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可馨很開心,莫大惡魔發現她來了大姨媽之後,眉頭一蹙就頹敗地從她身上落了下來,而她馬上像個勝利者一樣衝進了衛生間……
真是老天老眼,她有幾天的好日子過了。
接下來的五天,凌可馨確實過得輕鬆愉快,晚上,莫爾燁又跟陳剛同一間房睡覺去了,而白天的時間,她根本看不到他,難得在走道上遇上了,倆人也是對視一眼就避開,五天裡,他們沒說過一句話。
女侍者這幾天成了一名導遊,她帶著凌可馨逛了倫敦著名的旅遊風景區,還帶她購物,拍照,講解英國的風土人情,所有的費用當然不用凌可馨掏腰包。
想著一切費用都由莫爾燁支付,凌可馨不會客氣,她清楚這些錢不會算到她頭上,不化白不化,只要女侍者提醒她可以買的,或者她自己喜歡上的,都毫不客氣地買了下來。
很快,凌可馨剛到英國的不愉快被這幾天的旅遊快樂給衝散了,她與這位漂亮又熱情的女侍者琳達成了好朋友。
這一天,凌可馨拎著幾個袋子走進酒店,看到陳剛站在總台前,她便停下腳步,陳剛走了過來,讓她馬上上去準備一下,一個小時後跟他去參加一個聚會。
「什麼聚會?」凌可馨奇怪地問。
「莫總的朋友開生日party。」
「為什麼要我去?」
「莫總的吩咐。」陳剛機械性地回答完,又轉頭對女侍者說了幾句,意思就是讓她幫忙給凌小姐穿衣打扮一下。
凌可馨坐車來到了一幢私人別墅前,下了車,凌可馨才發現這家主人的園子堪比莫氏莊園,豪華的歐式別墅燈火通明,前園佈滿了閃閃發光的滿天星,雖然冬季已來臨,可這兒閃爍的五顏六色,竟有春天般的美麗燦爛。
跟著陳剛走進去,入眼的不只是角地燈折射得有些虛浮迷幻的花樹,還有裝扮成金字塔狀的生日蛋糕模型,以及吊在一棵棵樹下,包裝華美的巧克力。
在國內,凌可馨參加過賀曉嘯,任一菲的生日party,雖然他們都算是富二代,可比起這家主人的奢華,凌可馨才真正感覺到國與國之間,富人與富人之間,有些差距可不是自己所能想像得到的。
他們在一位黑傭的帶領下進入了大廳,凌可馨一直認為自己的膽子不算小,特別是這幾天在英國逛了幾日之後,可腳步一邁進這個高貴的上流社會,凌可馨的小心臟還是不由自主地「怦怦」直跳。
今晚的她臉上化著淡妝,秀髮高盤,裡面著了一件黃色的抹胸晚禮服,外罩一件黑色的毛皮大衣,因為她的再三反對,她的耳朵才保持原樣,只是脖子上掛上了一串鑲著水鑽的白金項鏈,琳達告訴她:「這是酒店經理送你的。」
凌可馨當時聽了只是淡淡一笑,她相信這項鏈的錢也是從住宿費裡扣去的,天底下哪有白掉餡餅的大好事。
莫爾燁朋友的生日盛會本與她這個小女傭無關,可陳剛說,莫總沒帶女秘書,所以,需要女伴的場合,她還得充當一下女秘書的身份。
當凌可馨明亮的眼眸看到莫爾燁挽著一個嬌艷女人的小蠻腰,一邊執杯喝酒,一邊微笑輕談時,她就認為自己過來其實是多餘的,憑他莫大惡魔的長相,只要手一招,隨便哪個女人都會臨時充當他的秘書。
她懷疑,他叫她過來,完全是給他數情人的。
室內很暖和,脫了外套的人們在泛著的空間行走,人頭攢動,花花綠綠的頭髮,還有不同的膚色,讓凌可馨恍惚走進了花的世界。
她學陳剛的樣,把外套交給了一位侍應,然後隨陳剛走到一處沙發前坐下,陳剛朝她點點頭,然後走向了大廳中間的莫爾燁,莫爾燁把頭轉過來時,凌可馨馬上偏轉了頭,這一轉,她的目光剛好觸及到了一位男人的視線。
這男人黃皮膚,黑頭髮,五官深刻俊朗,他身著一件黑色的名牌襯衣,敞開的領口隱隱露出一條細白的項鏈,鏈子下面墜著一個小巧的心型墜,很現代的東西,漂亮又時尚。
他坐在隔壁沙發上,手裡拿著一隻高腳玻璃杯,裡面的紫紅酒液在燈光下泛著粼粼波光,他看到凌可馨,微微一愣,隨後便朝她笑了笑,舉了一下杯子。
出於禮貌,凌可馨也朝他一笑,帶著可人的羞澀。
原以為這個交際場合應有的禮節性笑容,平凡簡單,不帶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卻不想落進莫爾燁眼裡,那可是狐媚又赤果果的「誘惑」。
他推開了身邊的女人,幾步跨到凌可馨跟前,劍眉微挑,朝那名男子瞟了一眼,然後彎下腰,紳士般地朝凌可馨伸出了手。
凌可馨從沒有見過莫爾燁這般的紳士風度,她遲鈍地把手放在他掌心,抬眸看他,發現他瞇縫起的眼眸含著一絲冷冽,心裡不由一顫,下意識地想收回手,可莫爾燁已很自然地拉起她,又利索地環上她的腰,把她帶進了人群中。
