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了元宵,一群人又坐了片刻。(搜讀窩.wo.)見時辰不早了,曇華主動起身道:「我該回去了。」
魏雲墨想了想也是點頭:「那咱們去放河燈吧,放過河燈我再送你回去。」說完看向魏雲徵:「四弟,你呢?是自己回去,還是跟著我們一路?」朱軒然肯定是和朱弦一路,所以魏雲墨自然也就沒有多嘴再問什麼。
魏雲徵看了朱軒然一眼,笑道:「還是一路吧。不然老祖宗又該說我跟皮猴子似的。」卻是又轉頭去問朱軒然;「軒然,你去不去?」
朱軒然卻是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了朱弦。
朱弦便是開口言道:「那就一起去瞧瞧,我聽說河裡還有小船,倒是可以見識見識。」瓊州城是水鄉,水路十分密集,城裡甚至都是能跑船的。不過城裡的都是小船,靠近碼頭的地方才有大船。而放河燈就是在碼頭旁邊。每年燈會的時候,為了方便觀燈,是有專門的那種敞篷的小船在河裡的。
朱弦既然開了口,那麼就等於是朱弦應下了。而曇華雖然有些遲疑,不過卻也是不好拒絕。只得想著一會將河燈放了之後就趕緊的回去。
今年城中的大戶集資,在碼頭邊上建了大大小小的燈樓,各種樣式俱是不同——有龍舞的,鳳翔的,還有嫦娥的,壽星的,樣式數不勝數。曇華記得李家也是有一座的。樣式是五福獻壽。這個樣式是李恪非親自定的,寓意是讓周老夫人多福多壽。
魏家肯定也有,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樣式。於是曇華便是低聲的問:「我們家是五福獻壽。你們呢?」
「我們家的是樓閣樣式的。」魏雲墨指著不遠處二層樓閣樣式的燈樓笑著言道。
雖然主體是閣樓樣子的,不過單單一坐閣樓又有什麼意趣?樓裡是有人的——自然是假人,紙紮彩塑的,活靈活現的。似乎在上演一齣好戲。端的是熱鬧非凡。這樣一坐閣樓。怕是沒有幾個月功夫是沒法子完工的。自然,花的銀子也是數不清的。
不過,這個卻是個面子。不能少的。
此時大街上人流少了許多——已經有好些的人看夠了熱鬧回家去了。自然,也有好些已經去河邊放河燈去了。一行人這麼走著,倒是沒有之前那樣擁擠。不過魏雲墨仍是小心翼翼的護著曇華,唯恐曇華被人擠了去。魏雲徵這會子倒是也有了當哥哥的樣子,一左一右的和魏雲墨一起將曇華護在中間。
行至碼頭邊上的時候,只見寬闊的江面上已經有了不少的船隻——河裡還有不少的小河燈,都是一水的蓮花樣式的。中間紮了一截短短的蠟燭,燈底都是塗了蠟油防止進水。一個個的飄在江面上,隨波逐流的往前行著,看上去異常的美。美得讓人幾乎捨不得挪開眼睛。而且,像是一夜之間江面上就開滿了蓮花。
魏雲墨已經吩咐小廝去買河燈了。而朱弦則是理所當然的讓隨從去租船。
朱軒然顯然沒見過這樣壯麗的燈會,幾乎移不開眼睛。就是魏雲徵也是喃喃自語:「真好看。」
朱弦則是鎮定許多,曇華心想——或許是跟他的經歷有關?朱弦應該是去過不少地方的。或者,就是朱弦故意做出鎮定的樣子來……
「京城的燈會的確是沒有這裡熱鬧。」上了船坐定之後,朱弦十分中肯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讚歎的話來。「南北的風俗習慣不同,北邊的大氣豪邁,而南邊的,則是秀麗婉約精緻一些。而且京城裡也沒有這樣大的河。」
朱軒然和魏雲徵都是贊同的點頭。朱軒然更是有些愣愣的言道:「以往我只以為京城的燈會肯定是最繁華最漂亮的,可沒想到這裡的更好看。」
曇華抿唇淺笑。卻並不插話。燈會漂亮是理所當然的——瓊州城靠著錦江,有著沿河以來最大的碼頭。從錦江出去,就是大海,許多西夷之地的商船都是要在這裡落腳中轉,瓊州城的繁華,並不是一句空話。而這燈會。也不僅僅是熱鬧。還是瓊州城的臉面。城裡大大小小的商販,上至官員貴族,下至商戶商行,都是出錢出力了的。尤其是許多商行和船行,更是出了許多錢。不好的話,誰也是不依的。
因為人多,所以只有曇華的兩個丫頭跟著幾人在一條船上,其餘的都是在另外一條船上。不過兩條船一前一後的,隔得十分相近。大聲說話便是能聽見。
