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視那千年修為的青灰牛蟒,鐵戟提起老酒,嘴角撇笑道,「老牛,你這不要臉的表現,是不是太張揚了些。這一點,老鐵我可是不喜歡。」
這次,那挺立的青灰牛蟒對鐵戟表現倒是淡定。應該說不僅是淡定。
青灰牛蟒沒有對鐵戟的話,表現出卑微的恭敬,反而腦袋還輕揚了幾分。
這青灰牛蟒的變化,可謂是大,也是著實的令人覺得有意思。
放下手中酒罈,鐵戟認真道,「我說老友,我現在技癢,不知可否讓我活動活動。」
這說話之時,鐵戟也是不忘瞅了一眼那青灰牛蟒。
猛然一下,那青灰牛蟒怔住,驚異的看向張音。
輕舉手中酒罈,張音也是做聲道,「老牛,你怎麼看?」
青灰牛蟒腦袋一偏,尾巴一伸,便是捲來一罐老酒,咕嚕咕嚕的喝起。就好比在說,比什麼比,喝酒啦!
見青灰牛蟒對自己是不大理睬,鐵戟眉頭微皺道,「老牛,你這舉動,老鐵可是會生氣的。」
青灰牛蟒停住飲酒,無辜的看著鐵戟,而後便又是尾巴一伸,捲來一罈老酒遞給鐵戟。
很顯然,這青灰牛蟒是在請鐵戟喝酒,同時表明心思,有話好說大哥,你這技癢,就別找我做靶子了。
「哈哈」,同時,接過青灰牛蟒遞來的酒罈,鐵戟道,「老友,兄弟對你以後的生活也是放心,這老牛還真是有心思。」
張音又是回頭瞅了瞅青灰牛蟒,冷聲道,「是嗎?」
青灰牛蟒對張音顯然是倍加尊敬,對於張音的話,它不僅看做警句,而且還是倍加恭從。
一直以來,青灰牛蟒就很少有過動作,這一次,它倒是很快的點了幾下它那牛頭。
夜下,故人,美酒,再加上一頭有意思的青灰牛蟒。
鐵戟又是撇笑道,「這老牛還真是不知道什麼叫謙虛。」
「哦」,張音接著道,「我的手下,在這黑森之林,也是自家的地盤,還需低調。以後在這林中要低調的是你們黑暗鐵騎,否則我們還不待見你們。我說的對吧!老牛」
青灰牛蟒又是連連點頭,看的張音的嘴角也是瞥出笑意。
***
夜很漫長,很漫長。
女子站立在窗前,她靜靜的看著窗外的夜。
不知不覺,一天又是過去,新的一天又是要到來。
新的一天,本當是一個美好的開始。
可是,這時間越是這樣的過下去,那女子心中便就是會多增加幾分惆悵和愁苦。
她在等候,等候一個人的歸來。
當然,現在她心中的惆悵和愁苦都是對那人而發的。
愁苦,焦急的等待。
那個被等候的歸來者,在她的心中是高大的,是值得她去敬仰一輩子的。
而那日分別時,她是想留下陪同那人一起回來,只是,在敵眾面前,自己還要救治那個為自己瘋狂的青年,她又是沒法留下陪著那個人。
「小姐,玲兒給你送些溫粥來了。」,掃視了眼桌子上,那些沒吃的飯菜,玲兒道,「小姐,一天一夜,你都未進食了。你要注意身子。」
站立在窗前,方晴眼神依舊淡然,不語。
玲兒也是不在言語,認真的收拾著桌子上的那些涼掉的飯菜。
收整好,玲兒又是道,「小姐,路戰少爺先前又是發燒了。我給他餵了些藥,現在也是好多了。不過,路戰少爺發燒時,還是惦念著小姐你,不斷地叫喚小姐的名字。」
方晴依舊是站在那,安靜的注視著窗外,未語。
將收拾好的飯菜端起,玲兒也便是轉身離去。
房間裡,又是安靜了,安靜的只剩下一個在等待他人的呼吸。
等待著,守候著,方晴拘謹的神情出現了波動。
看來,最後,玲兒的話是起到了作用。
那個傷重未醒的青年,在方晴的面前還是有份量的。
方晴入迷的想著,眼角處水花,是漸漸地泛起。
她現在心裡很苦,生父的離世,義父現在又不知生死。而那個令自己悸動的青年現在還是昏迷未醒。
她的心裡是很苦,在黑森之林時,她是想過不想活了。
而在那之前。
有人對她說,他的父親一生忠於國家,卻是被國家所害。
有人對她說,她的婚姻本是自己有選擇的權利,卻又是被這個國家的那些奸臣操控,讓她如今不知自己的未來。
有人對她說,她的國家現在極其的**,**的君王都已看不清,誰是國家的忠良,哪些是國家的命脈
傷心,壓力,茫然。
種種壓迫是蜂擁而至,那時她是真的很累,累的沒勇氣活下去。
流淚,她在流淚。現在她的心頭,是一種壓迫後的疲乏。
是的,是一種壓迫後的疲乏。
當然,也只是疲乏。
因為黑森之林眼前發生的種種,讓她知道,她還有時間感受內心的疲乏,已經值得她去欣慰。有的人卻連一點去感受自己內心世界的時間都沒有。
在那黑森之林中,路戰的神情,她現在還是記得。
雖然那時,她覺得自己很苦,很累,很迷茫,很疑惑,很想不開。
可是路戰的那雙瞳目,那雙看向她的瞳目,她現在會記得,她以後也會記得。
血紅,慢慢的變得血紅。
紅的嗜血,紅的入魔。
就那樣瘋狂,那青年卻還是,一直盯看著自己。
看的直讓她的心顯得露骨,**裸的露骨,而她卻是一直沉淪在那,看著路戰為自己而瘋狂。
而那瘋狂,滿眼只有她,沒有一絲他自己的氣息。
想到這些,方晴知道路戰的那些動作,會烙在她的心中。
只是,現在,她還有自己要做的事。
現在她是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活著,等候一個人。
而後向路戰一樣去守護自己想守護的,去兌現自己許下的承諾。
***
翌日。
清晨,黑森之林中。
「哈哈」,兩個聲音不約而同的笑起。
顯然這二人便是鐵戟和張音,
鐵戟道,「老友,今次,便是到此,你也該去看望那青年和那少女,否則那少女會真的想不開,兌現她的話,自行了斷了。」
張音又是恢復冰冷,「我的人,不會那麼脆弱的」
說這話時,張音的眼中還是掠過幾分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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