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那幾個人,不就是上次在西高村,想圖謀呂三爺家花田的那些歹人麼,為了得到花田,還偽造借據,差點就逼得呂三爺父子無處存身,想想就覺得可惡。
奇怪,這幾個人怎麼又開始要做什麼大生意了?若是他們只做生意,為什麼當初還要謀算呂三爺家幾畝花田呢。
董妙文覺得這裡面肯定有事,而且,這事情還不簡單,就憑著那兩個無賴,專門存心去害人,裡面若是沒有很大的利害關係,說出去,都不會有人信。
為了聽得更清楚,董妙文又湊得更近,她的頭都快貼著隔斷的牆壁上了。
可是,隔斷另一面的聲音,卻是壓得越來越低,倒像是為了保密般的,這樣就更勾起董妙文的好奇心了。
董妙文正在發愁聽不清,一低頭,看到自己手裡舉著的那個杯子,一抬手,就把裡面的半杯菊花茶水,給潑出了窗外去,又甩了甩茶杯裡面的水滴,把杯子反扣在牆壁上,又把耳朵貼在杯底處,通過這個方法,仔細聽著隔壁的動靜,生怕漏掉什麼。
那邊的聲音還是時斷時續的,只聽到什麼「貢品」、「不容易得來」、「忘憂丹」、「錢要標高」之類的隻言片語。
董妙文皺了下眉頭,這聽來像是涉及朝廷貢品的事,雖然她還聽不明白,但可以肯定,這中間必然牽扯到金錢交易,或者是倒賣禁貨的活動。
董妙文低頭考慮著,這種事需不需要告訴下江捕頭。那兩個無賴與那個什麼苟老爺,明顯都不是什麼好人,現在做的這個勾當,也必然是什麼見不得光的。
正在她低頭思忖的時候。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董妙文馬上把椅子。又扯回到桌子前,手裡舉著一個空杯子,假裝在嘴邊喝水。
雅間的門被人推開,夥計端著托盤進來上菜,等把碗碟都放好之後,夥計才把雅間的門又關上。
董妙文還想去聽聽動靜,不過。聽到那邊有桌椅移動的聲音,然後聽到嘈雜的腳步聲,有人推門出去了。
董妙文馬上輕手輕腳的來到門口,她推開雅間的門,留了一條縫往外看去。只見三個人的背影,正匆匆往樓下走,像是要離開的樣子。
董妙文看其中兩人的樣子,確實像是賈申和吳乙,為了想確定,她就忙把門推開,想追出去看個究竟。
「砰……」的一聲,當她急著推門的時候,那門似乎撞到了什麼。又反彈了回來,董妙文探頭才發現,剛才她不小心,那扇門把從過道上走過的一人撞到了。
「對不住……」董妙文馬上就向那人說對不起,可等她抬頭的時候,發現正在揉著臉的人。是她認識的,就是太傅府見過那個姓尹的人,尹清卓!
董妙文馬上側過頭,把手裡的帕子摀住側面,然後把聲音拉尖細:「對不住了,這位公子,小女子初來京城,沒見過世面,還望公子見諒。」
「嗯。」尹清卓摸著剛才被撞酸酸的鼻子,抬眼看見有一個年輕女子,低頭捂臉一幅害羞的樣子道完歉,就把雅間的門立刻關上了。
他皺了下眉頭,淡淡的看了一眼那門口,那女子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又覺得自己在胡思亂想,那個女人有自己的醫館,怎麼可能深夜在客棧裡面呆著。
尹清卓走到了樓下,宋掌櫃迎了上去:「尹公子,你怎麼不在上面等著,不是說在這裡接人麼,你等的客人來了沒有?」
尹清卓搖了搖頭:「也許,明天會到,我看天色已晚,我明晚再來吧。」
「那您請慢走。」宋掌櫃笑著把尹清卓送到了門外。
「公子!」
尹清卓剛到客棧外站定,明松看到他出來,就從街角跑了過來。
「讓你在這裡看著。你到何處去了?」尹清卓皺了下眉頭,又見明松跑得直喘氣。
「嘿嘿,剛才我一直沒見人來,內急了,就去客棧後面方便一下,這才回來晚了。」明松嬉皮笑臉的說道。
「嗯,我看熙王那邊派來報信兒的人,今天可能到不了京城,我們明天再來一趟吧。」尹清卓已經在這裡等了快兩個時辰了,就打算回去,等明晚再來。
「你這衣服是怎麼回事?」尹清卓藉著客棧門前的燈光,見明松衣服上面有片片的水跡,就出聲問道。
明松也是一臉莫名的說道:「剛才我去客棧後面的江邊方便,誰想到突然就下雨了,等我繫好褲子,又不下了,這天氣真是奇怪。」
明松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水跡,又望了下天,沒下雨呀,怎麼自己衣服就濕了呢。
