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哥!」當莫爾燁重新坐上副駕駛座上時,莫依婷跑了過來,她拉著他走到一個暗角說話去了。【,
凌可馨朝後視鏡望了一眼,看後面的一對寶貝都面帶笑容,看似心情不錯,便笑問:「今天有沒有讓媽媽高興的事情?」
「有,」莫心念撲過來,抓住靠背,清朗地說,「我摘到一朵荷花。」
「是你掉下去才摘到的。」莫子豪插了一句。
凌可馨轉過身,捧著女兒的臉細細地看了看,眼裡的緊張顯而易見,「怎麼會掉下去?」
「莎莎姐姐不小心撞到我了,我幫她摘花呢。」
「她這麼大一個人,要你幫她摘?」凌可馨的眉頭皺了,總覺得這事蹊蹺,她看向莫子豪,莫子豪與她對視幾眼後,就開始閃躲。
「媽咪,我錯了咩?」莫心念從水池裡上來後,沒有看到莎莎,後又聽王媽說她會游泳,姑姑的臉就開始不好看,她心裡也有疑惑,只是她不懂這背後還藏著什麼陰謀。
「錯了,你一個小孩子怎麼能給大人去水池裡摘花?你告訴我,她救你沒有?」
「沒有,她去叫姑姑來了。」
這一回答又讓凌可馨陷入了不解之中,如果有陰謀,莎莎就不會去喊人!淹死莫心念,是楚天瑜主僕二人的目的,為什麼又喊來了莫依婷?
「你們坐著,媽咪出去一下。」凌可馨打開車門,正在走向莫爾燁兄妹倆時,莫爾燁過來了,他說今晚家裡有點事要他處理一下,讓凌可馨先回去。
凌可馨掠過他的肩,看了看幾步之遙的莫依婷,然後點點頭。
開車回到家裡,凌可馨就接到了凌小偉打來的電話,說他明天中午會到家,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趙飛龍。
莫子豪聽說小舅舅要回家,高興地忘了掩飾自己的手臂,拉著凌可馨的手說:「媽咪,讓我去接舅舅好不好?」
「你一個人?」
「和妹妹。」
「算了吧,媽咪開車去就行。」凌可馨低下頭,習慣性地撫摸起兒子那雙漂亮修長的手指,莫子豪這才慌起來,就在抽手之際,凌可馨的眼睛瞠大了。
作為一個母親,兒女身上有一點細微的變化,她都會注意到。
「媽咪,我好熱,我……我去洗澡。」不等凌可馨開口問,莫子豪轉身就跑開。
「媽咪,你是看到哥哥手腕上的紅槓槓了?」莫心念看到母親那個驚詫的表情,走過來,歪著頭問她。
「怎麼來的?」
「是跟莫亞博玩遊戲弄的,但姑姑不相信呢,問了他好幾遍,他也沒說。」
凌可馨的心莫名地一疼,知子莫若母,莫子豪不想說的事,你逼他說,他也不會說的,特別是怕她傷心的事。
兒子跟陳剛學過一點功夫,身手敏捷,個性也堅強,莫亞博想弄疼他完全不可能,除非身邊有楚天瑜在幫忙。
看來,今天倆個孩子在莫氏莊園並非過得很快樂,在他們身上有可能發生了她意想不到的事,一個是小迷糊,一個卻清醒機靈得很。
莫子豪洗完澡之後一直呆在兒童房裡,凌可馨也沒再找他,等到倆個孩子都上床睡了,她才悄悄進去,擰開床頭的燈,拉起兒子的手,捲上了他的袖子……
她手上拿著藥棉,輕輕地把兒子手臂上的一條條紅色印痕都擦了個遍,燈光映在兒子的臉上,靜然柔美,微蹙的眉心像極了莫爾燁。
看著那一條條雖已褪色,可依然能分辨出來的扎痕,凌可馨的心好似被擰成了一團,揪心疼痛,她緊捏起拳頭,輕閉了一下眼,把湧在眼眶裡的淚水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一個晚上,莫爾燁沒有回竹海苑,凌可馨也沒打電話,直到凌晨五點多,凌可馨起床的時候,她才聽到院子裡有人在走動。
她拉開窗簾,看到莫爾燁手拎著一個塑料袋走進了別墅。
「馨兒,我給你們買來了早餐。」莫爾燁看到凌可馨下了樓,朝她微微一笑。
凌可馨看著他,發現他的眼睛神情有些疲憊,眼圈四周發黑,便問:「你一晚上沒睡?」
「有啊,只是沒有你,我睡不著。」他笑笑,沒有直視凌可馨的眼睛,一邊在桌上擺糕點,一邊說,「媽媽身體不舒服,我照顧得很晚,就在家裡睡了。」
「哦。」凌可馨聽完轉身。
莫爾燁突然又從身後抱住她,聞著她身上的那股清香味,低喃,「別不開心,我是你的男人,絕不會背叛你的。」凌可馨一笑,「你多心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楚天瑜,」她轉過身來,撫了撫他的臉,「上去睡一會,一個小時後我叫你。」
莫爾燁被凌可馨拖上床之後,一睡就睡了兩個多小時,等他醒來,倆個孩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凌可馨不見了。
「寶貝們,媽咪呢?」莫爾燁問。
「媽咪上班去了。」莫心念跑過去拉著他的手,「媽咪讓你吃麵條,她給你煮的,放在鍋裡。」
莫爾燁彎下腰親了她一口,他看莫子豪手裡拿著手機,耳朵裡塞著耳機一直低頭在聽什麼,見他下來也不理他,便走過去,摸摸他的頭,「子豪,今天要不要跟爹地去上班?」
「不要。」莫子豪揮開他的手,依然不看他。
莫爾燁眉頭微擰,他看得出來,兒子跟他生氣了,於是,他解釋昨晚上不能趕過來的原因,說了一大堆的話,莫子豪才拔下耳機,認真地看著他問:「你想娶媽咪,還是想娶莫亞博媽咪?」
「當然是你媽咪啊,怎麼了?」莫爾燁蹲下身子,拉起他的手,垂眸看了看。
一晚上過去,他手上的印跡已看不清了,而他的目光讓莫子豪也不由揣度……爹地知道這種事了?
