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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不幹了 文 / 北疆風雪

    屋子裡,林老爺、林夫人、林世傑和林世偉還在繼續翻閱賬本。

    忽然,林世偉失聲叫了起來:「這個賬本的紙張是被換過的!」

    「什麼?」其他人都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林老爺接過林世偉遞過來的賬本,拿到光線不太強烈的地方,仔細看了好一會兒,才說:「好啊!好啊!為了我慶盛昌這點銀子,真是什麼招數都使出來了!居然都能想得到換掉賬本裡面的紙張來做假賬!」

    原來,為了防止有人做手腳,慶盛昌三家作坊和店舖的紙張都是在一家造紙坊專門定做的。那家造紙作坊為很多富商和官宦人家製作賬簿專用紙張,而且給每家供應的紙張,顏色花紋都不一樣。給林家供應的賬簿專用紙張,乍一看和普通的白紙沒什麼兩樣,只是顏色有些發暗。可如果將紙張拿到光線不太強烈但又不是太昏暗的地方,一邊慢慢移動一邊觀察,紙張表面就會出現淺粉、淺黃、淺綠三種顏色的波浪線,並且隨著光線的變化,這三種顏色的波浪線會變深或者變淺。

    而現在,林老爺將林世偉指出的那幾張可疑的紙張看了又看,最終不得不承認,這些紙張,的確不是出自那家造紙作坊,雖然紙面上也有那三種顏色的波浪線,可並不能隨著光線的明暗變化而變化。

    林老爺對林夫人說:「你是不是能讓廣成來解釋一下,這些紙張,為什麼會和其他的紙張不一樣?」

    曾廣成驚愕地瞪圓了眼睛:「老爺。這不可能!店裡的賬簿子,都是每個月從管家那裡領來的,我們從沒有做過手腳,怎麼可能紙張不一樣?不會是造紙坊弄錯了吧?」

    「哼!造紙坊都給咱們慶盛昌送了這麼多年的紙張。怎麼偏偏就你的這一本弄錯了?」林老爺眼睛裡的懷疑愈來愈濃重,「廣成,請你告訴我們大家。這賬本是怎麼回事?」又對林世傑兄弟倆說,「你們兩個仔細看看別的賬本,有沒有什麼問題。」

    其實剛才,林世傑早就發現賬本裡面有幾張紙不大對勁了,可是,他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如果說出來,父親一定會懷疑表舅。那麼就會連累到母親。正在猶豫,卻被林世偉搶先說了出來。

    林世偉又拿了一個賬本給林老爺看:「爹,您看看這幾張紙,也和其他紙張不一樣。」

    林老爺死死盯著曾廣成:「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是有人偷梁換柱。用這種紙張造了假賬,然後吃虧空,將南記的銀子裝進了自己的腰包。」

    曾廣成強迫自己冷靜:「老爺,我真的沒有發現,的確是我疏忽了。我會盡快查個明白,給老爺一個交代。」

    「廣成啊。」林老爺看上去似乎蒼老了許多,「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做一家人看待,放心將南記交給你打理。可是你……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現在賬本都放在這裡。裡面有些紙張的確是被換過的,你還有什麼話說?」

    林夫人急得快要落淚。這些天真是太不順當了,先是唯一的兒子世傑即將失去經營老店的權力,緊接著,表弟又被人陷害。

    林夫人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疲憊過,幾乎是要力不從心了。

    曾廣成心裡明白。是著了人家的道兒。當然這個人十有**是林世偉,林世偉早就在覬覦南記了,上一次藉著清泉坡的命案沒能鬧出來結果,他的心裡,不定怎麼窩火兒呢。這一次,居然直接從南記本身下手了。只是不知道,他在南記的內應是誰。

    難道是李滿倉?

    這麼想著,就不由自主看了一下李滿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先入為主懷疑了他的緣故,忽然發現,他的眼睛裡竟有著一些幸災樂禍的神色。

    曾廣成不由得打了個寒戰。他忽然想起來,三年前的一個冬天,李滿倉在賬本上記東西,因為天氣冷,就將桌子椅子移到了火爐的旁邊,一邊烤火,一邊記賬。可誰料一個不小心,竟然將賬本掉在了火爐上面,頓時,賬本被燒焦了好幾張。這就意味著,這整個一本賬簿子,算是廢了,必須拿來一個新的賬本替換它。

    曾廣成當時說話可能有些不中聽,說了李滿倉幾句,李滿倉自然是替自己分辨。曾廣成叫李滿倉自己去管家秦叔那裡領新的賬本,並且一筆一筆重新記賬。李滿倉雖然照辦了,可心裡難免不窩火兒。曾廣成聽兩個夥計說過,李滿倉在背後罵他,說他靠著是夫人的表弟才能夠掌管南記,否則,這南記的老大,肯定輪不到他。

    當時曾廣成也理解李滿倉發牢騷,笑笑也就過去了。

    不過今天,曾廣成猜測,是不是李滿倉還記著三年前那件事兒,藉機報復自己?

