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樓忽然覺得鼻端一酸,月光過窗而入,照在她赤-裸的身子上,冷的直打顫。
白東風接完電話回來時已經過去許久了,她到浴室裡洗了個熱水澡,在床上已經躺了一會兒。
他進來時見她似乎累了,便沒打擾她,也進了浴室。
出來時身上很溫暖,他側躺在她旁邊從身後抱住她,易小樓極不自然的躲了躲丫。
他在她身後輕笑,「傻,放心吧,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好好睡!」
她便不再動彈,躺在他懷裡任由他抱著,窗外那一抹月色落在床單上,她盯著看了許久,心裡也像月色一樣,冰冷而寂寞。
這一夜她做了個很長的夢,夢到白東風,夢到柳素萍,只是她從沒見過柳素萍,夢裡只是一張模糊的臉。
柳素萍一身白衣,長髮翩然,從她面前走過,白東風也從她面前走過,但兩人似乎都看不到她似的媲。
白東風在柳素萍身後笑著,如她睡前所見的笑容一樣溫柔,他抬手拉住她纖白的手,與她對視,寵溺的喚她素素。
易小樓被驚醒時已經滿臉是淚,似乎口中還模模糊糊囈語了些什麼,白東風也醒了,抬手觸到她臉上的淚水眉心皺了起來,把她的淚吻干了又緊抱著她,「做了什麼夢,嚇成這樣子,再睡會兒吧,天就要亮了!」
她轉過身來抱住他,用了許久也再沒有睡熟。
翌日易小樓醒來時白東風已經洗漱完畢,正站在陽光裡打量著她,還拿手機給她拍了張照,她坐起來要與他搶奪,他便好笑的盯著從她身上滑落的被子,唇角得意的弧度很是刺眼。
那雙千般風流的雙眼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懶洋洋的道,「易小樓,你再不穿衣服我可要拍裸-照了!」
她低頭看自己裸著的身子,忙用被子裹住自己,只露個腦袋在外面。
白東風盯著手機看了一眼,晨光熹微,她躺在床上睡熟的樣子像隻貓咪一樣溫順可愛。
只是清醒的時候這隻貓咪的爪子實在太利了,抓的他遍體鱗傷的。
滿意的對著自己拍下的溫暖瞬間笑笑,他將手機放回口袋裡,瞇眸看著她,「快穿衣服,等你一起吃飯呢!」
易小樓又往被子裡縮了縮,臉上都是警惕,「你先出去!」
「我又不拍你,你怕什麼!」他唇角的笑容更誇張,一雙眼睛裡光芒四溢,燦爛的不像話。
易小樓往他口袋裡瞥了一眼,他笑著轉身往外走,把手機放在外面的水晶壁櫃上,又走了進來。
「你不是出去了嗎?怎麼又進來了!」易小樓蔫蔫的皺起一張笑臉。
白東風上前去一把把她身上裹著的被子扯下來,她怕李嫂聽到他們大白天還在鬧騰,就開了電視,懶懶的穿著內衣。
正在扣後面的掛鉤呢,白東風那雙眼睛往大大的壁式顯影器上看了一眼,又盯著她的胸部看一眼,蹙眉思考著什麼。
她沒好氣的轉過身去背對他,「你看什麼!」
白東風笑了,笑聲爽朗,「你全身上下有哪裡是我沒看過的!」
不要臉,她在心裡暗罵,嘴裡嘟囔著,「那你還看!」
他抬步繞到她身前來,大手流連著香肩握住了她胸前的柔軟,而後嘖嘖道,「確實不及沙灘模特大!」
易小樓一把揮開她的手,回頭看了電視一眼,是許多沙灘模特在走秀,歐美人。她撇撇嘴,繼續扣後面的掛鉤,「那也得是國外的才有的比,我是c好不好,已經很不錯了!」
她對自己胸部向來自信,她可真是實打實的34c的傲人胸圍,沒打硅膠也沒裝鹽水袋,不過這個男的卻說她沒那些沙灘模特胸部大。
心裡一陣鬱悶,後背上的扣如何也扣不上了,白東風一躬身將她按在自己懷裡,溫暖的大手繞到她背後,輕鬆無比的給她扣好,而後把保暖內衣丟給她,「別鬱悶了,你的很漂亮,是我見過最漂亮的。」
她嘴角抽了抽,最漂亮的,那就是說他見過不少,閱胸無數了。這句讚美,一點也沒讓她開心起來。
早飯後宋孝宗打來電話,說叫她過去家裡吃午飯,易小樓當時正與白東風並排坐在車裡,對方所說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易小樓先沒答話,側頭看了看他,他鎖眉,終究是點了點頭,表示答應了。
