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那天,碧藍的天空晴朗無雲,溫暖的太陽掛在天空,陽光透過院子裡槐樹的密層錯綜的葉間,把光線投撒在院子裡。
五月裡的南風吹來了蒿草和艾葉的清香。卞安城裡,家家戶戶為了過節,都在門口都掛著蒿草和艾葉,更增添了端午的節目氣氛。
在這樣的季節裡出遊,不冷也不熱,是每年裡最好的日子。
一早,董妙文才用過早飯不久,高潔婷的馬車就已經停在了院門外。
「小姐,高小姐已經到了院外,要接您一起去龍舟會。」鸚兒在院子裡看到了馬車,忙進屋告訴了董妙文。
董妙文此時已經打扮停當,今日穿的新衣服,就是大長公主賞賜的料子做出來的。上面是湖水染煙色的暗紋的輕羅長衣,衣服對襟上面,凝紅繡了清雅的海棠花,下面是湖色的霞錦散花碧葉裙,這身衣服的裁剪製作,都出自鸚兒和凝紅的手藝,穿上後大小合適貼身,把董妙文窈窕的腰身襯托得更加曼妙玲瓏。讓家裡所有的人都點頭稱讚不已。
董妙文的首飾不多,戴了自已的那枚上好的白玉簪。沒華麗的首飾,董妙文想了個辦法,吩咐鸚兒頭天去買來了一束新鮮的虞美人,晚上插在水裡,今日一早叫鸚兒幫她梳好頭後,就折了兩隻淡紫色的虞美人,戴在髮髻之間。正所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琢。
董妙文臨出屋時,又照了下鏡子,這才露出笑容滿意地出了院門。
上了馬車後,董妙文看到車裡的高潔婷一身盛妝,同樣是煥然一新的打扮。不沉讓人眼前一亮。
高潔婷的衣著華貴的程度,自是不用說了,光頭上的碧玉纏絲點翠金步搖,手上戴得赤金的掐絲瓔珞手鐲,就已經非常別緻新穎,整身的衣著。配著她最近上佳的氣色。雪白的皮膚,朱唇紅潤,更添靚麗動人之色。
「高小姐,今天真是漂亮。而且最近氣色越來越好,是不是有什麼喜事兒?」董妙文看高潔婷今天滿面桃花之色,不禁對她打起趣來。
「我家小姐為了這次龍舟會。可是花了不少工夫,老早就叫了京裡最好的瑞錦閣製衣師傅,做了好幾套當下最時新的衣裙。還去了全城最大的聚寶樓裡,打了最新款式的首飾,這些都是京城裡最好的老字號。」坐在車裡的小丫鬟點翠馬上接過話來,一臉自豪的樣子,好似高小姐的如此高標準,讓她也臉上有光一樣。
「點翠,多嘴。」高潔婷聽點翠這麼說。瞪了點翠一眼,嗔了她一句。
「我看點翠這丫頭說得對。高小姐如此秀麗出色的人品,自然要配上京城裡最好的東西。所以我說,才一看到高小姐時,就讓我眼前一亮了。」董妙文聽完點翠的話,也附和著她說道。
無論哪個地方,或何任時代裡,女子狂熱追求名牌和奢侈品的習性都是不改變,尤其是有身份和財力的貴族世家裡,更要如此行事,才能顯出身價的不凡,也形成了京城裡的時尚流行之風。
「董姐姐,不要笑話我了。我哪裡敢當。不過,今天董姐姐的新衣服也很漂亮,不知是在哪裡做的?」高潔婷被董妙文誇獎得心裡很是受用,一臉喜色,但為了謙讓顯示淑女風範,也反過來讚賞了董妙文兩句。只不過在高潔婷細看之下,董妙文這身衣服的料子好似非常稀有,不像是普通店舖裡的凡品。
「哪裡,這身衣服的布匹,也是上次大長公主賞給我的,為了參加今天的端午龍舟會,怕沒有得體的衣服,鸚兒她們就幫我裁出一件,也是這幾天趕製出來的。」董妙文很低調的說道,該藏拙的時候,一定不可能太出挑,做為配角,是不可以搶了別人的風頭。
「噢,原來是這樣,我記起來了……」高潔婷想起,那日貞怡大長公主當面送了董妙文幾匹錦緞,做為謝禮。
高潔婷看著董妙文的衣服,猜想那些料子,可能是些御用絲織貢品,難怪和她挑的面料不同。她就點了點頭,自己身上衣服的料子雖不夠稀有,但高潔婷自信的認為,她身上的衣服比董妙文的更好,這整套的衣服,她精心挑選的樣式,此樣式還是如今京裡最新流行的,花費了四五個製衣師傅的心血,趕在龍舟會做好。
高潔婷抬頭,又看了看董妙文的頭上,沒有戴什麼華貴的髮飾,只插兩朵淡紫色的虞美人花,但以挑剔的眼光來看,這妝容雖顯得清雅不俗,但在盛會中貴族女子的打扮,相比較而言略微顯得單薄了些,不夠華貴搶眼。
