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董妙-文有些昏昏沉沉的醒了,坐在床上呆了半,直到凝紅進來幫她更衣,她才恍過了神。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昨天去了趟熙王府′是不是那邊有什麼事?」凝紅見董妙-文的臉色不好,就小心的問道。
董妙-文搖了搖頭,打起精神扯了下嘴角:「沒什麼事兒′吃完飯′我們還要去醫館。」
凝紅見她如此說辭,也就沒再追問下去,只是站在邊上為她穿戴。
吃過早飯,董妙-文坐上馬車,帶著凝紅和劉禾兒直接去了醫館。
來到醫館時,已經有病人在等著了,董妙-文直接就去看診,就這樣,忙了一上午,直到中午飯端上來,董妙-文吃了兩口,就丟下筷子不吃了。
凝紅知道董妙-文心裡有事,但小姐不願意說出來,她也只能在一邊勸慰著,讓董妙-文多吃些東西。
董妙文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極不好,不僅讓凝紅她們擔心,對來醫館看病的人,也沒有任何好處,便腦子裡冒出一個想法,如今她開醫館,也不缺少資金,再加上來的病人,大都是頭疼腦熱的,再者,好多也不是女子,不如再找一個醫術不錯的大夫,就算自己以後出診,也能幫著在醫館裡坐堂。
董妙文把這個想法說出來,凝紅當即就表示贊同:「依我看,這個主意真好,自從上次幫著厲娘子的相公治病,鬧得整條街都知道咱們醫館了,近期的病人也越來越多,多個大夫幫著分擔些,也省得累到小姐
董妙文聽完點了點頭,確實是這個道理,但這找坐堂大夫的事兒,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自己初來乍到的·人脈也不廣,認識的人裡頭,醫術的造詣裡面,也就是蕭大夫的醫術高·但人家有自己的醫館,再者,又出身貴族世家,不可能到自己的這小醫館來屈就。
看著董妙-文一臉犯難的樣子,凝紅想了想,在一邊插嘴道:「小姐,咱們不如求一個蕭大夫·他在京城裡也行醫數載,也許認識的人更多些?」
聽完凝紅的話,董妙-文拍了下腦門,對呀,自己人脈少,不等於蕭大夫人脈少,當即,董妙-文就叫凝紅給她磨墨·給蕭大夫寫了封求助信,派夥計給送了過去。
幾日過去了,蕭大夫還真幫董妙-文找一個合適的人選·姓曾名浩的一個大夫,原本是京城人,學習醫術後,為了提高醫術,便出門四處給人看病,當了上了個江湖游醫,走遍全國各地,蕭大夫也是在出門行醫時遇到此人,後來相熟。
這個曾大夫如今已經四十有餘,便又重回京城家裡·準備繼續行醫,蕭大夫看到董妙-文的信,便直接去了曾大夫家裡,問他是否有意當一名坐堂的大夫,曾大夫回到家裡,本來也想開個小醫館·只是苦無銀兩不夠,聽了這事兒,又加上蕭大夫的力勸,當然,中間蕭大夫也極力描述董妙-文一些奇異的行醫手法,便把曾大夫的興趣給挑起來了,便想去董妙-文的醫館先去看看。
後面的事情,自然很順利,曾大夫到了舒馨堂,見到了董妙-文,董妙-文自然把該說的條件,都說了一回,又在蕭大夫從中周旋,給曾大夫看了些關於董妙-文行醫的醫案病薄,這些都記錄著董妙-文之前的行醫手法和用藥,曾大夫看過之後,頓時興奮異常,自然就答應了來醫館坐堂的事兒,董妙-文對曾大夫的印像也很好,就直接談起何時來醫館坐堂。
曾大夫來了之後,倒是讓董妙-省了很多事兒,一些小病和普通驗方都由曾大夫來看,若是女子來看女科的病症,就直接帶到她這邊,就這樣,董妙-文的空閒時間也充裕起來了,除了看幾個零星的病人,就專門整理自己的病案和藥方,還研究起一些新的藥性,尤其是曼陀羅花用在麻醉方面的藥性,實驗了幾種劑量,又讓蔣順找來幾隻兔子,在兔子身上實驗麻醉的時間長短。
到最後,富貴告訴董妙-文,藥庫裡的曼陀羅已經用光了,董妙-文這才發覺,自己最近實驗做的太多,之前的存貨都沒了。
之前的藥材,大都是呂三爺把曬乾的藥材,直接進城裡時,給醫館裡運來,如今還沒到他再入城的時候,董妙-文便想自己不如直接去趟西高村,反正醫館裡有曾大夫,便打算自己跑一趟。