董妙文此時坐在雅間裡面,遇到剛才的事,讓她心跳也有些加快,他如何在這裡?也太巧了,自己是因為躲避燕平侯府的事來此,那個尹清卓居然也在這裡冒出來,看樣子他是來了很久,正要走下樓。
董妙文經過這些天的治療,多少知道一點,尹清卓現在兵部任職,是個有官職在身的人,但總感覺他有些神秘,不光是因為他總是冷著面,言語不多,據她觀察,他的眼光裡像藏著什麼東西,似乎對什麼事都淡淡的,但又不是……,很莫測,令人想不透。
董妙文搖了下頭,甩開這個想法,看著桌子上的飯食,馬上想到自己已經餓了好久。她拿起筷子,開動起來填自己飢餓的胃。
第二天,董妙文一早就起身,梳洗了一下,背著小藥箱,就直奔太傅府去了。
今天很少見的,那個姓尹的冷男居然不在,這倒讓董妙文顯得輕鬆了許多。
平日裡看診,尹清卓都要一直站在身邊,看著她為高太傅治病。總讓她覺得很是彆扭,她倒是不怕別人看她治病,只是那個冷面男身邊盯著,她有些不自在。連說話都會很小心,怕哪句話說得不對,他又用冷眼掃過來。
沒有人打擾的時間。過得很是輕鬆愉快,治療的中間,董妙文還說了兩個冷笑話給高太傅聽,高太傅沒聽過這樣的笑話,倒是覺得十分有趣。
「今天董大夫似乎心情很好?」高太傅看著董妙文一臉輕鬆的表情,說道。
「若說這心情,昨天倒是遇到了一件難辦的事。最後被我解決了,所以今天心裡還好。」
董妙文幫著把高太傅的藥換完後,把褲角慢慢的垂下來,抬起頭,笑著說道。
「與董大夫認識這些日子。發現你是一個很看得開的女子,世上似乎還沒有什麼事能難得倒你?老夫有些不信。」高太傅坐直身子,眼光銳利的看著董妙文說道。
「高大人,我也不過是個凡人,是凡人倒會有煩惱了,就像是高大人,身居要職位高權重,對於小百姓來言,是高不可攀。但您也有自己的憂心事,小女一個平凡之人,自然也會有些瑣事纏身,這一點也不奇怪呀。」董妙文給高太傅蓋好腿上的蓋布,笑著道。
自從她給高太傅治療以來,高太傅的腿已經開始有些知覺了。原來還需要用毛氈來裹蓋著雙腿,如今已經撤去。
「高大人,你現在這腿上的知覺,一天強似一天,等把現在的湯藥吃完,過一陣兒,我再開一幅別的方子,再吃些日子,看看效果。」董妙文一邊接過小廝遞過的布巾擦著手,一邊說道。
董妙文手裡拿著棉布巾,突然想到了尹清卓,怎麼他今天沒有來呢?心裡雖然有些好奇,但是,她又不好意思去問高太傅,只是把想問的話噎了回去。
「老夫的這兩條腿比起之前來,真是好了許多,也比之前有了知覺,原來就算是天氣炎熱的時候,這兩條腿也是冰涼僵硬,如今吃了這一個多月的藥,現在腿已經開始溫熱了起來,偶爾也有些刺痛感。」
高太傅對自己腿的康復已經開始有信心了,雖然現在他還是不能站起來,但比起董妙文治療之前,已經有好很大的進步,如今他再也不需要蓋那條厚厚的毛氈了。
「這也不全是我的功勞,高大人還記得不,之前我們在花園裡的時候,我就曾說過,那醉心花雖然週身毒物,但若是善加利用,便可以治病,福澤世人。」
董妙文笑著提醒高太傅,之前她們在花園裡初遇時的情景。
「難道……,我這腿也是靠了那花的緣故?」高太傅不愧是洞察力很強的人,馬上就明白了董妙文話裡的意思。
不過,他倒是真沒有想到,那天他栽弄的那盆花,居然也是可以治他腿疾的良藥,這倒是讓他在思想上在些措手不及了。
「正是如此,您現在用的藥裡面,就是加了這醉心花,所以才增加了效果,只是我在藥中加的劑量比較小,所以,醉心花的毒性反而變成了藥性。」董妙文笑著點頭說道。
「真是沒想到,不過,雖然這醉心花有奇效,但若不是董大夫知道這花的藥效,老夫園中就是有十株八株也是惘然呀。」高太傅輕撫著鬍鬚,知道自己的腿疾,雖然靠了這醉心花,但若是沒有董妙文加進去做藥,自己也是白守著寶貝不知道。
董妙文抿嘴笑了笑,回身就去收拾自己的小藥箱,拿好自己的東西,就向高太傅告辭離開。
才出了高太傅的房門,就看到廊下站著春琴丫頭。
春琴見董妙文出來,馬上笑著上前:「你可出來了,我家小姐有事找你過去說話,快點隨我來。」
董妙文見春琴笑得一臉神秘,不知道高潔婷找她何事,反正自己醫館這兩日也不開,閒著無事,倒可以去她那裡去散下心,也就欣然接受地笑著被春琴拉走。(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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