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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送的東西被楚天瑜甩了,莫心念心裡非常難受,她走過去要撿起來,莫依婷一把拖住她的手腕,「不要了,讓狗舔過還能吃嗎?」
她讓莫心念跟自己上樓,莫心念沒有去,甩開她的手之後,她跑出了門。()
吳瓊被楚天瑜和莫亞博纏著,想叫孫女又怕楚天瑜不高興,只好朝身後的劉嫂使了個眼色。
劉嫂連忙跟著出去了,看到莫心念走到一棵大樹底下,仰著頭,看著上面茂密的樹葉。
「心念小姐,回去吧,外面天熱。」劉嫂柔聲道。
莫心念依舊抬著頭,聽到劉嫂聲音,她把手摁在太陽穴上,把眼角的皮往後拉了拉。
「你做什麼?」
「媽咪說,想哭的時候,把頭抬起來,眼淚就不會掉下來。」
「心念小姐……」劉嫂鼻子一酸,聲音哽了。
「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站在這想一想。」莫心念眨著眼,感覺眼淚真的流回去了。
「心念!」正在這時,莫子豪手裡提著一個小袋子跑了過來,後面的陸巧兒幫他拿著一根長長的粘拍。
「別告訴我哥哥糕點的事。」莫心念急忙低下頭,對劉嫂吩咐了一句。
「心念,你瞧,哥哥抓到了兩隻,其中一隻會鳴叫,給你玩。」莫子豪把袋子交到了妹妹手上。
「哥哥,我跟你一起捉。」看到知了,莫心念咧開嘴笑了。
莫氏莊園院子大,樹木多,加上幾個男傭幫莫子豪捉,一個多小時下來,小袋子已裝了一百來只,王媽說知了炸一炸很好吃,可莫心念捨不得,拿著一袋子知了回到了別墅。
莫亞博看到知了那麼多,趁倆兄妹沒注意,把知了全部倒在了地上,結果一群知了飛得飛,爬得爬,叫得叫,搞得一個客廳成了演奏廳。
楚天瑜從樓上下來,看到這樣的情景,臉頓時拉長了,她讓兄妹倆把知了捉起來全部扔出去。
「要捉讓你兒子捉,是他放跑的!」莫子豪挺著小胸膛,凜然道。
莫亞博急忙否認,陸巧兒則幫莫子豪說話,「楚小姐,我看見了,是你兒子放跑了知了。」
「閉嘴,沒讓你說話!」楚天瑜是越來越不喜歡陸巧兒了,她指著陸巧兒,「你捉,一個也不要落下。」
兄妹倆心疼陸巧兒,看她東跑西跑,只好一起幫她捉,梅姨從外面進來,看到這個情景,便叫來了一個男傭,讓他用粘拍把飛到各個角落裡的知了一隻隻捉了出來。
看到楚天瑜的臉一直很黑,也不喜歡自己,莫心念不再玩知了,她讓陸巧兒把它們全部放到外面的樹上去。
晚餐的時候,吳瓊才從樓上下來,她說這段時間自己老喜歡睡覺,坐在椅子上看書也眼皮直打架,不知道怎麼了。
梅姨聽了之後就關心道:「明天去醫院看看吧,要是身體不舒服可以早點治療。」
「我沒病,不用去醫院。」吳瓊搖搖手。
「媽媽,你是不是老吃安眠藥啊?」莫依婷問。
「沒有啊?我只是睡不著的時候才吃。」
「午睡的時候呢?」
「午睡睡不著也不會吃的。」
莫依婷一聽,全身神經倏地一下子繃緊,那是誰在媽媽牛奶杯裡加了安眠藥?這不是在害她嗎?
