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行酒令,可是也就只有那麼幾個人,而且,朱弦的身份在那兒,誰也不敢恣意的放肆,所以只是意思一下罷了。(搜讀窩.wo.)飯畢,周老夫人和雲氏,加上鄭氏和楊氏,湊了一桌葉子牌。而男人們便是自然去了書房。幾個年歲小的,既不願意在長輩跟前拘束了,又不想做學問,最後還是魏雲徵提議:「不如去釣魚罷。」
於是連帶著朱弦也是一併去了,長孫熙染自然也是去了。
朝華便是起哄也說去瞧瞧。曇華卻是不想去,笑道:「我給祖母看牌。」
周老夫人笑得瞇起眼睛,雲氏也是笑著道:「你一個小姑娘跟著我們坐在屋裡,也不嫌悶得慌?我們這是上了年紀懶怠動彈了,也不好出去拋頭露面的,你小小年紀不趁機多玩耍玩耍,日後後悔可是都沒地兒了。去吧,跟你表哥他們釣魚去。晚上我們說不得能沾光吃一頓魚宴呢。」
周老夫人也是這個意思。
鄭氏沒搭腔,楊氏倒是堆起了滿面笑容:「舅太太說得極是。曇華你就放心去玩耍罷。」
曇華見狀,只得跟著魏雲墨等人去了。不過臨走前卻是又笑道;「祖母可是要好好的打牌,回頭贏了錢也好給我們買點心吃呢。」
雲氏作勢不痛快:「瞧瞧,到底是李家的姑娘呢,就知道偏心你祖母。我難得來一回,你倒是沒盼著我贏錢。難道我贏錢了,就不給你買點心吃了?」
曇華忙笑嘻嘻的撒嬌:「那舅母也贏錢給我們買點心吃。」說完便是不等眾人再說話,忙不迭的就往外頭走:「那我可去了。若是祖母想讓我看牌了,只管打發丫頭叫我就成。」
釣魚是件極其放鬆悠然的事情,可是想到是跟著長孫熙染以及朱弦去,她便是放鬆不起來了。只是。她也不好真的再找借口說不去——一來是自家的飲宴,她也是主人,理應好好招待客人。二來。若是找借口,也很容易被人看出來。那樣的話,反而不美。
吩咐丫頭們將釣竿準備好,又在江邊支了桌子,擺上茶水瓜果等物,幾人便是隨意的擇了位置坐下來。
曇華想起今兒朱弦的相幫,心頭便是又升起一股淡淡的感覺。想了想便是親自給朱弦捧了茶過去。趁著其他人都在擺弄釣竿的時候,壓低聲音的道謝:「今日多謝小侯爺了。」
朱弦一笑,接過茶杯,又抬眼看了一眼曇華,聲音同樣是多清淺:「你怎麼知道我在幫你?嗯?」頓了頓似乎聲音也染上幾分笑意:「既然你也知我幫了你。你可要回報與我?」
曇華一愣,不過沒等她回過神來,朱弦便是已經放下茶盞,起身讓丫頭將釣竿送了上來。利索的上了餌料,又拋竿下去。只看了一眼,曇華便是肯定——這人肯定是各種高手。
不過看著朱弦唇邊淡淡的笑意,曇華心想肯定朱弦那話是玩笑的話,並不是真要她回報什麼,所以便也是微微一笑。便是靜坐在一旁並不言語。
五月的太陽已經微微有些曬了,曇華坐了一回,便是覺得有些受不住,忙讓丫頭取了斗笠和帷帽來,各自戴上了。這才覺得好受了不少。
朝華也並不釣魚,坐在長孫熙染和朱軒然的背後笑著不知道說些什麼。不過可惜的是,說得熱鬧的只她一人罷了,朱軒然雖然聽著,可是並不插話,而且多少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而長孫熙染呢,則好像是根本就沒有在聽,只是專心致志的看著水面。
魏雲墨是第一個釣了魚上來的,曇華笑著過去看,雖然只是一條小鯽魚,不過卻也是肥美。曇華笑道:「做鯽魚豆腐湯倒是不錯。」
魏雲墨也是笑著說了幾句,片刻後長孫熙染便是插話起來:「上次曇華你做的那個魚卷真的挺好吃。改明兒再給我們做一回嘗嘗罷?你表哥還沒嘗過,吃了肯定也說好——」
曇華有些不情願,不過想著魏雲墨的確是沒有吃過,便是笑道:「那明兒你們再來,我做給你們嘗嘗。今兒人多了,我也不好獻醜。」
聽到獻醜兩個字,朝華面上便是有些漲紅,只以為是曇華故意在和她做對,想要給她難看,便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曇華。曇華雖然瞧見了,卻也是只當沒瞧見。仍是該說什麼說什麼,該笑便是笑。絲毫不被影響。不過說笑的時候,卻也是刻意的遠著長孫熙染。也不知道長孫熙染有沒有覺察。
曇華她們這邊熱熱鬧鬧的釣魚,周老夫人他們那邊同樣的是熱熱鬧鬧的。雲氏也不是拙舌笨口之輩,又有楊氏陪著一起,加上幾個體面丫頭婆子的湊合,是不是歡聲笑語幾乎要衝破了屋頂去。
