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婆吱唔著道:「不過,小公子生下來就沒了氣息。」
趙太夫人聽完此話,眼前發花腿上無力,倒退了兩步,幸好被丫鬟給扶住了,這才沒有癱軟在地。
「什麼……,怎麼會這樣?」
一邊的孔姨娘剛才還在氣惱,此時聽了穩婆的話,反倒是心裡一喜,差點就笑了出來。她馬上舉起帕子,遮住了已經彎起的唇角。
「唉……,可憐的翠娘妹妹,怎麼這樣命苦,原本你可以為侯府開枝散葉,誰想到結果會是這樣。」孔姨娘假裝失望,一臉憂憤之色道。
趙太夫人被丫鬟扶回了椅子上坐下,才穩住了心神,盤問起穩婆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穩婆知道裡面的事肯定瞞不住,不如早早的如實稟報,就把裡面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你出來的時候,那女大夫還在裡面?」趙太夫人抬眼看著穩婆,想知道董妙文在裡面做什麼。
「那女大夫如今還在裡面,正用些奇怪的方法擺弄小公子,只是小公子一直都不動,皆因章姨娘生產的時間太長,小公子生下來的時候,臉色已經發青了……,依著老婆子多年的經驗,應該是在胎裡憋住氣,應該是緩不過來了。」穩婆偷眼看了一下趙太夫人的陰沉的神色,忙又低下了頭。
孔姨娘在邊上聽完穩婆的話,越聽越高興,有一種打心裡有著說不出的舒暢,雖然。這次章姨娘的命算是保住了,但是終究她肚子裡的小崽子死了,也算是達成了她之前的願望,不枉她籌謀了許久。
自從她知道章姨娘懷孕的事,好多天的晚上都睡不著。也費了多少心思,即不能被人發現此事與她有關,又要做得天衣無縫。不知不覺地把章姨娘肚子裡的那塊肉除掉,她不惜花了大把的銀子,把錦仁堂的苟大夫找來,許了很多好處,這才答應幫著她行事。
原本以為會順順利利,但後來章姨娘似乎有了懷疑,又請了別的大夫來看診,幸好這些人都沒看出來端疑。只以為章姨娘自己身子有問題,所以才導致孕期身體不適,如今的結果,真是遂了孔姨娘的心願。
「太夫人,還請莫要傷心。如今就算是小公子不幸沒了,可章姨娘還年輕,以後日子還長著呢,說不定休養一陣,還可再懷上。」孔姨娘此時心裡已經踏實,所以安慰起趙太夫人,倒也表情情真意切。
趙太夫人冷淡瞟了一眼口若懸河的孔姨娘,心裡很不是滋味兒,自從章姨娘有孕以來。也算是照顧有加,而且今天還拉著臉去太傅府裡去請董氏,可如今卻落得這樣的結果,自然臉色極其的難看,雖然孔姨娘在邊上安慰的話,說了一籮筐。也沒有半點效果。
孔姨娘正說得帶勁兒,此時挽翠閣裡傳來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把屋子裡的人驚到了,原本正說得口沫橫飛的孔姨娘,像是大白天見到了鬼一般,臉色驟變,眼睛死死盯著章姨娘房間的方向。
「老夫人,給您報喜了。」另一個穩婆跑出來報喜道。
趙太夫人剛才還腿軟,此時聽到這個消息,就像是被人打醒了一般,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馬上站起來到穩婆面前,高聲問:「快說,孩子如何了?」
穩婆一臉的喜色,上前就行禮:「給太夫人道喜了,章姨娘生下了一位小公子,此時母子平安。」
「母子平安?剛才不是說孩子已經沒氣息了麼……」趙太夫人馬上追問這個穩婆,想鬧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屋裡給孩子做急救的董妙文,不斷的給嬰兒過氣,又不停的做人工呼吸,最後終於把孩子喉嚨裡的異物,給及時的排出來了,孩子剛喘過氣,立馬就開始放聲大哭,而且哭聲有力,所以一直就傳到了挽翠閣的前堂裡,又加上穩婆一臉喜色的道賀,屋裡剛才還低溫的氣氛裡,馬上變得熱烈起來。
邊上的丫鬟婆子上前,給太夫人道賀,一時間,喜悅之氣把剛才陰霾給驅走得無影無蹤。
趙太夫人得了穩婆確切的消息,自然臉上也綻出了笑容:「好,今天章姨娘誕下小公子,今天所有的人都有賞。」
趙太夫人的話音剛落,又是一片謝恩之聲,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屋裡的人都是笑語盈盈,只有孔姨娘此時心裡像冰一樣的冷,那孩子居然沒有死?她謀劃了這麼久的時間,面對這個消息,全都成了泡影,看著所有人都露出笑臉恭賀太夫人,她也只能強打精神笑出來,但笑得很是生硬,倒是有點哭的模樣。
趙太夫人根本沒有注意孔姨娘的表情,只是眉開眼笑地吩咐著,讓下人把唐大管家給叫來,讓他去帳房支些銀子,用做打賞之用。
正在眾人說得高興的時候,此時挽翠閣裡,章姨娘身邊的小丫鬟,跑到前廳找穩婆。
「兩位快些回去,章姨娘那裡好像情況不對勁兒,又開始叫痛,那位女郎中讓我叫你們回去。」小丫頭跑得氣喘吁吁道。
兩位穩婆正要在這裡等著打賞,聽到小丫頭的話,一時摸不到頭腦,想剛才出來時,章姨娘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又開始痛起來,難道出了危險?