正開口想問清楚,楚天瑜牽著莫亞博進來了,莫依婷看著她,雙眸一縮,剛剛繞在心頭的一團疑結慢慢抽出了線頭……
楚天瑜淡淡地掃了一眼對面的莫依婷和莫子豪兄妹,然後一屁股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可接下來,她就觸電似地縱了起來,「媽媽!」她驚恐地叫,「是誰做的事啊?」
「怎麼了?」吳瓊被她叫得心頭一顫,急忙起身觀察。
「奶奶,媽媽的裙子黏住了。」莫亞博見母親的裙子黏在凳子上,急忙用手去拉,結果把裙子給拉破了,他又叫起來,「媽咪,你裙子上有小蟲子。」
「啊……」楚天瑜不怕妖,不怕鬼,就怕蟲子,莫亞博一喊有蟲子,她全身發毛,感覺自己的腿上已爬滿了軟綿綿的毛毛蟲,怵得她轉身就要跑,結果帶動了椅子,腳下一崴,整個人就摔倒在了地上。
吳瓊慌得急忙去扶她,奇怪的是,除了她與莫亞博,那些傭人和對面的女兒,一對寶貝竟然像在看戲,沒一個人過來幫一手,連梅姨都無動於衷。
「誰幹的事?」扶起楚天瑜之後,吳瓊的臉嚴肅了。
莫心念與莫子豪互視一眼,就在他們要開口時,梅姨說:「是我的不對,剛才沒把這張椅子換一下,我忘了,這張椅子先前為了捉知了,搬出去讓人踩過。」
「就算踩過,哪來的膠水?」楚天瑜護著屁股,那兒已撕破了一個大洞,黏在凳子上的布料已揭不下了。
這膠水的黏性可不一般啊,而且凳子上確實有幾條青色的蟲子,只不過也被膠水黏住了。
「捉知了的粘拍破了,我倒了一點膠水……」
「是我做的。」梅姨沒說完,莫心念忽然打斷了她的話,她走到吳瓊身邊,大義凜然,「不是梅阿婆,是我,是我把502膠水倒在了楚阿姨的椅子上,我還在上面放了小蟲子,奶奶,你別責怪梅阿婆。」
還真是一個敢做敢當的小丫頭啊!大家都愣了,梅姨一臉焦急,她真怕吳瓊責備這個可憐的小孫女。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吳瓊的表情雖然有些生氣,可語氣並不兇惡。
「因為她老欺負我,我不想受她欺負!她那天到我們家,還把我的頭髮抓疼了,她還要打我哥哥!」莫心念的話音一落,吳瓊的神色立刻從生氣變得驚訝,繼爾又是苦惱和糾結。
楚天瑜,她可是自己要娶的媳婦,為什麼一次次不知道包容這倆個孩子?
「媽媽,你別聽她胡說,我估計今天我不小心弄翻了糕點,她生氣呢。」楚天瑜來個死不認帳。
「楚天瑜,你連個孩子都不如啊,心念敢於承認自己做的事,你卻不敢。」莫依婷冷笑,輕蔑地看著楚天瑜。
看來,要問她安眠藥的事,她也會死不認帳。
「奶奶,心念沒有冤枉她。」莫子豪也說話了,眼神冷冽地睇著楚天瑜。
楚天瑜見吳瓊看自己的神色變得有些不耐和厭煩,心裡一慌,急忙說:「媽媽,你別相信他們……啊喲!啊喲!」她突然雙手捂著肚子,糾起了五官,做出了痛苦狀。
吳瓊一愣,繼爾慌亂起來,「天瑜,你怎麼了?你不要嚇媽媽呀。」
「媽媽,我肚子疼。」楚天瑜架著她的手,人好像要倒下去,莫亞博在一旁見了,嚇得哭起來。
「快快,梅姨,快打電話,快叫醫生……她懷孕了呀,千萬別有事。」吳瓊著急道。
莫子豪聞言扭頭看莫依婷,莫依婷朝他擠了一下眼睛,撇著嘴說:「你們又做哥哥姐姐了。」
「噹!」莫心念手中的小勺驀地掉在地上。
竹海苑別墅。
因為趕設計稿,凌可馨今晚很遲回家,凌小偉早已燒好了晚飯,他告訴她:「燁哥哥今晚在海州陪幾個領導吃晚飯,要遲點回來。」
凌可馨環視了一下客廳:「寶貝們沒回來?」
「莫依婷打來電話,說晚飯後再送他們回來。」
倆姐弟吃完飯沒多久,寶貝們就回來了,莫依婷沒進來,跟凌可馨打了一個招呼又開車走了。
「媽咪,」莫心念看到凌可馨就嘟起了小嘴,小手在她肚子上來回###,「你懷上弟弟木有啊?」
「怎麼?心念也想要弟弟了?」凌可馨牽著女兒坐到迴廊的吊椅上。
「媽咪,楚阿姨的肚子裡有小baby了。」
凌可馨聞言,怔得一下子立直了身子,楚天瑜有了?
