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今天也要跟著一起去,一早就坐進了馬車,董妙-文被凝紅扶著,也要登上馬車,上車之前′她瞥了一眼,站在一邊有些侷促不安的姜良,心裡便明白了,一準是張媽見自己不回來′就差人去春光巷宅子那邊,把他給叫過來盤問,面姜良也忠厚,自然就「出賣」了她。
看著姜良那個不安的神情,董妙-文只衝他點了下頭,示意他沒有關係,自己不生他的氣。姜良看到,像是緊了口氣,馬上躬身行禮。
凝紅在邊上,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裡,只站在那裡,抿著嘴偷偷的笑,像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董妙文見她幸災樂禍的樣子,就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今天她是被逼去相親,凝紅就是個幫兇,還有那個劉禾兒······
「嗯?禾兒不和我們一起去麼?董妙-文一轉身,沒發現劉禾兒在身邊。°
轉過身去,董妙-文這才發現,劉禾兒還站在院門口,身子倚著門框,咬著嘴唇站在那裡,手指不斷絞著衣角,眼巴巴地看著她們出行。
「怎麼還不上來?別耽擱了時辰……」張媽已經上了車,半天沒見到董妙-文進來,便抬手撩起車簾,向外問道。
凝紅湊到董妙-文的耳邊,輕聲說道:「張媽說了,家裡人全都出去了,沒人看家不行,就讓她留在這裡看門了。」
董妙文知道張媽打心裡不待見劉禾兒,雖然平時沒有刻薄過她但也從來沒有對她有多好,看著劉禾兒可憐的樣子,董妙-文有些不忍,一個才十五歲的女孩子,正是愛玩愛笑愛熱鬧的時候,全家人都出門,卻留她一個在家,倒是有些淒涼。
「不如,讓禾兒和我們一同去吧反正只去一會兒,看完花燈就回來了。」董妙-文為劉禾兒說著情。
劉禾兒正沮喪的站在門邊,一聽到董妙-文向張媽給自己說情,眼光便閃了一下,看向了張媽。
張媽心裡有些不願意,但見董妙-文為她說情,自己不能駁了小姐的面子,便馬上說道:「我們都出了門,萬一門戶不緊,進了飛賊會丟東西︰再說今天全城放煙火,若是有人不小心,點著了房子,那可怎麼辦?」
聽到張媽這麼說,董妙-文也不知道如何做答。
「不如這樣,隔壁院子的劉婆婆二老不出門,不如讓他們過來幫著照看一下也好。」凝紅站在邊上,出了個主意。
董妙-文馬上點點頭,稱讚凝紅聰明,張媽見凝紅也蘀劉禾兒說話又不想為這事兒耽擱時間,便馬上道:「那讓她去找劉婆婆問下,若人家應了就一起出門,不過,裡面的位置不夠,讓她坐在車轅上吧。」
說完,張媽就一臉無奈地放下簾子。
「禾兒,還不快去!」凝紅馬上回身,衝著還呆立的劉禾兒說道。
劉禾兒馬上醒悟,臉上露出了欣喜的模樣跑著去隔壁的院子找劉婆婆幫著看下門戶。
董妙文和凝紅上了車,沒多長時間劉禾兒就跑了來,一臉歡喜地與姜良同坐上了車轅準備出發。
「快走吧,去江邊的明月樓。」張媽見人都到齊了,馬上出聲催促著。
其實,馬車裡坐下三個人,還是挺寬敞的,劉禾兒就是真進來坐,也不會有多擠,但董妙-文和凝紅都知道,張媽對劉禾兒的態度有些嚴肅,劉禾兒坐進來,在張媽面前,反而更加不自在,也就由她去了。
馬車一路顛簸,不久,就停了下來。
「怎麼,這樣快就到了?」凝紅好奇道。
姜良坐在車外,馬上出聲道:「小姐,前面的人太多,路給堵上了,要去明月樓,可能要走著過去了。」
「看看,來晚了不是···…」張媽歎了一口氣。
今晚是中秋燈會,此時已經明月初上,吃過晚飯的人們,都出來游燈會了,又加上今年的燈會,聽說聖上也要來,還撥出了銀子,買了不少焰火,準備大肆慶祝,更惹起百姓們的興趣,紛紛出門往河邊而來,而明月樓離河邊不遠,又是三層的樓,坐在裡面不遠不近,正好可以看到江邊放焰火,可謂是賞燈和看焰火的上好位置。
但現在,因為她們來得有些晚,通過明月樓的路上,都是看燈的百姓和遊人,所有的車輛就算進去了,也根本無法前行。
「那我們只能走過去了。」董妙-文哧哧地咧開嘴角,訕訕笑道。