雲氏又放了一張牌給周老夫人吃了,等周老夫人贏了錢去,這才喜打趣道:「瞧瞧,被曇華一說,我竟是果真成了輸家了。」
雖然也不圖那兩個錢兒,可是能贏牌,也是讓周老夫人開心得很。聽了雲氏這話,周老夫人便笑道:「有的時候,小孩子家家的說話最是靈驗了。以前曇華在勤哥兒還沒落地的時候,成天念叨的是個弟弟,果然生下來便是個男孩兒。」頓了頓,又笑道:「說不得是沾了曇華的福氣,勤哥兒才有這樣好的運道。從出生到現在,沒病沒災的。長勢也是十分喜人。」
雲氏抿著唇看著周老夫人笑,挑眉問道:「老夫人這話可是王婆賣瓜了。這曇華福氣再好,也是李家的姑娘,是您的孫女呢!」
楊氏便是插話道:「我瞧著老夫人可是最疼曇華了。曇華也是孝順。懂事得可人疼呢!我只盼著將來也能生個曇華這樣的女兒,那可是燒了高香了。」
周老夫人卻是不喜歡這個話,便是淡淡道:「你若是真心疼曇華呢,趕緊給曇華再生幾個弟弟才是,將來她也好有人幫襯著,嫁出去不至於就被人欺負了去,在婆家說話也能硬氣。」
楊氏便是忙笑著稱是。面上多少有些訕訕。
鄭氏便是「哧」的一聲笑出來,開口道:「妹妹可要努力了。」語氣雖然帶著笑,卻是顯得陰陽怪氣的。讓人呢聽了不喜。
雲氏只當是沒聽見,一面看著手裡的牌,一面笑道:「曇華和朝華都是懂事的,也都可人疼,只是到底都還小呢,不能做得全面。比如今兒那話,兩姐妹誰又知道那話說出來是什麼意思了?也幸得今日沒有旁人,不然豈不是真讓人笑話了?小孩子沒輕沒重,有時候讓人又好氣又好笑的。」
這話卻是在替曇華描補了——而且在提醒周老夫人:曇華雖然說話不妥,可是朝華也是好不到哪裡去。
這樣一來,就算周老夫人生了曇華的氣,也就不好只埋怨曇華一人——曇華畢竟還小,這是事實。小孩子家家的犯錯也是常有的。而再進一步說,犯錯的也不是一個人。
周老夫人自然是明白其中的意思,當下也是歎了一口氣道:「可不是這個道理?到底還是小孩子,說話的時候哪裡就知道那話的嚴重性了?」
雲氏抿唇笑,又給周老夫人餵了一張牌,笑道:「是啊,說起來,這點曇華便是不如朝華有福氣了。朝華還有鄭太太幫腔,曇華到底是沒有母親教導的——」
鄭氏皺起眉頭,壓了壓火氣卻是到底沒壓住,看著雲氏氣惱道:「這話怎麼說的?我竟不算曇華的母親了?試問我這些年來,何時虧待了曇華了?」這話鄭氏說得冠冕堂皇,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更別提說還有什麼心虛的樣子。
雲氏看著鄭氏這樣子,倒是樂了,當下放下牌喝了口茶,又按了按唇角,這才看著周老夫人笑道:「瞧瞧,是我失言了,老夫人快替我求情求情,鄭太太看著可是生了我的氣了。」
雲氏真是失言了?說出去怕是誰也不會相信。可是雲氏既然開口說是失言了,那麼這事兒也就應該算了。畢竟,雲氏是什麼身份?既然低了一頭了,那還想怎麼著?
周老夫人掃了鄭氏一眼,斥道:「一句玩笑話也值當這樣?你平日的氣度呢?」
鄭氏只得悻悻的坐下了,只是卻是不甘心,委屈道:「是,是我太激動了。只是曇華從小到大也是我看著的,我是真真的拿她當親生女兒一樣對待的。所以聽見舅太太這話,心裡自然是不好受——」
雲氏卻是不說話,只含笑看鄭氏。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讓人看了便是知道雲氏心中肯定是不以為然的。
最後,等到鄭氏說完了,雲氏這才緩緩的看著周老夫人笑道:「這些年來,老夫人對曇華的好,我們都記在心裡呢。曇華孝順老夫人,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人都說,一飲一啄,都有因果。的確是如此。種善因,得善果。從來都沒有偏差。那些個做了惡事的只以為沒有報應,殊不知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罷了。」
這話裡的意思,氣得雲氏幾乎不曾倒過去。只是看著周老夫人笑著應和的樣子,她也只得忍耐住。(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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