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妙文見趙太醫跳出來,大聲斥責自己用醫術蒙騙人,但笑不語的站在那裡,像是趙太醫指責的是別人一般,眼裡神情充滿了不屑,像是在看一個怪胎一樣,那意思就像是在說,你的醫術怎麼可以我和相比?
趙太醫見董妙文不為所動,還一幅有恃無恐的樣子,當時心裡就來氣了,想他在太醫院裡,除了高御醫,哪個敢不把他放在眼裡?面前這個小女子,看著年紀輕輕,居然嘲笑自己的醫術?趙太醫被董妙文氣得聲音又提高了一度。
「大膽!在皇太后面前,你怎敢如此高聲說話?」董妙文見趙太醫一幅失態的樣子,便馬上收起了嘴邊的笑容,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趙太醫聽到這話,當時身上就一個激靈,馬上就發覺自己在何處,抬頭看到湯皇后凌厲的眼神,趙太醫當時嚇得臉就剎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咚咚地磕起頭來。
「哪裡學的規矩?在太后面前大呼小叫的,真是不成體統……」玉醇太妃出言斥道。
「太后恕罪,太后恕罪,小臣魯莽驚了鳳駕,罪該萬死……」雖然現在已經入秋,但趙太醫此時冷汗從頭上流了下來,後背都見濕了:「小臣是一時情急,但小臣說的話,可是句句是實呀,這小女子欺瞞太后的事兒,臣是不得不說呀,還望太后開恩。」
孔淑妃見趙太醫剛太失態的樣子,心裡也暗罵他廢物一個,他這樣還不會壞了自己的事兒,但孔淑妃雖然心裡在罵,但臉上卻沒露出任何異樣,剛想上前,向太后為趙太醫求個情,但這時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太后息怒,趙太醫雖然衝撞了太后,只是……」賢玉縣主的聲音,在眾人的耳畔響了起來:「只是念在他情急之下,才有此魯莽行為,也許是怕有人欺瞞了太后,所以才會如此失態。」
董妙文一聽,又是她在這個時候,對自己落井下石,抬眼瞟了一眼賢玉縣主,心裡想,這個女人的嫉妒心真可怕,按說自己並沒有得罪過她,之前她做的那些事,也是無意間造成的賢玉縣主迫嫁去夷族,如今她已經認自己當了仇人一般,這讓董妙文很是頭痛。
熙王妃看到賢玉縣主,在言語之間,明裡暗裡針對董妙文,卻沒有想到是和親造成的,所以,心裡也很是不解,之前她說話還有所顧忌,現在又見賢玉縣主有意無意的映射董妙文,便沒法繼續沉默下去了。
「原本只是試一下董小姐的醫術,才把趙太醫傳來的,這醫術是高是低,總要說個明白才好,如今兩從都各執一詞,這事倒是不好辦了,此事還請母后定奪。」
熙王妃怕此時沒完沒了的牽扯下去,到時惹得太后娘娘不耐煩了,各打五十大板,那董妙文留在宮裡的事,可能就要泡湯了,熙王妃自然不想看到這樣的事發生,便馬上把剛才的事,又引回到醫術之爭上面。
「也是,這診脈的手段是否高明,還要有個說法,不如讓她把為什麼會是小皇子的原因說一下,我等也好聽個明白。」恆德太妃從旁座著,輕柔地慢慢說道。
「太妃說得有理,不如你就說說吧,為什麼王貴嬪的肚子裡會懷得是個小皇子?」崔太后雖然對趙太醫剛才的樣子,也是大皺眉頭,但現在聽恆德太妃的話,也跟著點點頭,表示贊成。
「你還不快起來?跪在這裡礙太后的眼……」孔淑妃對著還跪在地上的趙太醫,一幅厲色的樣子說道。
趙太醫馬上低垂著頭,站到了一邊,但他眼睛瞇了瞇,瞟了一眼上前回話的董妙文,心裡憋著一口氣,想仔細聽董妙文的回話,若裡面有什麼紕漏,他便馬上揭露出來,以報剛才對他輕視之恨。
董妙文對趙太醫卻是一眼也沒有多看,她心裡早已經對太醫院的人有了防備,尤其是剛才孔淑妃想為他開脫的樣子,她知道這個趙太醫本就是孔淑妃找來為難她的,但是,就算是真的想為難她,也要有這個本事才行。
「太后容稟,之所以認為貴嬪娘娘懷得是個小皇子,畢是當年我恩師教導我的方法,所謂:男女陰陽之分,妊則男抱母,女背母;溺則男面覆,女面仰。而男女尺寸盛弱,肖乎天地,越人以為男生於寅,女生於申,三陰從地長,三陽從天生,謬之甚也……」董妙文開始一臉從容自信地侃侃而談起來。
董妙文之所以會診生男生女的孕脈,也是因為之前她爺爺教給她的方法,方法雖然並不難,但也要能診得出才行,那不光是經驗,還要看手指對脈搏靈敏把握那種天份,在外行看來,脈搏的跳動區別並不大,但對一個醫術高明的人來說,脈像的區分會有幾十種之多,而能把這些脈像都瞭如指掌的人,就更是少之又少。
