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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小車開到竹海苑,看到一輛銀色的奔馳停在院門前,莫爾燁急忙剎住了車。
「哈哈……」二樓的露台上,冷偌的眼睛上蒙著一塊黑布,他正伸開雙手在跟一對寶貝在捉迷藏,倆孩子圍著他歡跳,笑得異常開心。
凌可馨捧著一盤水果出現了,她把盤子放到一張圓桌上,招呼孩子們過去,然後走到冷偌面前,伸手解去了他頭上的布條。
冷偌睜開眼,又閉上了眼,他感覺眼裡掉帶了灰塵,抬手去揉。
「我幫你吹吹。」凌可馨好心地把他右眼皮彈開,踮起腳尖湊近他的眼睛,輕輕地吹了幾下。
莫爾燁坐在車裡,從這個角度望過去,凌可馨與冷偌在親吻……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緊緊地,指關節白得失去了血色,一雙黑眸冷鷙得要滴出血來,薄唇緊抿……凌可馨,你還說自己不是壞女人,為什麼你跟冷偌總是這麼曖昧?你拿我在開心是不是?
看來,自己是想錯了,如果自己是她的丈夫,她怎麼不明說?哪有見到丈夫不相認的?
甩掉了腦海中的想法,莫爾燁用力踩下油門,車子飛快地朝別墅前馳過。
雪亮的車燈,加上清脆的汽車開動聲,吸引了凌可馨的目光,她望向院門,藉著路燈光,看到一輛邁巴赫風一般地在她院門前衝了過去,好似帶了一股子怒氣。
「明天別來上班。」她想起莫爾燁週五說的話。
如果自己將錯就錯,明天真的不去……他會不會找上自己?
凌可馨有心試探一下莫爾燁的心,於是,她週一真的沒去上班,送倆個孩子上學後,她到冷偌公寓幫他搞衛生。
冷偌向凌可馨表白時,凌可馨拒絕了,可冷偌並沒有因此跟她成為陌路人,依然關心她,關心她的那對寶貝,這讓她很是感動。
「你真的不去上班啊?」冷偌中午回了家,帶凌可馨去了一家餐廳吃飯。
「他自己不讓我去的。」凌可馨不以為意地笑笑。
「他是一個驕傲的男人,估計他不會主動來請你回去。」冷偌說。
「不請我回去也沒事,我到時候再到你公司打工。」凌可馨似真似假地說。
冷偌微笑,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凌可馨的手,眼神溫潤如玉,「其實你不用這麼累,莫爾燁現在身處的環境很複雜,你有信心讓他家裡人接受你?」
這話讓凌可馨有些黯然,他母親吳瓊對自己的不屑一顧,如今還是像一根刺似地紮在心頭,吳瓊因為白瑤一事,因為莫爾燁車禍一事不想原諒她,但倆個孩子是莫爾燁的,她不能不讓他們認祖歸宗。
「我等他恢復記憶。」她低低地說。
冷偌收回手,給她挾了一點菜,溫和道:「倆個孩子我很喜歡,假如莫家人不接受你,你可以考慮讓我來撫養他們。」
凌可馨抬起頭,對他感激地一笑,「我會盡最大努力自己撫養,你能經常陪他們玩,我已感激不盡了。」
話雖然不是很直白,但冷偌明白,就算莫爾燁不恢復記憶,凌可馨還要繼續等下去。
莫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藍可走進來,看到莫大總裁黑著臉,坐在桌子旁翻看資料,看樣子,他今天的心情很不好。
「莫總,凌秘書的手機打不通。」
「隨她,哪天打通了,讓她過來把工資結了。」莫爾燁沒有抬頭,聲音異常冷沉。
「莫總,要不要我去找找她?」
「不用。」
藍可抽抽臉頰,他搞不清楚,今天凌可馨為什麼不來上班了,且連個請假電郵也沒有。
但莫爾燁非常清楚她不來上班的理由,因為那天他說過讓她別來上班。
可後來,他們在電梯裡不是很激情?後來還一起看電影,一起吃飯,不是很好?為毛她要當真?
死女人!她肯定在耍我!
但今天沒有看到她,這心裡真堵得慌,滿腦袋全被她的音容笑貌給攪混得思維混亂,看點資料,思緒也要飄飛,無法集中。
莫爾燁等藍可一走,就把文件夾合上扔到了一旁,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景致。
「莫總,」陳剛進來了,手裡捧了一個大西瓜,笑嘻嘻,「土特產公司的姚總今天大方,給我們公司拉了一大卡車西瓜,我給你挑了一個,你看看。」
莫爾燁轉過身,淡淡地盯著他手中的西瓜,良久,他問:「你女朋友喜歡吃西瓜嗎?」
「喜歡。」
「留給她吧。」
陳剛難以置信地眨眨眼……我的女朋友要他關心?他不會是想通過任一菲的手給凌可馨吧?
