婚姻這些事,還是讓孩子們自己做主吧,長輩們插手,好了還好,不好還得讓他們怨一輩子呢,你說是吧?」
「是是……我回小樓了。」吳瓊著急離開。
「夫人,別忘了吃我配好的藥。」梁醫生望著她疾走的背影,叮嚀了一聲。
吳瓊應答著,走上小樓迴廊,她的心還「咚咚」直跳,她像做了賊似地感到侷促不安,一回到房間,她看到劉嫂和護士在整理屋子,便煩躁地朝她們揮揮手,護士出去了,劉嫂小心地侍候她漱洗。
完了後,吳瓊也趕走了劉嫂,「你走吧,我可以照顧自己。」劉嫂走了後,吳瓊不只是吃了梁醫生配的藥,還吞下了一顆安眠藥。
第二天,凌可馨做好了早餐,喊孩子們下樓來吃,莫依婷牽著莫心念先走下了樓,告訴凌可馨,她今天準備帶孩子們去莫氏莊園。
「在這兒不行啊?」凌可馨隨意地問。
「我二哥回來了,我帶孩子們去見見他。」
「好吧,那我把孩子們交給你了,我去上班。」凌可馨朝她笑笑。
「媽咪,」莫子豪這時候跑了進來,「小洋人拉肚子了。」
「啊?」凌可馨急忙跑出了餐廳。
她跑到樓上衛生間,莫亞博已穿好褲子站了起來,他說這不是拉肚子,而是他澆了水才稀了,凌可馨皺著眉頭,看他微微浮腫的眼皮,關心地問:「小博,你別騙凌阿姨哦,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說。」
「沒有,沒有。」莫亞博的頭搖得像拔浪鼓。
「那好,用洗手液把手洗乾淨,下來吃早餐。」凌可馨憐愛地摸了一下他的頭。
早餐後,凌可馨送走了莫依婷和三個孩子,看看時間已是上午八點半,心想莫爾燁這時候該來上班了,便給他打電話,然而,對方傳來的只是機械的提示音你所拔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拔。
她疑惑地看看手機屏幕,「姐,給燁哥哥打電話嗎?」正在這時,凌小偉走過來,見她站在門口發呆,笑著問。
「嗯,他昨天去了香山療養院,說今天上午回來的。」
「那肯定回公司了,如果你有話要對他講,就給他辦公室打電話啊。」凌小偉的笑容裡有揶揄之色,凌可馨拍了一下他的頭,嗔了他一眼。
「你要去哪裡?」見弟弟又要出去,凌可馨問。
「我知道莫依婷今天會幫你帶孩子,聚會時我就跟同學約好,今天去爬山。」
「天熱,注意防暑啊,等等,」凌可馨說完跑進屋,從包裡拿出一點錢塞到了凌小偉手裡,「出門多帶點錢,保持手機暢通。」
「好的,那我走了,晚上按時回來。」凌小偉背上包,朝她招招手。
莫氏莊園三樓一間臥室。
剛到江濱的莫爾濤還沒調整好時差,就被孩子們的叫聲吵醒了,他睜開眼睛,看到三個小頭顱趴在自己的枕頭邊。
他支起頭,瞇起惺忪的俊眸,扯唇一笑,「都別動啊,讓我猜一猜,你們叫什麼名字。」
「切!」莫子豪先出聲,「叔叔你不會像我爹地一樣失憶吧?」
莫心念咧著小嘴笑,雙手支著下巴,一雙大眼睛在鏡片後面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可愛極了。
莫爾濤撓了一下莫子豪額前的頭髮,看著莫心念說:「這個小公主一定叫凌唸唸。」
「叔叔,你猜錯了耶。」莫心念笑得開心,明知道莫爾濤故意,卻也跟著他玩。
「那你叫什麼?」
「她叫莫唸唸。」莫亞博開口,抬腳上了床,他跟莫爾濤很熟,一下子就坐到了他腿上。
「笨蛋!」莫子豪睇了莫亞博一眼,莫心念卻不在意,指著莫亞博說,「我叫莫唸唸,哥哥叫莫嚎嚎,這個小洋人叫莫博……博。」
「哈哈……」她的話音一落,引得莫爾濤大笑,他抱著莫亞博下了床,讓他站在地上,然後看著他,笑著說,「挺好聽的呀,莫博博,比亞博好聽。」
「莫伯伯更好聽。」莫子豪抿著唇,憋住了笑。
「我不是莫伯伯,哥哥你欺負人!」莫亞博上前推了莫子豪一把,莫子豪迅速抓住他的手,眼睛一瞠,嚇得他一個哆嗦。
「告訴你,到了莫氏莊園就不要以為自己是個太子爺了,本王子不承認你,你就得給我退後當太監去!」莫子豪板著小臉冷冷道。
莫爾濤聽得雙眼眨了又眨,盯著眼前的倆個男孩子,雖然跟莫子豪接觸得較少,可這小子的外形長得像大哥早知道了,卻不想這脾氣也這麼像大哥啊。