她這才笑著道,「爸爸,本來您不說今早我也要去看您呢!」
宋孝宗在那邊開心的呵呵笑著,「還是妮妮有孝心,你比你哥哥強,這才回來也不陪爸爸吃頓飯就到局裡報到去了!」
聽宋孝宗叫她小名兒,她臉一紅,又問道,「穎之調到省局了嗎?」
「是啊,沒事兒趕緊收拾收拾過來吧,爸爸叫廚房準備你最愛吃的!」宋孝宗那邊無比慈祥,語氣裡滿滿的都是疼愛。
「好,我這就過去!」易小樓也笑著答話。
白東風看著車窗上她的影子,她笑的很甜,很開心很幸福似的,他不自覺的瞇起眸想,她似乎很少會有這種表情,四年之前不多,四年之後更不常見。
等到她掛了電話他才回過神來,輕咳一聲慵懶的道,「假孝心!」
易小樓懶得理他,他抬頭吩咐了司機,「去宋廳長的宅邸!」
司機在前面調轉了方向,易小樓長歎一聲將腦袋靠在車窗上,「我不知道你們這些有父親的人都是怎麼想的,或許你們不喜歡自己的父親,總覺得跟他們之間有深仇大恨似的,但我不同。我母親生我時難產死了,我從沒見過她,也不敢奢望這輩子能有母愛,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在哪裡,是不是還活著,姓甚名誰身體如何,是否肯認我這個女兒。我舅舅雖疼我愛我如父如母,但我終究還是要看舅媽臉色。而爸爸不同,他很疼我,當我是親生女兒一樣的疼愛,宋夫人也待我如母,穎之更拿我當親妹妹,這二十多年以來,我所欠缺的親情,全是在他們這裡得以彌補的。或許你覺得我假孝心,覺得我虛偽,但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很珍惜和他們之間的感情。」
白東風抿起唇角,眸中大霧瀰漫,宋孝宗和宋夫人或許當真是拿易小樓當親女兒看待的,可宋穎之呢。
昨日他從他看易小樓的眼神裡已經讀出了那種愛之至深的意味,她出現的時候,他整雙眼睛裡都只有她,看不進任何旁人。
這也是正常的兄妹之情嗎?
更何況,宋孝宗不是一早就有打算,想叫小樓給他當兒媳婦嗎。
這份感情就算純粹,又能有多純粹。
冷笑一聲,他將她的腦袋扳過來按在自己肩上,「車窗上又冷又硬,我把肩膀借給你,你靠著吧,想靠多久就靠多久!」
她心底一熱,閉上眼睛微不可聞的說了聲謝謝。
過了許久,車子在進私宅的小公路是轉彎,白東風低眉見易小樓唇角抿著一絲淺淺的幸福,他在她額上輕輕一吻,「你當宋穎之是哥哥,他可不一定當你是妹妹!」
宋傢俬宅門口停著宋穎之的那輛捷豹,白東風瞇起眸,他想的自然不假,宋孝宗既然叫小樓回來,當然也會打電話叫他兒子回來。
宋穎之就算事情再忙,知道易小樓要來也總會千方百計的趕回來的。
下車時宋家一家人都到門口來接,白東風先易小樓一步從車裡出來時宋家人臉上都有些詫異。
易小樓撲到宋夫人懷裡親暱的喚了一聲乾媽,宋夫人也嫻靜的笑,摸摸她的頭髮笑道,「小樓真是越長越漂亮了!」
隨後又看了她身後的白東風一眼。
易小樓忙解釋道,「乾媽,早上我先去了趟公司,剛好白少有事順路載我!」
宋夫人笑著對白東風點點頭,溫和的道,「小白要不嫌棄午飯也跟我們一起吃吧!」
小白!易小樓差點沒笑出聲來,很少有人這麼叫白東風,一來像是寵物的名字,二來,早些年熟悉他的都叫他家延。
白東風嘴角也明顯抽了抽,仍有禮貌的笑道,「不了,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就不擾你們一家共享天倫了。」
從出門以來目光一直沒從易小樓身上移開的宋穎之也上前道,「媽,人家白少日理萬機的,哪兒有時間在咱們這兒吃飯呀。」
言畢還意味深長的看了白東風一眼,而後牽著易小樓的手,有說有笑的往別墅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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