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董妙文,春琴回來見自家小姐還坐在那裡發呆,就走上前去輕喚了一聲。
高潔婷出神,聽到叫聲抬起眼眸,看了春琴一眼,低聲歎了一下:「剛才你說事,熙王府那邊送信兒,新皇也許要派姐夫去邊陲,行代王封賞之事,這一去,也不知何時回來,姐姐那邊……」。
看著眉頭緊鎖的高潔婷,春琴神情也有些黯然,不知如何勸解,大小姐自嫁給熙王后,至今已有五六年時間了,本也是郎才女貌夫妻合美,只是經年已久,這麼多年來,膝下尤虛,一直未有一兒半女,三年前,好容易有了一胎,可還未成型,又不小心滑了胎,為了子嗣之事,大小姐忍痛又為熙王納兩房妾屋,還是人丁稀薄。
日前,自家小姐去霖泉寺請高僧來做法事,也是為此而祈福,保佑大小姐能早日開枝散葉。
「本來姐姐心情就一直鬱結,這熙王爺那邊若是一走多日,唉……苦了姐姐」高潔婷想到姐姐,不由得悵然所失,本以為姐姐覓得心儀之人,可以安享幸福,誰又想到,從小敬仰高貴大方的姐姐,也有不如意的事情。
「小姐,別憂心煩腦了,好在熙王爺對咱們大小姐,還是像原來一樣感情篤厚,這也是難得了。」春琴說得也是實話,男人妻妾成群的多了,想那熙王和當今聖上都是太后所出,何等的尊貴,雖也有妾室,但還是以大小姐為重,確實這樣情重男子也算難得了。
「小姐,我已經叫管家,找些婆子來好好清理乾淨院落。」春琴話鋒一轉,把剛才出去找管家的事一一向高潔婷稟明:「大管家親自去抓藥了。」
「我看今天來得那個女郎中,好像有些門道。」春琴側頭想了想:「小姐原來一直在家鄉,太夫人過世之後,到了京城,來之後才得了這個病,請了那麼多大夫,全找不出病因,沒想到這位董姑娘一來,就真相大白了。」
「怎麼,你也覺得她與眾不同?」高潔婷想到剛才董妙文落落大方的樣子。
春琴笑道:「奴婢府門口等著,見到才知道是個女子,引她過來的時候,奴婢還試探了一下呢。」
「噢?結果如何。」高潔婷知道春琴是她身邊最穩妥丫鬟,所以一直很放心交代事情。
「我看,這個董大夫,還真是不輸給那些之前請來的人,而且,奴婢有一種感覺,她身上還有一些別的大夫沒有的東西,說不清的東西。」春琴說完,高潔婷笑了一下,其實她心裡也有這種感覺,看來此人不簡單,下次再請來看病的時候,自己也要多加留心,如果真是個可靠之人,姐姐那邊……。
高潔婷這邊暫且不提,再說董妙文。
春琴送出自己出太傅府,又包了錠銀子放在荷包裡給她,上了太傅府的馬車。
董妙文迫不及待的打來一看,掂了一下,估計得有十兩左右,看著銀子,大讚有錢人就是出手不凡,董妙文在原來的世界,一直是處在學生的位置,費用都是家裡出,從未真正上過班,也從未有過領薪水的興奮,這是她第一次出診,還拿到了一錠銀子,也算是吉兆,開門紅,恨不得馬上到家,讓張媽和鸚兒一起高興高興。
沒一會,馬車停到了家門口。
鸚兒心裡不踏實,就找了個小凳子做針線,守著門口,一看有車來了,立刻跑了出來。
「怎麼這樣快就知道我回來了。」董妙文下了車來,被鸚兒跑過來的樣子嚇了一跳。
「我乾娘不放心,叫我在門口守著,看小姐什麼時候回來。」鸚兒上下左右看了一圈兒董妙文,生怕身上少了點什麼。
董妙文笑了起來:「看你們,我也是大人了,還有什麼擔心的,快進屋吧。」迫不及待的想把好消息告訴她樣。
鸚兒想轉身塞給車伕幾個大錢,但那太傅府的家人連忙推辭,趕車回府了。
董妙文和鸚兒一起高高興興地進了門,張媽見到小姐回來了,馬上迎上來,也是看了上下左右瞧一遍,然後詳細詢問去太傅府的事情。
董妙文就笑著把太傅府的事全說了,這才讓張媽放下心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張媽嘴裡又念叨了幾句阿彌陀佛,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就說小姐本事很大,乾娘還不信!」鸚兒在邊上撅著嘴道:「在家裡,還總是胡思亂想,小姐出去這段時間,一個念叨,生怕小姐在外面受到欺負。」