想起自己小時候,他就是被冷霸的大哥「壓迫」著,做了他的小跟班,每次出去都乖乖地跟在他後面,哪有他說話的份。
現在他兒子更狠,竟說莫亞博若不識趣,就得「當太監」。
「莫嚎嚎,莫嚎嚎,你別這麼嚎小博,他可是你弟弟,倆人要友好,要友好。」莫爾濤把他們的手握在了一起,笑看著他們。
莫子豪鼻子一啾,莫亞博嘴巴一翹,倆人都沒有表態,莫心念趕忙上前,拉了莫亞博的手退到一邊,笑微微地說:「莫博博現在聽我的話了,他會乖的。」
「才不要聽。」莫亞博好像生氣了,「太監」這個詞讓他很掉面子誒,他氣呼呼地瞪了莫子豪一眼,然後跑出了房間。
第一次跟莫爾濤無拘無束地親近,莫子豪與莫心念是開心的,他們跟著他來到後院去摘葡萄,順便又抓了幾個知了回來。
王媽為寶貝們做了水晶糕,看他們滿頭大汗的,連忙叫他們過來喝一碗清涼一下,莫亞博從別墅那邊過來,看到哥哥姐姐坐在傭人樓的餐桌旁喝水晶糕,而他卻沒有,神情立馬變得失落哀傷,睜著藍眸,躲在一個角落偷偷看他們。
梅姨從外面進來,看他躲在一角,遲疑了一下,才拉起他的手,「進來吧,讓王媽也給你一碗。」
三個孩子吃完出來,莫亞博走近莫心念身邊,輕輕地問:「姐姐,那些下人為什麼都喜歡你們?」
「不喜歡你嗎?」莫心念奇怪地問他。
莫亞博搖搖頭,「以前喜歡,現在看到我都不笑了。」孩子其實是最敏感的呀。
莫心念停下腳步想了想,才煞有介事地說:「可能是你媽咪對他們不好呢,小博,以後你讓你媽咪對他們好點,像我媽咪一樣。」
莫亞博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說:「我會的。」
倆人進屋,莫亞博先上了樓。
「什麼?」書房裡,莫爾濤看著莫依婷驚訝道,「小博不是哥哥的親生兒子?」
「是的,二少爺。」是劉叔的聲音。
「這……這大家都知道了?」
「是的,二哥,就你和爸爸,奶奶還不知道呢,但爸爸回來,我們也會告訴他的,現在楚天瑜失蹤了,但她肯定還在江濱,只是不想出來跟我們見面。」莫依婷在回答。
「叭!」站在書房外面的莫亞博震愕著,以至握在手裡的水槍落地了也不知道,莫心念剛爬上樓梯,見他呆呆地立在書房前,奇怪地跑過去,看看他,又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
「小博是無辜的,大少爺決定收留他。」劉叔還在說話,看來三個大人都在注意這件事,外面的動靜也沒多加注意了。
「這事還是瞞著孩子的好,」莫爾濤的聲音透著同情與憐愛,「小博被我們寵壞了,如果知道自己不是我大哥生的,可能會……」
莫心念聽到這兒,抬手就一把摘下自己的眼鏡,她怔怔地看著莫亞博,莫亞博則呆呆地望著她,眼睛幹幹的,也不像要掉淚的樣子。
莫心念怔了一會後,忙撿起地上的水槍,拉著他就走了。
「別拉我,別拉我,我要做小乞丐了,我要成為小乞丐了。」路上,莫亞博甩著莫心念的手,嘴裡碎碎念,他講的是英文,但簡單的句子,莫心念聽得懂。
「誰讓你做小乞丐了?」莫心念叉著腰,很累,呼哧呼哧。
「我不是爹地生的。」莫亞博狠狠地抹了一下臉上的水珠,此時走在外面,也分不清是淚還是汗了。
莫心念頓了頓,抬眸看著頭頂上的樹葉,若有所思道:「我五年沒有爹地呢,爹地是可以找的,我和哥哥找了五年就找到真爹地了。」
「怎麼找?」
「拿相片找呀。」
莫亞博聽完閃閃眼,默默地走向了後園的涼亭。
「姐姐,你會不喜歡我嗎?」良久,莫亞博憂傷地看著荷花池裡的蓮蓬,輕輕地問。
「會的,只要你是個好孩子。」莫心念捻著裙角,很認真地說。
「哥哥會不喜歡我的。」
「你別說呀,我替你保密。」莫心念看看四周,湊到他耳邊悄聲道,「你如果說出來,大家就真的不喜歡你了。」
「姐姐,我害怕,媽咪不要我了,我怕爹地也不要我。」莫亞博撲進莫心念的小懷抱裡,緊緊抱住她。
「別怕,別怕,有姐姐呢……哎哎,你好胖好重誒,別那麼用力,我透不過氣來了。」
莫心念的臉上流著汗,張嘴大口呼吸,這胖男生跟小女生擁抱其實一點也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