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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七五章 應還是不應 文 / 顧婉音

    且不說琴鶴回了周老夫人身邊是怎麼樣一種忐忑不安外加心虛緊張。只說曇華這頭,仍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這日,曇華正在和周老夫人商量勤哥兒做生日的事情,李恪非從外頭裹挾著一身濕氣進來了。今兒外頭下著小雨,濛濛一片,雖然看著倒是有幾分如詩如畫的境界,可是實際上惱人得很。到處都是濕潤潤透著一股水汽,氣溫更是陡然下降了不少。轉眼間便是有那麼幾分秋天的味道了。

    曇華趁著李恪非往裡走的功夫,忙站起身來朝著李恪非行禮請安:「父親。」這個時候李恪非應該是從衙門回來的,倒是難得沒在外頭吃飯。要知道,平日李恪非可是難得歸家的。不是要和友人敘話,就是和同僚喝酒。要不就乾脆在前院和師爺一起用飯。白日裡很難在l內院看見他就是了。

    李恪非揮揮手,卻是沒有多看自己的嫡女一眼。對於內宅的事情和人,李恪非總是不在意的。自然,除了小妾之外。幾個兒女裡頭,也就勤哥兒被看重一些罷了。

    曇華早就有心裡準備,所以也不見得在意。當下只重新又坐下,等著一會兒李恪非給周老夫人請安之後繼續說事兒。

    周老夫人關切的問了李恪非兩句:「今兒怎麼這樣早回來?」

    李恪非搖搖頭:「最近一段時間怕是都要收斂些了,京城裡有個大人物出門遊玩,要經過咱們這兒。而且,下雨出門也沒意思。」

    周老夫人聽說有大人物要來。倒是平添了幾分緊張之色:「是誰傳的消息?可有準確的時日?」

    「是魏家那頭的消息,自然是百分之百的。只是時間卻是不能確定,畢竟遊玩這個事情,誰做得准?這兒耽擱一下。那兒玩耍一番,許提前許拖後,這都做不准的。咱們能做的。不過是小心就是了。不過,就算來了也不打緊,我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李恪非摸了摸下巴,微笑著寬慰周老夫人的情緒。看那樣子,倒是自信滿滿的。

    曇華趁著低頭喝茶的時候忍不住笑了一番——自然是自信滿滿了。李恪非有魏家護著,什麼事兒也沒出頭露面的,就是接受底下孝敬也是和魏家一處。好幾處賺錢的生意,更是兩家合夥,自然是不擔心。若是沒了魏家,李家的收入頃刻間就能少一半兒下去。

    這些事情都是曇華開始管家之後漸漸瞭解到的。可越是瞭解這些,便是越忍不住嘲諷——魏家對李家影響如此深遠。如此重要,可是李家人竟然還敢這樣對她。而她,還那樣懦弱的被人欺負了,真不知道是該說愚蠢還是可憐?

    越是瞭解了這些,曇華便是越篤定——只要自己不犯大錯,不將周老夫人或是李恪非得罪狠了,那麼位置是穩穩當當的,誰也不會輕慢了她。自然,鄭氏除外。不過現在鄭氏對她來說。基本上是沒有威脅了。

    周老夫人聽了李恪非這些話,倒是也有了幾分笑容。隨後便是慈愛道:「一個夏天你倒是瘦了些,今兒晚上就在我這裡用飯罷,叫上楊姨娘,咱們一家子也好好吃頓飯。」

    李恪非自然是沒有不應允的,當下便是笑著應了:「是兒子不孝。以往沒好好陪著母親用飯。」

    「你們男人有自己的事情。」周老夫人的態度不是一般的和氣。

    曇華心裡忍不住的想——到底是自己親生的,果然是天壤之別的待遇。怕是周老夫人眼裡,勤哥兒也是比不上李恪非的。

    李恪非隨後看了一眼曇華,笑著道:「兒子想跟母親商量一件事情。」

    曇華自然是知道那一眼代表的是什麼意思——很顯然,李恪非是不想她在場。所以當下曇華也不等著周老夫人開口,便是識趣的起身笑道:「我去廚房吩咐一聲,做幾個父親愛吃的菜。」

    退出來的時候,曇華又看了一眼李恪非,心裡多少是有些好奇的——到底是什麼事情,值得這樣神神秘秘的。

    曇華不知道的是,李恪非不過是覺得接下來的話當著曇華的面不大好意思說罷了,並不是什麼私密的事情。

    不過他的心思不僅曇華誤會了,就是周老夫人也是誤會了。當下周老夫人連帶著屋裡的其他丫頭也是一併支開來。等到人都出去了,屋子裡陡然清淨下來,周老夫人這才開口:「什麼事兒?」面上和語氣卻都是帶了幾分凝重了。

