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妙文走上前,準備想辦法嚇唬孔姨娘,詐出實話來。
孔姨娘和玉露眼看董妙文走向她們,並且她臉上的笑,說不出的怪異,說笑又不像笑,說哭又不似哭,一幅莫測的表情,真讓人心裡膽戰,不由自主地兩人往後退了兩步。
恰在此時,園內又來了人,破壞了董妙文的計劃。
「董姐姐?」淑寧郡主和高潔婷相攜而至,她們拜見過貞怡大長公主後,出得寒香閣,走回庭院裡,不遠處見到董妙文站在兩個女子面前,就直接過來了。
「淑寧郡主,你們回來了。」董妙文知道自己打算上演的戲,現在擱淺了,眼前這兩人能解開她心裡的疑問,害她的到底是誰,現在時機錯過,雖然心存遺憾,但也只能作罷,董妙文遂保持一幅淑女的風範,掉轉身向著淑寧郡主微笑。
孔姨娘看著眼前的一幕情景,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剛才的危機急轉,等到淑寧郡主走到近前,才像做夢似的清醒了一些。
「我和婷姐姐剛拜見過姑姑,姑姑叫我先過來,她隨後就到。」淑寧郡主笑著純真,根本沒往邊上兩人身上看一眼。
高潔婷卻被邊上的兩個人驚駭的表情吸引住了,莫名有些奇怪,因她不常出門,所以不認得孔姨娘。
孔姨娘雖精神剛受過刺激,但也算是反應靈敏,一看面前這個女子和淑寧郡主說話,馬上就知道,此人不是什麼白日見鬼,但又不敢認立刻認她就是原來侯府的夫人董氏,畢竟兩人氣質大大的不同。
「這位是……?」孔姨娘她不認得,但看對方的打扮,淑寧郡主覺得對方華麗的裝束,應該是大戶人家。
董妙文看著原地不動的孔姨娘,就和淑寧郡主道:「這位是燕平侯府的姨娘。」
「姨娘?」在這種官眷聚會的場合裡,沒想到會有妾室出席,淑寧郡主一臉疑惑。
董妙文淡淡地笑著,側臉衝著孔姨娘道:「還不快來拜見淑寧郡主,是不是?孔姨娘」,董妙文在從嘴裡說出孔姨娘的三個字時,眼睛冷冷的看著孔姨娘。
孔姨娘看到董妙文眼裡的寒意,心裡一緊,她現在可以斷定,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董氏。
孔姨娘聞言,強打精神向淑寧郡主行禮:「小女孔婉怡,見過淑寧郡主,我家太夫人最近身體不適,接到大長公主的貼子,特別派我過來致謝。」
淑寧郡主點了下頭:「原來是燕平侯府的,正好,那請代我問燕平侯府太夫人安好。」
高潔婷在邊一聽是燕平侯府的人,又抬起了眼,好好上下打量了一下孔姨娘,也算是個標誌的美人,只是現在臉色難看,蒼白的皮膚裡泛著些青氣,以她猜想,這位就是那位燕平侯的侍妾了,也是當今孔妃的庶妹。
她又轉頭看了看董妙文,後者此時卻是一臉平靜,沒有任何波瀾。
孔姨娘垂首而立,說了聲「是」,就再也不肯說話了,全無剛才和趙錦蓉那凌厲的一面,她也不是笨人,明白那個女人,就是被趕出府去的董氏,只是不知道她如何活過來,而且還來到這裡。
孔姨娘偷偷用眼瞟著董妙文,觀察她的一舉一動,百思不得其解,這個原先燕平侯府的棄婦,如何與有名的淑寧郡主如此的親熱了?
想那鎮江王手握重兵,又得當今聖上的依重,自己的夫君燕平侯也得在他面前恭恭敬敬,小心行事。這個棄婦董氏怎麼攀上了鎮江王府?壓下心裡的疑問,只能容後打聽。
高潔婷淡淡地看了眼沉默的孔姨娘,笑著走上前:「我們去前面吧,別在這裡呆得太久了,錯過了好戲。」
董妙文也點頭稱是,在三人轉身走的時候,她假裝轉了一下頭,看了一眼後面的主僕兩人,眼裡全是冷意,暗想,這次沒有機會逼問出實情,但她已經知道,董妙文的遭遇,肯定和這兩個人脫不了關係,心裡冷笑了一聲。
三人走遠後,孔姨娘略有所思的還站在那裡。
「二夫人。」玉露小聲的喚孔姨娘:「奴婢剛才嚇死了,那人不是先頭府裡的大夫人嘛,常管事不是說她已經死了嘛,如今還活著,而且她的嗓子……」
孔姨娘臉色一沉,打斷了玉露的話:「不得胡言,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能說,就給我閉上嘴。」
玉露被孔姨娘訓斥,也後悔自己剛才行事欠妥,但她當時第一眼看到那女子,嚇了一跳,想董氏在燕平侯府裡的時候,自己沒少和孔姨娘一起羞辱董氏,平白跳出來,還以為是冤鬼索命。
孔姨娘眼神一凜,看著這沒用的丫鬟:「走,趕快回府,把常管事找來,好好盤問清楚。」
「若真是董氏,此事還需從長計意。」孔姨娘還想著剛才董妙文的神情,到現在心裡還有餘悸,帶著玉露,也不打算去參加什麼花會了,馬上回府去了。
董妙文三個慢慢的走回花會現場,人已經到得差不多了,沒呆一會兒,管事宣佈大長公主來了,各家女眷都轉向門口。
門口來了一行幾個宮裝女子的打扮,頭前是兩個女子,一個年長,一個年輕。
年長的女子大約40歲左右,身穿大紅遍地錦五彩妝花通繡襖,妃紅蹙金海棠花鸞尾長裙,凌雲髻珠翠滿頭,眉眼溫和,一臉福相,唯有一雙眼睛真是銳利。
年輕的女子穿著月白描金花淡色衫子配著粉紫下裙,裙子上繡著彩蝶,一看也是精巧繡致,小小的個子,嬌柔纖弱,只是臉色有些白得不正常,像是長期拘在屋內不外出的樣子。
一行人走到主位,讓大家坐下,花會正式開始,正面的戲台上開鑼,幾個旦角咿呀的唱著戲,年長一些夫人的都在津津有味的看,而年紀輕,閨閣女子卻實在無聊。
大長公主看看下面,就笑著叫人吩咐,大家都別拘著,不需要小女兒家也陪著一同看戲,放她們去園內遊玩。
淑寧郡主的位置是在大長公說邊上,高潔婷和董妙文的位置離得比較遠,見同齡的女人都散去,她們也不想看這悶戲,就招春琴過來,讓她去悄悄告訴淑寧郡主,她們在後園子裡等她。
春琴點頭,馬上過去傳話,高潔婷就拉了下董妙文胳膊,二人往後園的水榭去了,打算在那邊等淑寧郡主會合。
此時,她們並沒想到,一會兒又會遇到趙錦蓉那個嬌女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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