「決定了的事就做吧。」莫子豪抽回手,口氣彼有小王者風範。
莫爾燁笑了,抓住他雙肩,同樣很認真地點著頭:「子豪說的是,爹地很快就會把事情好好地解決,讓我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
今天上午,吳瓊沒有看到倆個孩子到來,卻看到了凌可馨,她說是來找楚天瑜的,吳瓊略顯不耐,神情淡淡地,「她出去了,今天可能不會回來,你不用等了。」
「那我跟你說。」凌可馨大大方方地坐到了吳瓊對面,還讓吳瓊身邊的劉嫂退了下去。
「你想說什麼?難道我兒子沒跟你說嗎?」吳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凌可馨微愣,沉思片刻,她回答:「他什麼也沒說,阿姨,難道昨天子豪被捆綁,心念掉進荷花池裡的事,你全知道?」
「捆綁?」吳瓊震了,她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手中的一本雜誌落了地。
凌可馨看著她的反應不像是裝的,便也站了起來,把看到的情況跟吳瓊說了一遍,「我希望阿姨你能查一查,子豪手臂上的扎痕到底是哪來的,還有,楚天瑜的女傭莎莎,為什麼要心念去摘荷花……我都想知道。」
吳瓊闔下眼眸,搖了搖手,「是莎莎沒看管好,燁兒已辭退她了。」
「她人呢?」
「走了。」
半個多小時後,凌可馨走出了別墅,她來到了荷花池邊,看著這個五年前,自己穿著棉襖就跳進去的池塘,現在的它已經盛開著荷花,滿塘的綠色,艷紅的花,美不勝收。
「孩子。」突然,一道溫和的聲音傳來,凌可馨循聲一望,見王媽站在竹林邊,朝她招手。
「大媽。」凌可馨急忙走過去。
「昨天的事大媽知道了,莎莎騙小小姐不會游泳,其實不是這樣子的,她會游……還有,我聽花姐說,昨天楚小姐很兇惡地質問小小姐有沒有關過亞博少爺,小小姐承認了,後來,楚小姐就拖著小少爺上樓,而莎莎則帶著小小姐走出了別墅……」
王媽的陳述讓凌可馨背脊發涼,她的猜想已基本跟這個事實吻合,楚天瑜因為恨她,所以把魔手又伸向了她的孩子,當年,她沒有把他們扼死在自己的腹中,現在卻想把自己的女兒淹死,而兒子……
凌可馨不敢想下去,她必須讓莫爾燁知道這個事實,要在他面前,把楚天瑜幾年前的行徑全部一五一十地講出來,不管他相信不相信!
她趕回到了竹海苑,沒有看到孩子,卻看到餐桌上留下了一條紙條,那剛勁有力,俊逸的字體明顯出自莫爾燁的手
馨兒,我帶孩子去公司了,下午會去機場。
凌可馨到包裡掏手機,這才發現昨天晚上關機後,今天忘了打開。
莫氏集團,作為秘書長的藍可,今天的任務不是坐在辦公室裡幫總裁大人處理公事,整理文件,而是帶著一對龍鳳參觀整個大廈。
莫子豪,莫心念也算來過兩回了,可那兩回只呆在辦公室裡,不能在大樓裡隨便走動,今天不一樣了,他們頭頂著總裁兒子,總裁女兒的「桂冠」,接受著眾多員工或友好,或仰慕,或獻媚的微笑,堂而皇之地在各樓層裡穿梭。
「小少爺真像莫總。」有人說。
「是啊,那個小女孩也像她媽咪。」格子間公辦室裡的人頭開始晃動,有人站起來,盯著從走道上走過的那對兄妹。
「莫總前女友生的孩子一點也不像莫總。」有個女人很大膽,她把這話也說出來了,結果旁邊的幾個座位立刻騷動,幾個黑色的人頭湊到了一塊。
「是不像,會不會不是他生的呀。」
「有可能,莫總好像很喜歡凌小姐,不可能跟前女友生啊。」
「對對,莫總不喜歡那個楚天瑜的,」有個老職員悄聲說,「五年前,他跟凌小姐結婚,楚小姐還想搶婚呢,就因為她堵車,才引起混亂,新娘被人帶走……」
「帶走新娘的是誰啊?」
「也是喜歡凌小姐的一個男人,姓趙……」
「爹地!」一道叫聲突兀地響起來,幾個人立馬散開,結果無不被站在幾步之遠的一個男人驚怵到,他的臉好黑,眼神好冷,顯然,他聽到他們的議論聲了。
剎那間,一個個縮了頭,埋在了隔板下,再也不敢抬起頭來,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了。
莫心念跑過來,拉起莫爾燁的手,「爹地,你怎麼下來了涅?」
莫爾燁扯唇一笑,「找你們,來,爹地抱。」
腳步聲走遠了,低壓的空氣驀然清新起來,慢慢地,一個個人頭又從格子間冒出來,一時間長吁短歎,此起彼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