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後,曇華到底還是沒能知道周老夫人到底是怎麼處理這件事情的。(搜讀窩.wo.)
不過,從那之後,鄭氏和朝華倒是一段時間沒出門,老實了許多。曇華雖然第119章的回了屋子了,一連著七八日也是沒再出去。就是長孫熙染過來,也是不見。
醉秋見著曇華一連數日都是悶悶不樂心事重重的樣子,自然也知道癥結在哪裡,當下便是尋了個機會悄悄勸道:「姑娘這又是何苦?慪氣傷了身子,難受的還不是自個兒?說句不好聽的,姑娘若是有個什麼。怕是倒有人要笑呢。」至於到底是誰會快意而笑,醉秋卻是沒說。不過聽見這話的,想必都是心知肚明的。
曇華看著醉秋擔憂的樣子,倒是忍不住笑了:「你這話說得。好似我跟紙糊的似的。你放心,你說的這些,我心裡都明白。不過是這幾日天氣漸漸熱了。不想動彈罷了。」
可是事實上,心裡明白是一回事,心裡難受不難受,又是另外一回事。曇華知道自己慪氣不值當,可是卻是控制不住。想起周老夫人的所作所為,說不寒心,那是假的。到底是自己的親祖母。又費心一直費心討好的,沒想到到頭來竟是連個公道也沒有。
曇華自己都替自己不值。那些付出,那些心血,都像是打了水漂了。那種不甘心,那種委屈。並不是一時半會的可以平復的。
可是曇華心裡更明白,有些事情,縱然她再不甘心再委屈,仍是不能改變的。她可以靠著一步步的努力和謀劃來獲得在家中的地位,可是她卻是無法改變人心。所以,這份委屈她必須忍受,必須吞下去。不僅要吞下去,還要裝作什麼事兒也沒發生一樣,一如以往的繼續孝順柔和。
「長孫公子留下了兩本書。姑娘可要看看?」醉秋看著曇華神色緩和了,便是笑著言道。頓了頓又道:「隔壁朱家送來一籃子櫻桃,指明是給姑娘的,老夫人讓琴鶴姐姐親自送來的。我做主給琴鶴姐姐裝了一碟子。」
這個時節,櫻桃應該已經是沒有了才對。要知道,早在四月的時候。櫻桃就上市了,十來日也就下市了。櫻桃這東西,時令性極強。貴就貴在,除了那個時節,過了可是一點也吃不著了。所以,朱家這個時候送來的櫻桃,的確是稀罕物件。
醉秋說的這話,成功的轉移了曇華的注意力——不過卻不是長孫熙染留下的書,而是櫻桃。
曇華還是很喜歡這些新鮮果子的。當下又驚又奇——「這個時候還有櫻桃?你洗些來我嘗嘗。」心中卻是又想:上次是為了做菜的方子,這次又是為了什麼呢?是朱弦的吩咐,還是朱軒然的吩咐呢?
這樣想著,曇華便是走了神,連醉秋和春梅捧了櫻桃進來都沒瞧見,直到被叫了一聲,這才陡然回過神來。這才見到面前已經是擺了一碟子鮮紅的櫻桃。個個兒都是熟透了,個頭更是足有大拇指大小。光澤透亮的,看著便是讓人動了饞蟲。
曇華捻起一個吃了,隨後便是享受的瞇起眼睛來,笑道:「這個櫻桃竟是這樣甜,真不知道是怎麼種出來的。我以前倒是從未吃過。想必不是朱家這樣的人家,也是享受不到的。」說完將那果肉吃盡的核吐在手帕子上,又道:「回頭在院子裡種下去,指不定明年就能發芽。」
一連吃了多半碟,只覺得牙齒似乎都酸了起來,曇華這才住了口不敢再吃。雖然是很甜,可是到底也是帶著酸味的,吃多了倒牙。讓醉秋她們也洗了一碟子嘗嘗之後,曇華這才懶懶的伸了個懶腰,起身往院子裡走去:「我去瞧瞧,看石榴花開得如何了。」
院子裡的石榴開得火熱,遠遠望去,幾乎一樹的火紅。緋紅的顏色嵌在碧綠的枝葉間,更是讓人覺得有一股蓬勃的生機和熱情。
地上落了不少石榴花,有的還未打開花苞便是落了,有些開得正是酴醾。而有些卻已經是開得頹敗。有也是鼓漲漲的落盡了花瓣的花房。而抬頭向上看,卻是更多這樣的花朵——甚至曇華看見了幾個大些的,已經模糊有了石榴樣子的青色果子。
