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妙文讓宮女月蓉,崔太后的身子輕輕扳過來,先仔細看了一下臉色之後,便又為崔太后把了下脈搏,接著,董妙文便又讓宮女月蓉把崔太后衣領處微微褪下,查看下之前診治的效果。(。純文字)
還好,董妙文看著頭天為崔太后敷好藥的後背,此時小小的創口,已經開始結了痂,照這樣的情況,再過幾天,等痂脫落了之後,崔太后之前的背痛,就會痊癒了。
但現在情況最不樂觀的,便是崔太后此時身體裡不知中了何種毒性,導致她身體出現小中風的情況。
太后娘娘這種小中風的情況,是真正中風的前兆,這種病症一般中老年人很容易得,並且,在飲食上有很多講究,而太后娘娘一直是錦衣玉食,出入又有車轎,在這種極少運動的情況下,自然容易血脂偏高,並且,之前太后因背疾又吃了很多藥材,其中不乏一些大補之貴重草藥,更是有補血之類藥效。
董妙文站在床裡,一邊查看著太后娘娘的病症,一邊想著她的致病原因,雖然太后有些先兆,但也不至於就立刻發病,而這麼巧,偏偏是董妙文為太后治症之後,這才暴發出來,確實不得不值得讓人懷疑。
若真是能讓太后娘娘出現這種小中風的情況,那就一定要有供使她病症可以急轉直下的催化性的藥效,說白了,一定得太后娘娘用了之後,可以讓她血脈加快,血液的高凝狀態快速增加,這樣血壓自然會急速升高,必然會讓太后娘娘動脈的血梗阻,導致小中風的發生。
而這催化性的藥效,自然與太后娘娘床上散落的藥粉有關係。想到之前那個宮女因為為太后娘娘熨熱床褥,而自己也血脈上湧,董妙文可以斷定,那種藥粉可能為了增加藥效,需要升溫這也未可知,而這樣的天氣裡,太后娘娘就寢之前,必定要先把被褥熨熱,這也就是為什麼,太后娘娘就寢之後,在睡夢之中。吸入這種藥粉發揮出的藥效之後,才會發病的原因。
董妙文看過診之後,退到了一邊。看著宮女月蓉把太后娘娘的床幔垂下,準備退出寢殿外面,在走過一邊擺設的炭盆之後,董妙文停下了腳步。
「怎麼,這裡可有什麼不妥之處?」宮女月蓉見董妙文站在炭盆邊。躊躇不前的樣子,眼睛還盯著那正燃燒著的炭火,像是被人點中了穴位,定定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月蓉姑娘,我且問下,這太后殿裡的炭火。可是別的宮裡都沒有的?」董妙文突然指著那盆金絲炭火問道。
宮女月蓉聽完董妙文的提問,點了點頭道:「這是自然,除了聖上和太后殿裡,哪個宮裡都沒有這種炭。居內務管事太監說,這種金絲炭乃是西南所產的香樟,質重而堅硬,生長極為緩慢,並且還帶著奇異的香氣,甚為難得。又因為此樹種植數量有限,所以極為難得。每年都會砍一些燒成金絲碳木,運進京城獻入宮中御用。」
董妙文一邊聽宮女月蓉的解釋,一邊圍著這個燒著的炭火轉了一圈兒,此時方感到,似乎自己找到了些這其中的門道。
香樟又叫樟木,是一種有著強烈香氣的樹木,聞起來會有清涼,帶著一些辛辣的味道,這種樹木可以提煉出韶腦,俗稱為樟腦的東西,而這種樟樹燃燒的時候,會有濃黑的煙霧,帶著一種刺激的氣體,雖然,通過專門的燒製成炭後,但其中的特殊的物質,例如裡面的甲苯等物質,卻不能完全去除,而且,這種樟樹的氣味,也有輕度麻醉的作用。
想到之前的那些藥粉,又加上這香樟木的香氣混合在一起,也許就讓之前太后娘娘的血壓升高,在睡夢中造成局部的血脈栓塞,促使太后娘娘直到現在,雖然用過針灸和藥物,但還是病情的效果不佳。
「月蓉姑娘,此物最好莫要在太后寢殿使了,還是換一些普通的炭木來燒吧。」董妙文想到這裡,馬上回頭對著宮女月蓉說道。
宮女月蓉見董妙文說得認真,便看著她手指著身前的那個正燒著的炭盆,似乎感覺這炭火像有些問題,她馬上便喚來了兩個太監,讓他們速去換兩個炭火盆進來。
兩名太監聽命,馬上便把寢殿裡的炭盆重新換過,為了讓空氣中的香氣盡快散去,董妙文便來到窗前,把窗戶推開了一條縫隙,好讓太后的寢殿裡的空氣盡快流通,不一會兒的工夫,空氣裡的香氣便淡了許多。