高潔婷如今一身精心的盛裝妝扮,除了女子愛美的天性外,也因為另一個原因:自從上次見到『那人』後,她心情一直就甚好,風聞那人此次也要帶人參加龍舟比賽,就特地好好打扮,想到呆會在龍舟會上還能看到他,高潔婷因為心情的關係,看什麼都順眼起來。
「是呀,若要提這事,我能穿上這身新衣服,也要托了高小姐的福。如果上次不是高小姐邀我去吉祥了花會,妙文也沒機會見到大長公主,最後還得了如此好的料子。」董妙文微笑著答道,這中間也巧妙的奉承了高潔婷幾句。
「董姐姐,可不要這麼講,能得到貞怡大長公主對你青眼有加,還有救過淑寧郡主的功勞,那是姐姐自己的本事,潔婷可是不敢居功的。」高潔婷被董妙文奉承得有點不好意思了,馬上也回贊董妙文道。
高潔婷對與董妙文交談很是滿意,對她的印像也越來越好,上次董妙文在大長公主當面被看重,董妙文卻一直沒有嬌佼之氣和沾沾自喜,到現在的言談舉止的態度,還是非常謙虛的樣子,高潔婷想到,能有這樣的品性的人不多。
高潔婷自幼也經歷過一些事,尤其是在自己得風疹的時候,受盡一些冷語風言,直到巧遇到董妙文之後,才讓自己又揚眉吐氣了。
自從高潔婷病好之後,點翠還悄悄的問過高潔婷,猜測那日在霖泉寺裡解籤,劉半仙所解籤文裡的「貴人」是不是就是這位董大夫,聽過點翠的話,高潔婷心裡也有了計較,如果真像劉半仙那籤文裡所解,董妙文就是自己的貴人,那真是天助於她。
所以,後來要去吉祥花會,高潔婷就力邀董妙文一同前往,看來她這一步是走對了,董妙文與她去了吉祥花會之後,不光助她一臂之力,還救了與她同船的淑寧郡主。
高潔婷在吉祥花會回來之後,想起這件事,還有些後怕,那日和趙錦蓉打賭撐船,若是當初沒有請董妙文一起去,萬一落水的淑寧郡主出了什麼事,她如何面對淑寧郡主的哥哥?更何況後面還有鎮江王的震怒……
高潔婷思量再三,越來越認定董妙文,很有可能就是她命中的貴人,所以更有親近之意,可巧今年的端午節龍舟會,聖上要普天同慶大辦一場,淑寧郡主是個愛熱鬧的主兒,想邀她的救命恩人董妙文一起前往,高潔婷一聽這話,就馬上應承過來,之後派太傅府裡的人把貼子送到董妙文的手裡。
「董姐姐,你參加過龍舟會麼?」高潔婷為了顯示與董妙文更親近,就拉著她聊起了天。
「高小姐若問這個,我可就要被笑話了,若是實言相告,妙文到現在也沒親眼看過龍舟會。」不得之前董妙文足不出戶的習慣,就算真是在前世的時候,她也只在電視裡見過,從沒有一次親身經歷過龍舟賽的實況,所以,董妙文也有些好奇心被勾起來。
「董姐姐多慮了,我哪裡會笑話你……」高潔婷聽完神情一怔,便用帕子掩著嘴笑道:「其實,妹妹我也沒有看過龍舟盛會的。」
高潔婷正從被父親帶到京城裡以來,就一直被疹病困擾著,平時很少出門,就像是藏在溫室裡的花朵,所以像龍舟會一類的活動,自然不會參加。
董妙文聽了她這話,自然瞭然於心,就點了點頭道:「那我們今天要一起好好長長見識了。」
兩人在車裡說說笑笑,沒一會兒,車就停了下來,車外傳來熱門嘈雜的聲音。
「小姐,我們已經到江邊了。」太傅府的馬車伕在車外說道。
點翠應聲,第一個鑽出車外,然後轉身給高潔婷和董妙文打開車簾,高潔婷被扶著下了車,然後三人站定,看到眼前的景像,這由皇帝主持的龍舟會,真是盛況空前呀。
前面是一條大江,江邊辟出好大一快空地,設了好多位子,劃分了各大貴族和官員的坐位,最高處的主位,設了很大的一排屏風,圖案是龍鳳飛天的樣式,錦屏前面放了一張金色的龍椅,一看就知道,那是皇帝的坐位。在龍椅兩側,有兩個小一些的座位,再往下,還安排了幾個輔位,可能是給王爺和重臣坐的。
這大片空地被幔帳圍好,在空地的四周,都有大隊的兵丁把守著。在這些兵丁的外圈兒內,有好多百姓站在遠處,興奮地等著龍舟會開賽,大人小孩人聲鼎沸,指指點點地熱鬧非凡。
「高小姐,我家郡主已經到了,正在裡面等著你們,請隨我來。」一個打扮講究的僕婦認識高潔婷,見她到了就上前說話。這名僕婦是淑寧郡主身邊伺候的人,此時郡主已經到了,來了之後就吩咐她,在這裡等著太傅府的高二小姐,然後領著高小姐去見劃分好的,鎮江王女眷座位處尋她。(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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