    想到這裡,曾廣成稍稍鎮定了一些:「老爺,夫人,這幾個賬本,的確是被做了手腳。可是,這也不能證明這手腳是我做的啊!這些賬本,經手的人不止我一個。」

    林老爺冷笑道:「那你說是誰?」

    「經手過這些賬本的人,都有嫌疑。」曾廣成看著李滿倉有些躲閃的目光,越發懷疑是他背地裡投靠了林世偉,吃裡扒外,肅清異己,「李先生是南記的賬房,每一筆賬目,進項出項,都是他親筆記上的。想必李先生可以為我們提供更多的線索來查明此事吧。」

    李滿倉一臉的委屈:「曾老爺這是在懷疑我嗎?」

    曾廣成說:「不是懷疑,而是希望李先生能夠回憶一下,這些賬本為什麼會被做了手腳?你以前有沒有發現過什麼?」

    「我怎麼會發現什麼?」李滿倉十分不客氣地答道,「這些賬本的賬目,的確是我一筆一筆記上去的,可是我只是記賬啊,查賬可是曾老爺您親自查的。若說發現什麼蛛絲馬跡,您應該比我更清楚。」

    「你……」李滿倉這副事不關己的態度激怒了曾廣成。

    「行了!不要吵了!」林老爺喝道,「在事情查清楚之前,南記暫時由世偉代管。廣成啊,你也不要多心,現在你的確不適合繼續留在南記了。而且我這麼決定,也是為了早日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還你一個清白。」

    曾廣成冷笑道:「還我一個清白?既然老爺認為我是清白的,那我何需誰來還我這個清白?既然老爺說要還我一個清白,那麼剛才為什麼一口咬定就是我貪污了南記的銀子?」

    林夫人不安地給曾廣成使眼色:「廣成,不要和老爺這樣說話。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那互相埋怨互相猜疑也無濟於事,老爺也不要太生氣了,派人細細去查便是,如果真的是廣成做的,那我絕不會護短。廣成啊,這幾天就要委屈你了。」

    曾廣成決絕地看著林夫人:「表姐,今天廣成對你說句真心話吧。上一次出了清泉坡的事,老爺就一直懷疑我對慶盛昌沒有盡心盡力。而我自己的確也沒有爭氣,一蹶不振,這半年也沒有接到幾筆像樣的生意。本打算給大少爺幫忙,好好製作北平王府那批傢俱,也好振作一下南記的士氣,可是今天,我竟然被懷疑至此。好吧,我知道,我只是個平庸之輩,根本不配在寧州數一數二的木器行裡做事,那我還是走吧,免得耽誤了慶盛昌的大好前程!」

    「拿了南記的銀子中飽私囊,東窗事發了你就想一走了之,然後帶著南記的那些銀子去過富貴逍遙的日子。表舅啊表舅,您這如意算盤,打得不錯啊!」林世偉拿著一個賬本在手裡輕輕敲著,似笑非笑地看著曾廣成。

    曾廣成氣急反笑:「二少爺,您說我拿了南記的銀子,證據呢?」

    「如果你沒拿,那幹嘛這麼著急要走?」林世偉步步緊逼,「還不是因為做賊心虛?想拿了銀子趕緊走人,免得被我們查出來。哼哼!還要裝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想騙夫人的同情,是嗎?」

    曾廣成平靜地說:「二少爺,您不要叫我『表舅』,我擔當不起。再者,我再說一遍,除了慶盛昌給我的,我沒有多拿一個銅子兒。如果你一定把這個莫須有的罪名給我,那請拿出證據來。還有啊,我並沒有賣給你們林家,我想上哪兒就上哪兒,誰也管不著!」

    林老爺見曾廣成說得如此鎮靜平和,一時之間倒猶豫了,不知道這是曾廣成演技太好,還是根本就是無辜。

    可是,如果他是無辜的,那麼這個在賬本上做手腳貪污引資的人又是誰?

    能夠接觸到南記作坊賬本的人沒有幾個,曾廣成,李滿倉,最多再加上自己,可是,難道會是李滿倉?

    林老爺暗自搖頭。不會是李滿倉的。李滿倉忠厚老實,從慶盛昌老店的打雜夥計做起,勤勤懇懇,本本分分,不會是他。況且李滿倉只是個賬房,不是主事兒的,想要在賬本上做手腳,那必須得先瞞過曾廣成才行。

    當然也不可能是自己。

    那麼就只有曾廣成了。雖然他是夫人的表弟,這六年來打理南記也算是盡心,可終究,他不是自家人,與林家自然不可能是一條心。

    這一年來,林老爺越來越欣賞二兒子世偉做生意的天賦、膽識和細心,早就起了將南記一併交給他來打理的心意,可畢竟照顧到妻子的感受,才遲遲沒有說。而且出了清泉坡的命案後,他的確對曾廣成愈來愈生氣,認為雖然清泉坡圖謀在前,可曾廣成本人至少要負個不夠謹慎的責任。

    因此,林老爺根本就不想挽留曾廣成。(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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