    李恪非看著桌上的點心,倒是覺得有些餓了,便是撿了一塊。正好卻是沒瞧見周老夫人的神色,只笑著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只是有人想求個母親的恩典,求到我這裡來了。平日那小子也是會辦事的,我已經准了。只是這事兒需得母親說了才算。」

    「什麼事兒?」聽見不是大事,周老夫人頓時鬆了一口氣,只是隨後卻是被李恪非的話弄得一頭霧水:「什麼事兒還非要我同意?」

    李恪非笑著道:「想求了母親身邊一個丫頭。」

    「哦?是哪一個?」周老夫人心中一動,卻是又按捺住,仍是笑著問道。

    「琴鶴。」李恪非說著,又道:「那丫頭是母親得力的,自然是要母親允諾才是。我哪裡敢擅自做主?所以也只答應了替他說罷了。」

    周老夫人眉頭頓時一皺——周老夫人本是打算將琴鶴留給李恪非的。若是李恪非開口替自己求,周老夫人自然是立刻就應了,心頭肯定也是高興的。可是聽這個意思,李恪非可不是替自己求了琴鶴去,而是替別人。這叫周老夫人如何能高興得起來?一時之間,倒是有些不痛快。

    李恪非本來也只覺得這是一樁小事,所以沒當一回事,多少有些漫不經心的。可是這會子突然周老夫人不接話,一下子冷了場,李恪非便是抬頭看了一眼周老夫人,自然是將周老夫人的不痛快都看在了眼底。頓時一愣,心頭也多了幾分重視:「母親這是怎麼了?可是不高興?若是捨不得,只當兒子沒開這個口就是了。」

    說白了,李恪非心頭是絕沒將這件事情當回事兒的。琴鶴是什麼?不過是個小丫頭,哪裡值得上心?只覺得周老夫人若是不高興,這件事情作罷也沒什麼。

    不過周老夫人此時卻是冷靜下來,收斂了不痛快之色,只沉聲問李恪非:「想求琴鶴去的是什麼人?他求了琴鶴去,是想做什麼?」

    「是我身邊的小廝唐安,他父親唐清是在府裡做採買的,他娘也是府裡的管事。就是府裡管著布匹和針線的。」李恪非因唐安是他身邊得力的,一向又喜歡唐安的伶俐,所以倒是對唐安有幾分瞭解。「唐安因為前年家裡的老爺子沒了,所以守孝了三年沒敢說親,如今覺得琴鶴是個好的,所以求到我這裡,看能不能得個恩典,娶了琴鶴做媳婦。」

    周老夫人對內院的事情一向是掌控在手裡的,唐安一家子,她也是十分瞭解的。唐安能跟著李恪非,也是她親自選中的。「那小子也是個聰明伶俐的。聽說辦事也妥帖。怪不得你高看他幾分。他一家子都是咱們府裡的,也都不錯。」此時周老夫人面上雖然淡淡的沒什麼,可是心裡卻是有些為難——

    首先,周老夫人是想將琴鶴留著給李恪非的。琴鶴的能幹周老夫人是清楚的,正因為如此,她才想留著琴鶴。只是她一直沒想過,琴鶴會有人來求——奴才若是有中意的,在主子跟前求個恩典也是常有的事情。不算什麼出格的。若是一般的,回絕了自然也沒什麼。可是唐安一家子都是府裡的老人,又都身居要職,若是這麼一口回絕了,也怕讓那些老奴們寒心。

    所以,一時之間周老夫人自然是為難的。

    「母親這是怎麼了?一個丫頭罷了,哪裡值得這樣費神?若是真捨不得,大不了成親之後仍是讓琴鶴在母親做個管事娘子就是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李恪非全然沒覺察到周老夫人的苦心,只覺得有些怪異。想起唐安巴巴求了他的樣子,李恪非便是又說了句好話:「唐安不錯,斷不會委屈了琴鶴的。而且唐安替我辦了不少事兒,借這個給了他恩典也是不錯。」

    若琴鶴是個美人兒也就罷了,說不得李恪非早就收在房裡了。可是琴鶴雖然不差,可是也不算太出挑,而且也不是李恪非喜歡的類型,所以李恪非壓根從來就沒上心過。也正是因為這個,周老夫人才遲遲沒提出這件事情,想著尋一個合適的機會再說。可是沒想到……

    若是非要留下琴鶴給李恪非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奴才到底是奴才。越不過主子去——除了擔心讓府裡老奴們寒心之外,周老夫人更覺得,主子和奴才搶人,到底不像話了一些,回頭若是這事兒傳出去了,李恪非的臉面又擺在那裡?琴鶴固然好,可是也並沒有好到非要不管不顧的境地。

    周老夫人心中充滿遲疑——到底是應還是不應?(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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