等所有都安排好之後,董妙文又輕手輕腳地來到崔太后的床前,此時,崔太后的呼吸聲漸漸顯得平穩了許多,而睡眠的狀態也深了許多,不像是剛才昏昏沉沉的模樣。
宮女月蓉一直在注意董妙文的一舉一動,此時看到崔太后平穩的樣子,心裡也悄然鬆了一口氣,轉過頭,很留意地看著董妙文,心裡暗暗歎道,這炭盆的事情,誰也沒有想到會影響到太后娘娘病情,卻被眼前的董妙文發現了,不得不打心裡佩服她。
「太后娘娘的身子,真是有勞董小姐了,幸好發現這炭盆有異……」宮女月蓉引著董妙文出了寢殿,到了門前,這才向董妙文表示感謝。
董妙文淡淡地笑了笑,說道:「這也不是我的功勞,之前我也沒有留意到,只是想到之前太后殿的那名身體不適宮女的情形,所以,不得不令人多想。」
董妙文之所以注意到這炭盆的事兒,也是無意間湊巧發現的,在富春宮時,她也曾打開藥粉查驗了半天,而自己並未有什麼異樣,而自己就寢屋裡,也有炭火盆,與太后殿裡用的相差了很多,若是不夠細心,根本查覺不出來,原來這香樟木做的炭,在這裡起了很大的作用。
天色不早,董妙文被宮女月蓉送到壽康宮門口,原本董妙文還想著,如何向月蓉說關於給太后「藥引」保密的事兒,但卻一直找不到好機會,總是身邊有人,不好單獨和月蓉說,直到被送到了宮門外,董妙文只得作罷,眼裡含著一些遺憾地與昕兒回到了富春宮。
第二天,董妙文照例梳洗過後,用過飯之後,便往太后的壽康宮而去。
董妙文前腳剛到,還沒來得及向宮女月蓉詢問,湯皇后便也過來了。而接下來,宮裡的大大小小的嬪妃也都趕過來,湯皇后一早過來,自然是為了太后娘娘的病情,太后娘娘的安康關係到她將來在宮裡的地位,失去了太后娘娘,憑著她娘家的勢力,在宮裡面立足是極難的事。
而宮裡的這些眾嬪妃們,打著來看望太后娘娘的旗號,卻是知道聖上今天肯定還會來看望太后娘娘,便都到了壽康宮,想在皇上面前露個臉,引起他的注意。
在這些嬪妃裡面,幾乎全都到了,就連身懷有孕的王貴嬪也來了。
董妙文自上次錦寧姑姑提醒自己,說起過這個王貴嬪,她便今天特意偷偷地多看了王貴嬪幾眼,而此時的王貴嬪,一幅人畜無害的樣子,粉黛淡施,臉色素淡,清眉盈目,一身素雅的裝束,地站在那裡,與一眾打扮嬌艷身上披彩掛綠的妃子,顯得很是格格不入。
雖是如此,在董妙文的眼裡看來,越是與眾不同,越容易被人發現,王貴嬪此時的樣子和穿戴,卻像是清水出芙蓉的樣子,有些惹人憐愛。董妙文看了良久之後,這才心裡暗自琢磨起來,看來,這個王貴嬪確實有些不簡單,雖然入宮時間不長,家族助力不大,但能在這眾嬪妃之中,殺出重圍,能懷上皇帝的子嗣,確實是有些手段,而且,她還很適時的依在湯皇后周圍,這樣,可以避免被孔淑妃當成靶子。
更令董妙文覺得王貴嬪不簡單的地方,便是上次與趙太醫比試的時候,打賭王貴嬪腹中到底是皇子還是公主,董妙文猜得是小皇子,雖然此時離生產日期尚早,但王貴嬪像是根本不知道似的,在眾嬪妃看似冷嘲熱諷的神情中,還像上次一樣,照顧在湯皇后的面前低眉順眼,倒還真是有些定力和功力。
董妙文正在這裡暗中觀察王貴嬪,這時,太后殿的太監傳話,說是聖上駕到……
雖是如此,在董妙文的眼裡看來,越是與眾不同,越容易被人發現,王貴嬪此時的樣子和穿戴,卻像是清水出芙蓉的樣子,有些惹人憐愛。董妙文看了良久之後,這才心裡暗自琢磨起來,看來,這個王貴嬪確實有些不簡單,雖然入宮時間不長,家族助力不大,但能在這眾嬪妃之中,殺出重圍,能懷上皇帝的子嗣,確實是有些手段,而且,她還很適時的依在湯皇后周圍,這樣,可以避免被孔淑妃當成靶子。
更令董妙文覺得王貴嬪不簡單的地方,便是上次與趙太醫比試的時候,打賭王貴嬪腹中到底是皇子還是公主,董妙文猜得是小皇子,雖然此時離生產日期尚早,但王貴嬪像是根本不知道似的,在眾嬪妃看似冷嘲熱諷的神情中,還像上次一樣,照顧在湯皇后的面前低眉順眼,倒還真是有些定力和功力。
董妙文正在這裡暗中觀察王貴嬪,這時,太后殿的太監傳話,說是聖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