魏雲墨將河燈遞給了曇華,然後笑著掏出火折子來。
曇華笑著將河燈點燃了,然後走到船邊小心翼翼的親手的將河燈放進了水裡,又雙手合十的許了願,許久睜開眼睛見那河燈已經漂遠了,這才又重新回到桌邊坐下。
還剩下幾個河燈,魏雲墨便是笑著遞給了魏雲徵和朱軒然,又看向朱弦,笑著問道:「小侯爺也放一個?這裡的民俗是如此,並不關乎男女。放燈的時候許個心願,來年會實現,十分靈驗的。」
朱弦看著河燈,微微挑了挑眉,聲音裡似乎都帶著一絲笑意:「許什麼願都行?」
魏雲墨愣了愣,隨後才點點頭:「自然是如此。」
曇華以為朱弦肯定不會玩這個,誰知最後朱弦竟是接了一個過去。連朱弦都要放河燈,朱軒然一下子便似乎不再拘束,放開了性子笑著和魏雲徵研究河燈起來。
不過朱弦也並沒有像是旁人那樣許願,只是定定的站在船上,看著那河燈漸行漸遠,唇角一直掛著的笑容,在滿江河燈光芒的掩映下變得有些飄忽起來。
曇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不過也緊緊是如此罷了。不過看了幾眼,那股熟悉的感覺卻是又湧出來——她是真的覺得朱弦好似是在哪裡見過的。只是看著相熟,可是仔細想的時候,偏偏怎麼也想不起到底是在哪裡見過。
等到眾人都又坐下的時候,朱弦倒是問了一個問題:「那這些河燈最後會怎麼樣?一直在水面上?」
「自然不是如此。」魏雲墨笑著回答道:「有些是流入了大海裡,漸漸的也就泡爛了。城裡河面上的,明日一大早,就會又專門的人去將河燈都打撈起來,集中在一處燒掉。岸上那些燈樓也是如此。過了明日,就燒掉了。」
朱弦點點頭,沒有再問下去。
曇華覺得朱弦也並不是話多的人。又或者,覺得他們都是小孩子,沒什麼說的吧?
放過河燈,,又在河裡行駛了一段時間之後,曇華便是再度提起要回去的話。時辰的確是不早了,雖然是得了周老夫人的恩准才出來的,可是也不能回去得太晚了。最重要的是,跟著朱弦,她微微有些不自在。
朱弦也是點頭:「時辰的確不早了,回吧。」
於是眾人便是上了岸,就此分開來。朱軒然自然是跟著朱弦,而魏雲墨他們兩兄弟則是要送曇華回去。
臨分手的時候,朱軒然還讓魏雲徵明兒去找他唸書。自然也是邀請了魏雲墨的。三人年齡都差不多,學的東西也是差不多,在一處探討也是互相有益。
朱弦十分有大哥的樣子,一直對朱軒然都是十分溫和,也是十分耐心。在朱軒然他們幾個說話的時候,只是在一旁等著,並不催促打斷。
曇華有些感慨:「小侯爺對朱公子倒是十分好?親兄弟果真是不一樣。」
誰知魏雲徵卻是搖頭糾正道:「並不是親兄弟,而是堂兄弟。小侯爺是景王長子所出,而軒然則是三子所出。」
曇華有些訝然:「那感情還能如此好,更是難得了。」
魏雲徵哀怨的看了曇華一眼:「說得好像我和三哥二哥他們不好似的。我們只是沒在一處,若是在一處,肯定也和親兄弟一個樣兒。」還認真的轉頭看向魏雲墨求證:「三哥你說是不是?」
這話聽得魏雲墨都是忍不住笑起來,不過卻是認真的點頭呼應魏雲徵:「那是肯定的。」
曇華輕笑起來,又有些羨慕——她若是有親哥哥親弟弟就好了。或者有堂哥堂姐什麼的,也是極好的。不過,有魏雲墨他們,也是非常讓人滿足的。
三人有說有笑的上了馬車朝著李家行去,結果剛走出沒多遠馬車突然劇烈的顛簸了一下,接著便是不動了。
魏雲墨忙探頭出去問怎麼了,車伕好半天才回話道:「是車軸裂開了,怕是不能再用了。必須要換了車軸才行——」
魏雲墨聽了這話頓時皺起眉頭來:「那這會子怎麼辦?我和四弟好說,曇華總不能走路回去。」
「那我去喊個轎子來吧。」車伕也是十分無奈,隨後出了這麼一個主意。
於是曇華他們三人只得又從馬車上跳下來,站在路旁等轎子。不過車伕卻是遲遲沒有回來,曇華心裡清楚,今兒怕是不容易找到轎子。人這樣多,用轎子的人肯定也是非常多。不過眼看著時間越來越晚,她也忍不住有些焦躁起來。
就在煩躁不堪的時候,一輛普通的藍布馬車聽在了三人跟前——(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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