凝紅做為董妙-文的得力助手,自然留在醫館裡幫著打理,想到凝紅將來成親之後,很多事情都要交給別人,董妙-文就決定帶著劉禾兒
張媽知道董妙-文最近情緒不太好,覺得走走散心也是好的,就囑咐姜良趕馬車要仔細小心又把劉禾兒叫過來,教導她如何好好伺候小姐,劉禾兒知道小姐帶她出門,知道自己將來說不定會代替凝紅的位置,自然也心裡高興
第二天,董妙-文就還著劉禾兒,坐上馬車直奔西高村而去。
到了西高村,董妙-文讓姜良在馬車這裡等著,就讓劉禾兒拎著兩匣點心,跟著自己直接去了呂三爺的家裡。
呂三爺父子趁著早上日頭不毒,都下地幹活去了,董妙-文到門前,吃了個閉門羹,這才想到,自己來之前,也沒送個信兒,呂三爺父子自然不知道自己來,便去附近打聽了下,遇到村裡的一個小孩,董妙-文給了他一塊點心,那孩童馬上興高采烈地為她們帶路。
董妙文跟著那個村童,磕磕絆絆的走了一路,來到田間,遠遠的看到整片的花田和藥田,董妙-文之前來過一回,依稀記得大概,只是來到近前,並沒有看到呂三爺父子。
「他們許是去河灘那邊放水澆田了,我幫你們去叫······」村童馬上自告奮勇的跑了。
日頭越來越高,董妙-文手搭涼棚的看了看遠處,不見人影,雖然現在是秋天了,但陽光也還是有些灼熱,看到花田和藥田的不遠處,種著整排的樹和籬笆,董妙-文便叫上劉禾兒,去那邊樹蔭低下去乘涼。
兩人來到那道籬笆牆邊,籬笆牆裡面種的大樹非常濃密茂盛,站在樹蔭裡立即清涼起來。
「小姐,這裡不都種花和藥材麼,怎麼這邊都圍起來了?」劉禾兒是第一次來西高村,雖然她幼時也在鄉間呆過,但這裡的一切,都她還說還是很新奇,看到那籬笆和整排的大樹,指著裡面說道。
董妙-文掏出了絹帕,抹了把頭上的薄汗,然後拿在手裡,扇個不停道:「這裡不是呂三爺家的,是京城裡一家大醫館老闆的地。」
「真是奇怪,這四周都是可以耕種的田地,為什麼那家的地要全都圍起來?」劉禾兒很好奇,一邊說,一邊開始向籬笆牆裡面張望起來。
董妙文一邊扇著風,一邊看了看這整排長長的籬笆,想起上次來的時候,呂三爺說過,這裡四周圍的地,全都叫京城錦仁堂的那個苟易知給買了,不知道他不好好耕種,卻給圍起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正想著,一陣風吹來,揚起了些塵土,董妙-文忙要用手裡的絹帕想摀住嘴,一不小心,手裡的絹帕居然脫了手,被風直接吹走了。
「小姐,你的帕子······」劉禾兒見小姐的帕子吹進了籬笆牆裡面,馬上急著叫了起來。
唉!董妙-文看著正被風吹走的帕子,歎了口氣,這條絹帕是凝紅特地給她繡的喜鵲登枝圖案,尤其是上面繡的那只喜鵲,真是活靈活現的,連張媽都說這繡活好,丟了有些怪可惜了。
劉禾兒見董妙-文一臉懊惱的樣子,想到自己貼身伺候小姐,這時候正是表現的機會:「小姐,不如我進去幫你撿回來吧······」。
董妙文想了想,說道:「散了′不要了……」。
劉禾兒見董妙-文說話的口氣,很是不捨的樣子,便走到籬笆附近,左右查看了一下,然後回頭招了下手,一臉喜色道:「小姐,這裡的籬笆綁的竹枝鬆了,我可以鑽過去。」
董妙文上前兩步,看向劉禾兒手指的地方,確實如她所說的,那裡的籬笆綁的籐條處,已經散開了,只要扒開一點,劉禾兒瘦小的身子,便能鑽過去了。
「這個……」董妙-文看著籬笆上這個缺口,有些猶豫不決地,不知是否該讓劉禾兒進去。
「哎呀,小姐你看,那帕子被吹遠了。」劉禾兒見董妙-文沒發話,便指著被風越吹越遠的絹帕嚷道。
眼看著絹帕就要飛進茂密的樹林裡,董妙-文終於開了口:「那你快去快回呀,小心一點兒。」
劉禾兒得了董妙-文的話,馬上把那籬笆上的缺口又扯大了一些,她纖細的身子,沒幾下就穿了過去:「小姐,我撿了帕子,就馬上回來。」
劉禾兒進了籬笆牆,便直接去追被風吹進樹林裡的絹帕去了,董妙-文站在那裡,掂起腳向裡不停的張望著。
等了一會兒,還不見劉禾兒出來,董妙-文就有些著急起來,想到之前呂三爺說過,這籬笆周圍會定時有人帶著大狗巡視,當時心就一沉,此時心裡有些後怕,怕劉禾兒被那些人抓住,她知道那個錦仁堂的苟易知,也不是個善男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