董妙文自小被爺爺勤加督促練習,又加上她的天份好,所以才會有如此靈敏的感知力,這也是她引以為豪的一個優點。
董妙文引用的是醫書上的話,而在坐的眾位妃嬪卻對這些生澀難懂的話,都覺得像是很高深的樣子,但又都不懂,大都聽得一頭霧水,有的更是面面相覷、根本是不明所以的樣子。
「你這些話說出來,我們也聽不懂呀……」有些耐不住性的妃子,小聲的在那裡發起了牢騷。
董妙文早就知道自己的這番話,在坐的人裡面,沒有幾個能聽得懂,只是,為了顯得自己醫術淵源,所以她才刻意從前醫書裡的話,又背誦了一遍。
「其實,這些也是《脈經》裡的話,左大順男,右大順女。解釋得淺顯一些便是,左脈偏強則為男.反之為女。就是這麼簡單……」董妙文說到最後,便也不端起來賣關子了,直接把關鍵的話放在了最後面講。
「噢……,那就是脈像強弱之分了吧?網不少字」王貴嬪一直聽仔細,事關自己腹中的胎兒,就算是她一知半解,也很想弄個明白。
董妙文一笑:「貴嬪娘娘說得是,若是依照常人的說法,確實是如此。」
湯皇后之前也聽得一頭霧水,最後聽董妙文給王貴嬪講解這脈像的強弱,自己倒像也明白了幾分似的點點頭:「看來這脈像強弱,也是門很高深的學問了,難怪……」。
湯皇后說完這話,看了一眼孔淑妃,嘴角泛出一絲冷笑,依現在的情形,她的算盤看來是白打了。
崔太后雖然時常有太醫為她請平安脈,也略知道一些淺顯的醫理,今天董妙文站在那裡,滔滔不絕的說了半晌,倒讓她有些刮目相看起來:「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倒還真有些道行。」
「趙太醫……」玉醇太妃坐在那裡,原本聽得暈頭轉向的,但見崔太后在這裡誇獎董妙文,便高聲叫起趙太醫來,想讓他這個太醫院的太醫說說,董妙文剛才說的那些醫理,到底對不對。
「趙太醫,太妃娘娘喊你呢……」崔太后身旁的執事宮女月蓉,見趙太醫站在那裡,像是傻了一般呆在那裡,像是入了定一樣,她就給小宮女便了一個眼色,讓她去把趙太醫給喊醒。
小宮女走到趙太醫近前,拍了拍他的後背,趙太醫這才發覺。
「太妃……太妃有何事吩咐小臣?」趙太醫雖然馬上回話,但還是一幅像是失了魂的樣子,有些含含糊糊的。
「趙太醫,你這是怎麼了?」玉醇太妃皺了皺眉頭,看著趙太醫慘白臉:「剛才你也聽見了,她說和這些可是對的麼?」
趙太醫馬上一臉為難道:「這個……,小臣確實不知了。」
玉醇太妃聽到這個回答,喝道:「怎麼?你身為太醫院的太醫,居然敢說不知道?」
「小人確實不知,這個……我也是頭一次聽到,所以……」趙太醫被問得結巴了起來。
「沒用的廢物!」孔淑妃站在邊上,狠狠的瞪了一下趙太醫,心裡後悔怎麼當初叫他過來,還不如直接把高御醫給找來。
「這倒是奇了,你一個堂堂的太醫院的太醫,居然不知道這些醫理到底對不對?」湯皇后見趙太醫被罵,心裡卻是暗暗高興,便出言暗諷了起來。
「正是,太醫院裡的太醫,怎麼都是如此的糟糕?」玉醇太妃也火上燒油,給孔淑妃的心裡添堵。
賢玉縣主之前一直在邊上,想看董妙文的笑話,但沒想到,董妙文出其不意的把事情給解決了,而且,她說的這些侃侃而談的醫理,趙太醫居然從未聽說過,這讓她也不由得暗暗吃驚,用眼睛仔細打量起董妙文,看她也大不了自己幾歲,怎麼的卻有如此的醫術和學識,難道她還是神仙不成?
董妙文當然不是神仙,她不過是自幼跟著爺爺學習醫術,又很系統的學習過前人的醫學知識,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成就,但這些事情,只有董妙文自己知道罷了。
賢玉縣主自然不願看到,現在董妙文得意的局面,想到過不了多久,她就要遠嫁到蠻夷,錯過了這次機會,只怕以後再難找到整治董妙文的機會了。
「太后娘娘,若是趙太醫都說不知道的事,那這事便不好說對錯了,如今貴嬪娘娘還未顯身子,這小皇子生下來,也要半載之後的事兒了,難道還要等到那個時候,才知道誰對誰錯麼?」賢玉縣主笑著說道。
眾人也是議論紛紛,都說她說得對,要是真說誰對誰錯,那就得等王貴嬪生下腹中的胎兒才行,只是……(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