「你們快回去看看,有消息速來回報。」趙太夫人在邊上馬上命令道。
兩位穩婆馬上跟著小丫頭趕回了產室內,見章姨娘此時又在呼痛,眉頭又皺緊起來,剛才擦乾的汗,此時又發出來好些,穩婆以為是章姨娘此時產後出血,心想糟了,若真是產後大出血,以章姨娘身子此時的情況,十有**是救不了了。
但見章姨娘的身下,並沒有大量血水滲出來,倒是有些奇怪的愣住了。
「你們兩個,快過來幫忙。」站在床邊的董妙文忙招呼道,讓兩個穩婆快過來給她搭把手。
「姨娘這是怎麼了,才生了小公子,怎麼又開始呼痛?」兩位穩婆本以為,章姨娘生出小公子,事情發展也算圓滿,但此時章姨娘要是身子不好了,這喜事說不定就會變成了喪事,那侯府裡的賞錢肯定也要打折扣。
「我剛才看了下,章姨娘可能懷得是雙胎,此時肚子裡還有一個,你們別愣著了,快來幫我把孩子接生出來。」
兩位穩婆在她們的接生經歷中,很少能遇到有產婦能生出雙胎來,所以起初只呆了一下,然後,兩人馬上近到床前,七手八腳的幫著董妙文,為章姨娘做助產。
折騰了許久,董妙文又忙出一頭汗來,隨著一聲「哇……」孩子的哭聲,第二個小嬰兒誕生了,只是這個比剛才那個嬰兒瘦小了許多,但還好,生下來的時候還算是順利。
「這是位小姐!」穩婆看到,馬上興奮的叫了起來,若說這生雙胎的人雖然也不算少,但能生出龍鳳胎的事,可真就是鳳毛麟角了。
如今章姨娘生出了罕見的龍鳳胎,這意味著,到時候燕平侯府裡賞錢更要加倍,想到此處,不由得兩個穩婆臉上的神情更是欣喜,這一趟侯府沒有白來,回家的時候肯定會大賺一筆。
董妙文把孩子交給穩婆去清洗,她回身給章姨娘做縫合術,因創口不大,所以很快她就用羊腸線把創口縫合好了,又做了清理,這才讓丫鬟好生照顧章姨娘。
此時的章姨娘臉色蒼白,早已體力嚴重透支,現如今沉沉的睡過去了。
董妙文退出內室,來到外面的屋裡,準備給章姨娘開個湯藥方子,此時章姨娘雖然已經把孩子生下來,但身子已經嚴重損耗過重,依照現在的情況,要將養好一陣子才行。
董妙文拿起毛筆,思忖著到如何開藥,她琢磨著章姨娘有些不尋常的病狀,不光是簡單的孕期病,似乎章姨娘的氣血上湧,面帶潮紅,而且有痛風的症狀,在她第一次見章姨娘的時候,她並沒有此類病症,這也不過分別了兩個多月,就如此嚴重,若說是沒人動手腳,董妙文一點也不相信。
關於章姨娘的身子是否被人動手腳,她第一個就想到了侯府裡的孔姨娘,章姨娘誕下孩子,對孔姨娘的威脅是最大的,雖然孔姨娘現在侯府裡面也算是半個主事的人,但她一直沒有兒子,如今章姨娘若是生了兒子,自然身價就會變得不同,母以子貴在任何時候,都是不爭的事實。
難道真的是孔姨娘派人在背地裡做手腳?還有那個孔姨娘拚命吹捧醫術高明的苟大夫,雖然也是醫者,但那個苟大夫做出的事,並不是個具有醫術品德的事。
董妙文馬上打消了自己追根究底的想法,她是被趙太夫人請過來看診的,而且也是提過條件的,她倒是不想因為此事,再摻和到侯府裡一些明爭暗鬥,這事雖然很詭異,但也不關她的切身利益,她若是涉及此事太多,她能預感到,對將來一點好處也沒有。
董妙文提筆在紙上寫下了藥方,然後拿起來,輕輕吹乾,又查看了下兩個已經包裹好的嬰兒,笑著點了下頭,手裡拿著方子,讓兩個穩婆抱著孩子出門,去往挽翠閣的前廳,抱給趙太夫人看一下,她也算是交了差,完成了她之前約定好的事。
接下來,關於她提出條件的事,就需要趙太夫人依著先前的約定,給她逐一去實現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