擦過幾個人的肩膀,神思有些游離的凌可馨聽到莫爾燁幾近咬牙的聲音:「小妖精,你少在這裡勾引男人!」
一句話讓凌可馨打了個激靈,她眨眨眼,馬上意識到這個男人有些反常,他的手箍住她的腰很緊,她的腳差點絆上他的腳,因為怕摔倒,她本能地抓住他的衣服。
「我沒有!」她用中文喊,引來幾束驚疑的目光。
莫爾燁皺眉,兩指一捏她的腰肉,示意她保持女性優雅矜持的風度,哪想凌可馨沒吃他這一套,甩手就朝他的手背拍去,「放手,痛死了!」
聽到幾聲竊笑,莫爾燁幾近咬牙,他裝作曖昧地湊近凌可馨的耳邊,微勾唇角,似笑非笑,「少給我出洋相。」
凌可馨這才朝旁邊望了一眼,發現許多人望著他們,臉瞬然紅起,靠著莫爾燁垂下了眼簾。
「喲!莫總,這是你的小蜜?」來到一張放食物的桌子前,他們迎面遇上一位中年男人,他油光滿面,一雙三角眼在凌可馨身上打轉了幾圈,曖昧地說道。
莫爾燁也不正面回答,只是淡淡地說:「吳總,你的女伴不會又帶來三個吧?」
「哪裡,哪裡,我今晚可是帶了原配,」他笑哈哈,眼眸又瞟向凌可馨的臉,「莫總,這小蜜我可沒見過,要不今晚你讓她陪我跳一曲怎麼樣?」
「她不會。」莫爾燁的手又收緊了兩分。
凌可馨身子一抖,不自然地抽了一下嘴角。
「喲,莫總,你是不是欺負她了?瞧她這張可愛的小臉都嚇白了。」男人的眼睛露出了蝟瑣之光,他邊說邊伸手過來,剛要捏上凌可馨的臉,莫爾燁就扼住了他的手腕,「啊啊……莫總,你放手,放手……」
他皺起臉,成了一副哭喪相,莫爾燁鬆了手,拍拍他的肩膀,若無其事地笑了笑,「吳總,你慢慢玩,我先走一步。」
「我……我還沒吃呢。」聽他要走,凌可馨急了,手伸向桌子上的一隻焦黃烤麵包,卻讓莫爾燁給拽了回去。
莫爾燁摟著凌可馨走出大廳,一陣冷風襲來,凌可馨又抖了一下,剛想說自己的外套還在裡面,那個如影隨形的陳剛就出現了,他的手上拿著兩件外套,正是他們倆人的。
「莫總,你這就走?」陳剛覺得奇怪。
「這兒留給你,玩好回來。」莫爾燁也沒解釋為什麼,從他手上接過衣服淡淡道。
陳剛看了凌可馨一眼,應聲離去,凌可馨看著他的背影有些叫屈……她才來多長時間啊,這屁股落在沙發上還沒坐熱呢,就被這個惡魔拽了出來,這好歹也讓她喝兩口酒,嘗嘗桌子上的美味佳餚哇。
然,讓她更叫屈的是,莫爾燁沒有開車,他拖著她的手走出了這家園子,然後大步流星地走上街道,朝著公交站走去。
凌可馨愣了……這麼大的一個城市,他們倆要坐公交?記得先前坐小車過來時,那黑人司機可繞來繞去,繞了好幾條街才到達了目的地,那他們坐公交又得多長時間?要知道,她還餓著肚子呢。
可看著一臉發黑的莫大惡魔,凌可馨能提議……先吃飯行嗎?
他生氣總是有理由的,凌可馨不知道自己剛才哪兒做得不對,惹他生了氣,他說她勾引男人,她坐在公交車上想了半天,總覺得太冤枉。
被人冤枉是傷心的,凌可馨終於把嘴巴慢慢地翹起來。
因為夜光折射作用,她的臉映在玻璃上,莫爾燁靠窗坐,銳利的黑眸看似在欣賞車外的風景,其實他一直盯著凌可馨玻璃上的那張側臉。
嘴巴突出下巴,那微微嘟起的形狀,他完全分辨得出來,他瞇起眼,扭頭看了看凌可馨……沒錯,她不高興了。
倆人並排而坐,凌可馨不用眼角餘光也覺察得出莫大惡魔在瞧她,於是,她側轉頭,把後腦勺留給了男人。
從主人家出來到現在,他們倆人也沒有一句對話,那些白皮膚,藍眼睛的外國人瞧了他們都以為是情侶,更別提旅居國外的黃炎子孫了。
一個抱著小孩的黑頭髮婦女上了車,凌可馨馬上把位置讓給了她,那位婦女坐下後,看了看莫爾燁,見他神色異樣,她馬上用過來人的目光又打量了一下這對「情侶」,然後笑著問:「先生,你倆一起從中國來的?」
莫爾燁點點頭,心裡撓得很,這抱孩子的婦女上了車,小妖精馬上讓位,置他一個大老爺們於何地?
憑他的聰明,他覺得這婦女可是話裡有話。
「我也是中國人。」這婦女馬上用中文說話了,她朝凌可馨感激又非常欣賞地笑了笑,「姑娘,你真漂亮。」
凌可馨臉一紅,搖搖頭,一手抓住車上的扶手,一手拉著婦女懷中那位小男孩的手,開始跟他逗笑。
婦女說完話再轉向莫爾燁時,那眼裡的神色已夾雜了些鄙視,可臉還是笑的,說話聲卻輕了,「先生,你女朋友很善良。」
莫爾燁嘴角一抽……我不善良?好像是誒,他沒有站起來讓位,不過,這跟善不善良有關係?
還有,為什麼你一定認為她是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