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親的人家,是瓊州城的望族秦家,只是卻不是嫡子,而是庶子。不過據說這個庶子也很受寵就是了。
曇華覺得,這事兒肯定不會成。一來湘蘊年紀還小,二來估計離雲氏的期望有點遠。
這個事情曇華自然也是沒有放在心上,隨後便是拋開了。只是心頭卻是多少有些感慨——若是她和長孫家的親退了,等到她及笄之後,會不會也有人上門求娶呢?一定有罷?曇華對如今的自己,還是很自信的——琴棋書畫她雖然談不上精通,可是卻也有所涉獵。而管家她也不差。就是品行也是端正,容貌更不必說。想來到時候,必定不會無人問津。
不過,當務之急,卻是要想法子退親才行。
長孫家那邊現在還沒動靜,想必是在等她及笄的時候。而長孫熙染的態度已經是很明顯。只是她現在不好說這件事情——周老夫人和李恪非肯定是不會同意的,除非,她有更好的去處。如今雖然她也有些準備,可是卻不能說是萬無一失。
所以,還要想法子才行。
曇華正出神的時候,卻是冷不丁的聽見朝華的聲音:「姐姐好興致。」一抬頭,曇華便是瞧見了朝華有些譏諷冰冷的樣子,以及旁邊鄭茹蘭也是同樣冰冷的態度。
曇華見二人來勢洶洶,四下看了一眼,才發現這會子坐在這的人竟是只有她一個。怪不得這二人特特的尋了過來。怕是想找她的麻煩?曇華自然知道二人是為了什麼,當下只是一笑:「不過是閒坐罷了。怎麼,你們不去玩耍?」
「我倒是有件事情想問問姐姐你。」朝華冷哼一聲。鄙夷的看著曇華,又嘀咕一句:「裝模作樣。」
曇華只當是沒聽見,淡淡回道:「有話只管說就是。」
「今兒姐姐是故意想要看我們的笑話是吧?」朝華不懷好意的往前逼近了一步。
曇華身後的醉秋看著情勢不對,忙上前一步。緊緊挨著曇華,更是目光不錯的盯著朝華,以往萬一。
曇華卻是篤定了朝華肯定是不敢動手。最多只說些難聽的話罷了,所以仍是氣定神閒:「這話卻是錯了,我怎麼會這樣?我倒是想提醒,只是你們可會聽我的?再說了,我只當是母親替你們準備的額,哪裡敢說什麼?」
「狡辯!」朝華有些氣急敗壞。鄭茹蘭面色也是不善的冷哼了一聲,忽然開口道:「這事情。自然有舅母替我們分辨分辨。到時候,不知道你還能不能這樣氣定神閒?」
曇華忍不住笑了。鄭茹蘭倒是精明,還知道抬出鄭氏來壓她。不過,卻也要看她買賬不買賬才是。而且,這個事情鄭氏說得出什麼來?當下曇華繼續淺笑:「你們和我湘蘊表姐交好。送個重禮,也沒什麼不妥當的。而且,禮物是你們自己準備的,如何能怪我?當時我倒是想提醒來著,可是你們何曾理會與我?」曇華說到這裡頓了頓,又緩緩看著鄭茹蘭低聲道:「茹蘭表姐,你想找母親分辨分辨,我正好也想找母親分辨分辨。鄭大表哥……」
鄭茹蘭聽了前頭幾句話,氣得一張粉面煞白。隨後又聽見後頭這一句,頓時面色卻是慢慢的又漲紅了。鄭長君是什麼人,她自然是清楚。所以,若真是抖摟出來了,那絕對是醜聞。在有就是,若是曇華乾脆跟魏家說了……
鄭茹蘭勉強一笑。竟是改了態度,「都是自家的姐妹,我們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曇華你以後有什麼,也該告訴我們一聲才是。是不是這個道理?你若是提醒了我們,我們自然也念著你的好處。」
曇華淺淺一笑,笑容甜美無比:「這是自然。只要表姐肯聽我的,我自然也是懂得投桃報李。」
一旁朝華不懂二人打的什麼啞謎,急的幾乎跺腳。她不明白其中的緣故,可是卻也明白——鄭茹蘭那是被曇華三言兩語說得轉變主意,不肯再去為難曇華了!當下自然面色就沉下來。連帶著鄭茹蘭也一併埋怨起來。
可是鄭茹蘭卻是投鼠忌器,竟是又拉著朝華急匆匆的走到一旁了。
看著二人敗走,曇華笑容更盛了幾分,剛抿了一口茶石曼曼就急匆匆的過來了:「沒怎麼樣吧?」看得出,石曼曼眼裡的擔憂之色。顯然石曼曼是怕她吃了虧。
曇華淺笑搖頭:「沒事,就是說了兩句話。你累不累?我倒是累了,咱們在這兒坐著休息一會豈不是好?」
石曼曼顯然不是那麼相信,眼底還帶著幾分狐疑。不過卻也是沒有再問旁的。
……
當天史老太君果然派人去李家說了,夜裡曇華就留下了,並不曾跟著一起回去。朝華臨走的時候狠狠的瞪了曇華一眼,顯然是不打算輕易將這件事情放下。而曇華倒是全然不在意,只笑著看了一眼旁邊的鄭茹蘭。