「那個,莫總啊,我也有呢,我跟一菲一個就夠了。」呵呵,我就不信你不說出實話。
「也送給你。」偏不說。
「你不要啊?那我送藍可吧。」看你再怎麼著。
莫爾燁頓了一下,糾起眉頭,「你這人什麼時候學得這麼客氣?給你就給你,別囉嗦。」
「明白了。」陳剛一笑,抱著西瓜出去了。
傍晚,凌可馨帶著一對寶貝回家,看到院門口放著一個西瓜,上面貼著一張紙條公司禮物,一人一個。
「媽咪,哪個公司?」莫子豪抱起西瓜問。
「莫氏集團。」凌可馨當然知道,因為下午打開手機時,她就收到了陳剛的短信,說是莫爾燁送的。
「新老闆咩?」莫心念眼睛一閃,「他姓莫?」
凌可馨一頓,張著嘴,發現倆個小精靈睜著大眼睛,亮閃閃地看著她,那眼神裡明顯在等她來個「詳細」解釋。
「是啦,子豪知道的哦,新老闆就是莫亞博的爹地。」不避諱,反正兒子見過了。
「媽咪,你一個人吃。」莫子豪把西瓜塞到凌可馨手裡,牽起妹妹就手就走進了屋。
「哥,我要吃西瓜。」樓上書房,莫心念扯著莫子豪的衣服,吧唧著嘴。
「那人的兒子罵過你。」
「莫叔叔是好人。」
「他是壞人,他欺負媽咪。」
「咩,真的麼?」莫心念瞠目。
莫子豪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我親眼所見,妹妹,你以後別理他。」
凌可馨把西瓜切了,無籽的紅西瓜,非常甜,六月份,本地西瓜剛上市,倆個孩子非常喜歡吃,但今天明顯是跟她賭氣呢。
莫子豪時不時打電話讓冷偌過來,就是想讓凌可馨接受冷偌,可凌可馨不接受,卻跟所謂的新老闆曖昧,莫子豪可有意見了。
「子豪,心念,西瓜很甜哦,要不要來一塊?」
倆個孩子在書房裡畫圖畫,凌可馨把盤子放到桌上,清甜的西瓜香味悠悠飄進了莫心念的鼻子裡,她啾了一下鼻,看看西瓜,又看看莫子豪。
莫子豪沒有開口,她不敢吃。
雖說這個家,媽咪是老大,可媽咪常常不在家,真正在她面前表現老大的可是哥哥。
倆個孩子低著頭,誰也沒有理凌可馨。
凌可馨彎下腰,溫柔的目光在倆個孩子的臉上掃來掃去,「哎,我說寶貝們,你們這樣會讓媽咪好傷心滴,這西瓜又不是新老闆種的,為什麼不吃呢?」
對哦!莫心念抬起了頭,眼睫撲閃。
「媽咪能答應不再跟他一起嗎?」莫子豪還講條件了。
凌可馨嘻嘻一笑,「子豪啊,其實他不壞,他跟你們爹地是一樣的。」
「都說了,他有老婆,孩子,媽咪,你腦門被驢踢了?」莫子豪繃著小臉,不悅地沖了凌可馨一句,末了,扔掉手中的筆,又把妹妹牽著出去了。
這一回出去不像以前一樣坐在迴廊上生悶氣,沒等凌可馨從樓上下樓,倆個寶貝手拉手地就往陳剛別墅那邊跑了。
任一菲看到他們汗流夾背地跑過來,且噘著個小嘴,忙問他們怎麼了?
「哥哥不喜歡莫叔叔,讓媽咪不要跟他一起,媽咪不答應。」莫心念老實地說。
任一菲咧嘴笑了,看來,凌可馨想不告訴孩子們,跟莫爾燁來一次「自由戀愛」,並不是想像中的那麼簡單,順利。
凌可馨拉到任一菲打來的電話,得知倆個寶貝去了陳剛家裡,只好歎口氣,無可奈何地一個人泡了碗泡麵當晚飯。
天黑了,她接到了陳剛一個電話,聽完之後她又開心地笑了,稍稍打扮了一下,開著車來到了華耀酒店。
陳剛在電話裡說:「這幾天,莫爾燁會住在酒店裡,你有時間就到那兒轉轉。」
凌可馨轉了,為了讓孩子們早點擁有自己的親爹地,她決定抓住任何一個有可能跟莫爾燁單獨在一起的時間。
半個多小時後,凌可馨終於看到一輛黑色邁巴赫慢慢駛進停車場,於是,她連忙進了酒店。
莫爾燁今天的心情非常失落,凌可馨一天沒來上班,影響到了他的工作效率,下午開會,竟然說錯了話,惹得幾位高層捂嘴偷笑。
晚飯他和陳剛,藍可一起吃的,完了之後他沒有去莫氏莊園,開車回了酒店。
「恩恩,我已經到酒店了,我等你啊,好,再見!」
剛走進大門,忽然,一道熟悉的嗓音穿進了莫爾燁的耳朵,他扭過頭,看到凌可馨背朝著他在打電話。
他薄唇一扯,眼裡慢慢閃出了一抹嘲諷……妖精,她跟誰約會呢?