「唉,只能如此了······」張媽長吐了一口氣,出聲叫姜良把馬車停到路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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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董妙文被凝紅和劉禾兒扶下的馬車,抬頭看了看滿街張燈結綵,還有因為看燈而熙熙攘攘的行人五個拎著花燈的孩童,在比誰的花燈更漂亮。
仔細看,原本寬敞的大街兩邊,都滿滿的排了長長的小貨攤,儘是些沿街叫賣的聲音,賣什麼的都有,吃穿玩樂的東西,擺得琳琅滿目。
張媽在一旁,叫姜良呆在街外等她們,姜良馬上應了,把馬車停在了一個處靠牆的地方。
凝紅和劉禾兒顯得很興奮,左顧右盼地看向四處,這是她們第一次看到這樣熱鬧的景象,凝紅之前一個呆在燕平侯府,自然沒有出府遊玩的機會,而劉禾兒是更不可能,在蔡婆子家裡,有幹不完的活兒等著她,不光如此,過年過節時,反而比平時更忙,蔡婆子從來都禁止她有任何可以娛樂自己的機會。
董妙文和她們正相反,雖然街很熱鬧,她卻一點也沒把心思放在這上面,一直琢磨著,一會兒上了明月樓,怎麼應付厲娘子,還有那個什麼唐參將,怎麼才能把這次相親給搞砸呢?董妙-文之前沒有經歷過,所以不知道從何下手。
「小姐,我們快走吧,在催我們了……」凝紅扶了下董妙-文的胳膊,衝她使了個眼色。
正在苦思冥想著,如何把相親給攪黃的董妙-文,聞言抬起頭,看到張媽在向她們招手過去,這街外面,離明月樓還有跟距離,要走進去,也要半柱香的時間。
董妙文有些不情願,但被張媽和凝紅更推著,走進了人流中,向明月樓前進。
街上各色人等,販夫走卒,秀才公子,小姐丫鬟,什麼樣的人都有,而且,大都為了過節′新衣新裝,打扮也是爭奇鬥艷,所以,董妙-文混在其中,並不是很顯眼。
「這不是張大娘麼?」才走了沒幾步,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
董妙文一行人,轉頭往那邊看去,一個身穿公差制服的爽朗男子,站在街邊,腰裡還配著一把差官專用的戒刀。
「江捕頭?你也來看花燈呀。」張媽一見是江世豪,便笑著打起招呼來。
江世豪馬上走到近前,先抱拳一禮道:「我哪有工夫看花燈呀,今天不是中秋節嘛,皇上還要來出行與民同樂,府尹老爺說了,誰都不能休息,全給派到這裡尋視來了,以防盜匪作祟。我這剛從那邊過來,正在巡街,沒想到就遇上了。」
江捕頭在笑著向董妙-文打過招呼之後,就假裝無意的看了一眼,站在邊上的凝紅,凝紅面色潮紅地笑了一下,看了他一眼,慢慢的側過頭,表現得倒像是與他不是很熟的樣子。
「江捕頭,還真是忙呀,要是不忙了,我們在明月樓訂了位子,不如一會過去坐坐,吃杯茶也好……」董妙-文見到江捕頭,腦子在不停的轉,打起了他的主意,想請江世豪去明月樓,看看能不能在中間摻和一下。
「這······」江捕頭現在確實是公務在身,雖然他也想不忙的時候,有機會去明月樓,看看凝紅,但卻不知道得不得閒,要不要叫別人頂蘀他一會兒。
張媽見董妙-文出聲邀請江捕頭,便皺了下眉頭:「人家江捕頭這麼忙,我們怎麼好在他百忙之中,還叫他過來與我們喫茶,等以後有工夫,再到家裡坐坐吧。」
張媽說這話的同時,斜了董妙-文一眼,意思是,今天還有正事要辦,你請這麼多外人去幹嘛?
凝紅像是悶嘴葫蘆一樣,還低垂著頭,站在那裡一言不發,劉禾兒也沒注意這邊,而是四處看看哪裡有好玩的東西。
江捕頭偷偷掃了一眼凝紅,馬上仰起了頭,抱拳笑道:「我先尋視完這一遍再說吧,若是不忙,我便過去看看,若是忙,也就改日討擾了……」
董妙文笑著點頭,她此的心情,倒還真想讓江捕頭,一會兒過去攪攪局,省得到時大眼瞪小眼,很是尷尬。
江捕頭轉身告辭,董妙-文一行人,走了約有半柱香的時間,就來到了明月樓前。
「小姐!乾娘!我在這裡,你們快上來吧······」
聽到聲音,董妙-文她們抬起頭,看到二樓欄杆處,伸出一張滿月般的圓臉,肉嘟嘟地笑著,衝著她們招手。
「小姐,我們快上去吧,鸚兒在二樓,已經給我們佔好了位置。」凝紅也衝著鸚兒擺了下手,然後扶著董妙-文的胳膊,說道。
張媽已經先一步進了明月樓,董妙-文在後面歎了一口氣,想到自己一會兒肯定會是生不如死的樣子,就一邊憐憫自己,一邊被扶上了明月樓的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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