鄭茹蘭竟是有些心虛的避開了曇華的目光。
上了馬車之後,朝華便是沉下臉來,有些惱怒的看向鄭茹蘭,責怪道:「表姐今兒是怎麼了?先前明明說好要給她一點顏色看看的。」
鄭茹蘭面上也是陰沉:「我也是有苦衷的。朝華,這件事情咱們還得從長計議才是。你那姐姐可不是吃素的。」嘴上這樣說著,心頭鄭茹蘭卻是將鄭長君罵了個狗血淋頭。
屋裡正摟著丫頭打情罵俏的鄭長君冷不丁的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登時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很快便是又摟住丫頭,在丫頭唇上親了一口,笑道:「好姐姐,你看我的病都還沒好利索,你是不是想法子給我治一治?」
丫頭「吃吃」眼唇笑,遞給鄭長君一個妖媚的眼神,軟語嬌聲道:「你想要我如何給你治呢——」
話還沒說完,鄭長君已經撲上去。不客氣的將她壓在了底下。
在屋子外頭伺候的丫頭自然也是聽得見一兩聲裡頭的動靜,幾乎紅了臉龐,死死的咬著唇,眼底卻是有些恐懼。想著這幾日鄭長君看向她自己的目光,身子都不由得抖了一抖。
朝華自然是毫無意外的將送禮的事情告訴給了鄭氏,並且抱怨了一通。
鄭氏卻是有些恨鐵不成鋼,點了點朝華的額頭:「這件事情你也不問問我,就山做主張了!你糊塗不糊塗!」不過心頭對曇華不提醒反而等著看好戲的行為也是不滿:「不過這事兒那丫頭也太過分了一些,等她回來,我再收拾她!」
朝華被數落了兩句,心頭自然是不痛快,越發的抱怨起來:「什麼事情我都不如她,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鄭氏卻是不在意這個,反而拉過朝華問:「今兒你表姐表現如何?」
朝華有些奇怪的看了鄭氏一眼:「就那樣啊,還能怎麼樣?」
「可瞧見了魏家那兩個小子?」鄭氏有些意味深長的問,唇角更是含著一絲莫名的笑意。
朝華仍是不明就裡,點點頭有些不耐煩了:「又不是沒見過——」
「你一個小孩子家家懂什麼?」鄭氏微微一笑,接著打發走了朝華,自己歪在美人榻上尋思起來。
外頭雲香進來稟告:「今兒老爺怕是不能來了。剛才老爺身邊的人過來說,楊姨娘又將老爺半路截了。」
鄭氏頓時變了顏色,鐵青了一張臉「倏地」坐直了身子,寒聲道:「好個不知死活的小賤人!竟然又出這樣的招數!」這個月以來,楊氏用了這一招,已經三番五次的將李恪非攔截過去。著實是將鄭氏氣得不輕——而鄭氏最氣惱的,卻是對李恪非的。這樣下三濫的手段,李恪非偏就沒有一次不上鉤的!
雲香忙勸道:「太太可別生氣,氣壞了自己可是不值當。再說了,這些日子,太太不是一直……只要楊氏一日不懷孕,那就一日不需要擔心的。她做什麼也是白費心機。」
鄭氏聽了這話,面上的神情倒是緩和了一些,末了冷冷的笑了:「你說得對。不過,這小賤人也太不知死活了,總要想個法子,徹底的除了她才好。而且,我這肚子……」
雲香沉吟片刻,便是上前低聲道:「楊氏只要不懷孕還是不怕的,至於太太您……實在不行的話,太太覺得,借腹生子如何?」
鄭氏眼前一亮,也是不由得壓低了聲音:「如何借腹生子?」
雲香便是將腦中籌謀已久的法子說了:「咱們可以買個丫頭來,先放在屋子裡,悄悄的懷孕之後,再設計送出去,養在外頭。而這頭太太也可以假裝懷孕,等到生產之後,神不知鬼不覺。誰也不知道那孩子不是太太的。」
鄭氏皺起眉頭:「這法子不錯,風險太大了。還是罷了。」
雲香雖然有些不甘心,卻也沒有法子,只得閉口不言。只是目光中卻是透著不甘心。
鄭氏這頭氣急敗壞,而那頭楊氏院子裡卻是一派歡聲笑語。楊氏服侍著李恪非喝著小酒,嘴上笑道:「老爺,嘗嘗這個小菜,是我用小廚房親自做的。看看可還喜歡?」
李恪非享受著美酒和服侍,自然是舒爽無比,只覺得愜意。(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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