「張媽媽,這個給你。」董妙文笑著從身上把荷包拿出來,交到了張媽的手裡。
張媽打開一看,吃了一驚:「沒想到太傅府還真是闊綽,想當年,咱們董府請大夫,平常也就二兩銀子,最多也不過五倆。」
「那是當然,高太傅是什麼人,那也是大族世家,原來還是皇上的老師。」鸚兒笑著在邊上插了句嘴。
董妙文終於也能掙到銀子了,不再是個米蟲:「這也只是剛開始,等以後醫館開張了,還會有更多的。」別的不提,董妙文對自己的醫術還是蠻有自信的,從小跟著爺爺,又經過正規系統的教育,普通的小病她還真不放在眼裡。
三人說笑了半天,董妙文想起件事來:「鸚兒,上貨棧夥計說什麼時候把藥送來?」
「說是等藥材齊備了,這兩日就送過來,怎麼?小姐有事要吩咐。」鸚兒一臉疑問。
「藥材到了,就馬上告訴我,我還要調整藥膏。」董妙文就把自己獨家秘方藥膏的事又說了一下,
「小姐真有本事,這藥膏是不是又能賣出好多銀子?」鸚兒呵呵笑道。
「那是自然,我的獨家秘方,世間少有。」董妙文神神秘秘的笑著,她想了,自已開得是女科醫館,以後還要做些藥膏能美容的東西,肯定銷路也會不錯,話說,從古至今,哪個女子不愛美呢?
說做就做,董妙文第二天,就催著鸚兒去吉慶貨棧找江平,先把能做藥膏的小部分藥材取來,先把高潔婷的軟膏做出來再說。
鸚兒拿了一大包藥材,分別裝了董妙文要的,每一個都分成一小包,上面都寫著名字。
吃過了午飯,董妙文帶著鸚兒去了醫館,打開門,進了裡間的藥房。
董妙文分門別類的把藥材都一一秤好,又用磨成粉狀,細心調製。
「小姐,這些藥放在一起,就能治那太傅家二小姐的病了。」鸚兒一直給她打下手,一邊手裡搖著磨,一邊問。
「這裡面有麻黃、白鮮皮、地膚子,是專門治對高小姐的紅疹,我還加了白芷和薄荷」董妙文忙著手裡的活兒,還要給鸚兒做做醫理方面的培訓:「這白芷是專門祛風解表,燥濕解毒,薄荷也是行氣解郁、祛風止癢的作用,這幾樣加在一起,可以會有很好的療效。」
「這裡面還真是好多奧妙。」鸚兒聽了裡面有這許多藥材,聽得有點頭暈腦脹。
「你要是感興趣,我可以教你,趕明兒,我出去看診的時候,你就能在醫館裡幫我坐堂,這樣也不錯呀。」董妙文逗弄的看著鸚兒笑了。
鸚兒趕忙搖頭:「小姐,還饒了我吧,剛聽你講得這許多藥材,我都記不住,更不要說去學了,萬一看錯了病,人命關天。」
董妙文知道鸚兒對這個不感興趣,不過,她這個想法也覺得可行,不過看機緣了。
「鸚兒,我想等醫館開張以後,如果忙起來,還想請個人回來幫忙」董妙文也在琢磨人手的問題,畢竟張媽要在家裡忙,鸚兒在醫館裡幫忙,現在還能應付。
「好呀,不過,最好找個知根知底的人。」鸚兒一臉認真的說。
「這個事兒就交給你了,慢慢找,不用著急。」董妙文也認為有理,畢竟要找個可靠的人,才會放心。
董妙文手裡把東西調好,端起來,放在鼻子邊上聞了一下,又搖了搖頭。
「怎麼,這藥不對麼?」鸚兒看董妙文搖頭,就也湊過來,聞了一下藥膏,明明是藥的味道,有什麼不對的?
「藥味兒太沖了。」董妙文覺得要是賣個好價錢,就一定要有好的包裝,如果可以精加工一下,把藥味弄淡才好。
董妙文把藥膏放在邊上,自己坐在邊上,用手托在腮邊,思索著,回想之前自己用過的那些化妝品,其實那些成份,做為學醫的,大概都知道,不過是些化學制劑,只是有的東西提冶起來比較麻煩而已,現在的技術還達不到。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如何找出一種可以用,而且簡單適用的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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