奶娘王氏笑道:「今年怕是又能收不少的石榴。」
「嗯。」曇華輕應了一聲,又看了一陣子,便是正了顏色,笑著吩咐道:「奶娘跑一趟,請楊姨娘過來吧。」
奶娘應了正要去,誰知曇華卻是又臨時改變了主意:「罷了,還是再等等吧。」
第二日,曇華便是去給周老夫人請安。
因去得早,所以去了的時候,周老夫人剛起,正由琴鶴服侍著梳頭。曇華便是笑著上前自然而然的替周老夫人挑選首飾。
周老夫人看了一眼,笑著吩咐:「選那些輕便簡單的,在家裡不必那樣複雜。也別選那些沉甸甸的,戴著壓得腦袋疼。」
「祖母這話說的。」曇華抿唇偷笑,選了一支如意紋的金簪子遞給琴鶴,「好似跟受罪似的。要知道,好些人想要壓腦袋還沒有呢。」
「那些個頭面首飾,一個個看著光彩耀眼的,可是哪一個不是沉甸甸的?若不是見客,我倒是不情願戴。」周老夫人笑道,伸手抹了抹髮髻,又歎了一口氣:「一轉眼便是老了,瞧這白頭髮,一茬一茬的。」
曇華上前替周老夫人又帶上一根翡翠的簪子,笑道:「人說鶴髮童顏,正是這樣的。祖母雖然頭髮白了些,可是卻還年輕硬朗著呢。」
說笑了一陣子,彷彿再沒有什麼隔閡。曇華一如以往的孝順,而周老夫人也是一如往常的慈愛。那日的事情,就像是曇華額上的淤青,已經消失得一點痕跡也沒留下。
直到快要用飯的時候,楊氏才匆匆忙忙的來了。然後便是擺飯用飯,直到曇華放下筷子,也沒見朝華和鄭氏的影子。
曇華若有所思的低下頭去,再抬頭便是笑著問道:「母親怎麼沒來呢?妹妹也沒來。」這晨昏定省,若不是實在是不能來了,一般是不能缺席的。而且,以往朝華喜歡獻慇勤,一般來得比她早很多。可是今兒卻是沒來……
「她們娘兩個感染了時疫,我讓她們養著了。」周老夫人笑著道,頓了頓又道:「你若是得閒了,便是去瞧瞧罷。」
曇華這才想起,醉秋是和她說過,最近鄭氏和朝華都是十分老實,閉門不出。沒想到這個閉門不出……竟是包括連周老夫人這兒也不來。
這可不是鄭氏和朝華的性子。還是說,根本就不是什麼時疫。而是……禁足。
這樣一想,曇華倒是覺得理所當然——周老夫人肯定不會姑息鄭氏。鄭氏做了這樣的事情,周老夫人肯定也是惱怒。縱然不好重罰,可是警告卻是必要的。
不過這些都不是要緊的,要緊的是現在誰在管家?這樣想著,曇華看了一眼楊氏,抿唇一笑:「那現在楊姨娘可是累壞了,她一人管著那麼多的事兒,眼瞧著就是瘦了。」
楊氏聽了這話頓時挺直了身子,不見方纔的閒散,客氣笑道:「怎麼會?也並沒有什麼事兒。」田莊和鋪子的賬本鄭氏是不會交出來的,楊氏管著的,也只有家裡的家務事罷了,只是瑣碎,真要說有多難,卻又不至於。
「嗯。是瘦了。」周老夫人仔細瞧了瞧,點點頭,卻是沒說什麼。
曇華微微一笑,也是不言語了。不過等到從周老夫人那兒出來之後,便是找到了徐姨娘。
徐姨娘自然是不用去給周老夫人請安的,她是丫頭抬舉上來的妾侍,比不得楊氏。
徐姨娘正在做針線,聽說曇華來了,幾乎不曾一針紮在手上,忙隨手就扔了針線迎了出來。「大小姐來了。」
曇華笑著應了一聲,然後便是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番徐姨娘。徐姨娘身子不怎麼好,有著一股病態的柔弱之美。今兒她穿了一身半新不舊的藕色裙子,上頭是淺碧色的衣裳,頭上插戴的也是簡單的簪子和珠花,看上去,雖然還不錯,可是卻也不是不如那會子柳姨娘懷孕的時候了。(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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