驀然有些生氣,他沒有招呼,大步走向電梯,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再次響起,凌可馨苦惱地皺起眉。
死惡魔,你就這麼傲氣嗎?看到我,先打一聲招呼不行啊。
怎麼辦?他進電梯了。
冷靜,冷靜!千萬不能心急,要不然,他會更看輕自己的。
眼睜睜地看著莫爾燁進了電梯,凌可馨急速地跑了過去,望著指示燈的跳躍,發現他上的是頂層,就是以前自己住過的那一層,心裡又有種說不出的激動。
這個時候,她不能跟著上去,她必須跟自己打個賭。
如果莫爾燁開始在意自己,他會很想知道她在等誰,跟誰約會。
果真,莫爾燁回到套房後,還是沒有按耐得住心裡的好奇,還有那擾著心肝的醋意,他換了一件黑色的短t恤,把那張梅花書籤塞進了褲兜。
莫爾燁下來時,凌可馨就拎著包走向了大門,她好像很落寞,大概被人放了鴿子,莫爾燁看了有些心災樂禍,閒著沒事,他尾隨了上去。
凌可馨其實已看到他,於是,她沒有開車,而是攔了一輛計程車來到了靈江江畔,不管怎麼樣,她必須試一試莫爾燁是否真的在「玩跟蹤」。
遊樂場裡,許多人穿著旱冰鞋在滑冰,幾台遊樂機前站滿了人,凌可馨來到娃娃機前,看一對年輕情侶在挾娃娃。
莫爾燁站在遠處,瞇眼看著凌可馨,他覺得今晚的她真是無聊。
等了半小時,他沒有看到凌可馨離開那台娃娃機,反而掏出錢包,扔了硬幣後一個人玩上了。
結果可想而知,她扔了許多硬幣,一個娃娃也沒抓到,氣得她朝娃娃機踢了一腳,可能她別樣的洩氣動作吸引了路邊的兩個年青男子,他們笑嘻嘻地走過去,不知道跟她說了幾句什麼,慌得凌可馨拔腿就跑。
那兩名男子相視一笑,快步就跟了上去。
莫爾燁這一下忍不住了,他趕上凌可馨,一把捉住她手臂,用力地把她扯進懷裡,身後的兩名男子一見,馬上遁走了。
「莫總?」凌可馨驚喜地抬起頭,心如脫兔。
莫爾燁皺著眉,把她一推,輕嗤,「當了媽的女人,還這麼不正經。」
他的話把凌可馨的笑臉打擊得支離破碎,她傷心地咬起唇,眼裡漫起一層水霧,「我哪裡不正經了?我哪裡不正經了?」
「你白天不上班,晚上到處逛,你想幹什麼?發情期到了是不是?」莫爾燁滿腹的不痛快呢,這嘴巴不毒點,他好像就不舒坦。
凌可馨瞪著他,眼前的男人高大英挺,罩著一身正氣,卻黑著一張臉,俊朗的眉宇充盈著怒氣,像極了一個責罵小妻子的大男人。
他罵得難聽,凌可馨突然有些控制不住,她猛地撲進他懷裡,臉貼上他胸口,小拳頭凌亂地掄在他背上。
「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嗎?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嗎?」
凌可馨在心裡無聲叫喊著:陳剛告訴我,你母親動用一切關係封鎖了所有消息,又不准任何人在你面前提及我們的過去,以前也警告過我,你讓我怎麼辦?
我只好想辦法接近你,讓你重新愛上我,為了讓你恢復記憶,我想帶你走一下我們走過的地方,你還這樣冤枉我,辱沒我,嗚嗚……真傷心。
淚水無法自控地掉落,打濕了他的衣服。
莫爾燁心裡莫名其妙地又酸又疼,她極力壓抑的哭聲一時讓他無所適從,他站直身子,隨便她發洩著,等她安靜了,他才抓住她的肩,把她推離開了點。
「我真的不懂你,凌可馨,你就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訴我吧。」
凌可馨仰起臉,淚光閃閃,「你能相信我一次嗎?」
「只要你說得合情合理,我當然相信。」
「那你就讓我留在你身邊,幫你恢復記憶好不好?」
「……」莫爾燁想了想,點了點頭。
凌可馨破涕為笑,拉起他的手,「走,你幫我挾一個兔娃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