莫心念看母親驚訝,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便把今晚在那邊看到的事都一一說了,她告訴母親,奶奶對楚阿姨可小心了,生怕她摔倒,掉了肚裡的孩子。
凌可馨的腦子亂了,心裡也說不出個味。她把倆個孩子交給了凌小偉,然後一個人來到了任一菲的家。
苦惱的時候,找個蜜友吐吐苦水,發洩心中的不快,不外乎是一種好辦法。
任一菲看到凌可馨滿面惆悵,一下子就猜中了她的心思,「知道楚天瑜懷上了是不是?我早說嘛,讓你早點下手,早點下手……要知道,人家不記得你,當然天天晚上抱著那個壞女人滾床單,是不是很噁心?現在想起來要吐了吧?」
凌可馨歎著氣靠在沙發上,今天陳剛也跟著莫爾燁去了海州,倆個女人可以隨性地聊天。
「當他和楚天瑜一起回到江濱時,我很高興他還活著,楚天瑜的存在,也沒太在意,但現在,」凌可馨搓搓臉,似乎很抓狂,「聽到她懷孕,我的心就難受得要命,腦海裡老是浮現出大惡魔抱著她的情景。」
「難受什麼?我早預料到的結果。」
「他怎麼能跟楚天瑜再生個孩子?」凌可馨看著天花板,喃喃自語。
「在一起能不生嗎?」
「他後來一直跟我一起啊。」
「那是後來,剛到江濱時呢?」
「別說了,」凌可馨搖著手,難過地說,「一菲,其實我很小氣,真的,我無法大度,我可以接受莫亞博,但現在……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任一菲勸她,事到如今,難過、著急都沒什麼用,重要是看莫爾燁的態度,莫爾燁不娶楚天瑜,這個孩子就不能留。
「她不流掉的話就會纏住莫爾燁不放的,凌可馨,該是你下手的時候了。」任一菲握起拳朝她揮了揮。
凌可馨呆想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孩子是無辜的,我沒有權力決定這個孩子的去留,」她盯著天花板,歎息著,「如果命運仍然這麼捉弄我,那我就看莫爾燁怎麼選擇吧。」
莫爾燁回到竹海苑,看到凌可馨躺在吊椅上,孩子們都睡了,屋裡靜悄悄的,他走過去,俯身看看凌可馨。
凌可馨闔著眼眸,看似睡著了,夜風徐徐,輕輕拂動著她的長髮,白淨的臉在燈光的映射下,清秀恬靜,一條淡綠色的長裙,一字型的領口,把她白嫩圓潤的肩膀完美地露了出來,胸前的渾圓隨著呼吸微微起伏,那美好的曲線,玲瓏身姿,加上那張嬌麗的臉蛋,無不撩拔著男人最深的欲/望。
莫爾燁的頭越垂越低,但一絲馨香入鼻時,他血脈一張,一股熱血直衝鼻子……呃,他竟然流鼻血了。
沒來得及擦,兩滴鼻血就滾燙地滴落在了凌可馨的臉上。
莫爾燁尷尬地伸手去抹她臉上的血,就在手指輕觸到她的臉頰時,凌可馨忽而睜大了眼睛。
「馨兒……」莫爾燁嚇了一跳,忙摀住了自己的鼻子,臉上一陣發燒,「天熱,我流鼻血了。」
凌可馨坐起來,抬手抹抹臉,看到手指的一抹鮮紅,再看看男人那不好意思的神情,她嗔了他一眼,然後起身朝屋裡走。
莫爾燁敏銳地捕捉到她眼神中的一絲怨怒,張手就攬住了她的腰,看著她小臉上那兩撇血絲,他抽著唇角說:「是不是我回來得太晚了?」
凌可馨推他,扭身要掙脫,可莫爾燁不讓,一定要讓她說出原因,她為什麼看上去不高興了?
「我沒有不高興,現在只想去睡覺。」
「我陪你。」
「不用。」凌可馨進了房間,把門鎖了。
莫爾燁站在門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明明自己的小女人惱了,生氣了,她怎麼還說沒有不高興?
女人在愛說反話!
門反鎖了沒關係,這屋子對他來說太熟悉了,沒多久,臥室通往陽台的玻璃門就打開了,莫爾燁敏捷地溜了進來,悄悄地靠近床。
凌可馨側躺在床上,男人的腳步聲,她早聽見了,只是,今晚的她真的一點也不想跟他說話。
因為,她實在接受不了他跟楚天瑜再有了一個孩子,就算他失憶!
因為她不是聖人,這個跟自己要結婚的男人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跟那個女人生孩子,她再寬容也忍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