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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七二章 出賣 文 / 葉庭芳

    福臨忙得趕回頤和軒,諾敏在房裡哭,倒還沒有要回科爾沁的意思。他忙賠著笑臉進去,關了門:「怎麼就這樣了,原是我的不是了。不要氣了。只是我也不是有意的,是被他們氣得,你若惱他們還好,若是惱我,我可是受冤屈的。」

    房裡還有娜仁和高娃服侍著,庶福晉佟佳氏竟也得訊來照看。福臨已許久沒有見過她了,音落方才留意到,竟是覺得羞恥了。為著在諾敏面前要繼續說些甜言蜜語,又要做得服帖樣子,竟是恨她在這裡,便是微斜了一眼,讚美她有心了。佟瑤便不敢再擾他們退了出去。其他的人也都是這樣了。福臨見沒了人才去纏著諾敏,逗她高興。

    諾敏的脾氣不好,福臨再怎麼哄她也必是要鬧一回。他忍著被打了幾下,順勢扣住她的手仍是笑著。諾敏掙脫不開也就罷了。卻是抹著眼睛說:「如何是被別人氣的?是太子還是宸妃呢。爺要是騙妾身,我一定要去向瑪嬤告狀。」每回受了委屈,諾敏都會這樣說,只是十有**被福臨壓伏了便是沒做得成。

    博禮如今在科爾沁,若是告狀便只有寫信了。福臨倒是盼著諾敏寫信。當然不是為著告狀,現在他很想知道那邊到底怎麼樣,只靠信鴿卻是不保險了。博禮竟然敢在信鴿的條據上寫「構陷」這樣的字眼,太危險了,他可是不敢的。便是想要諾敏寫封家書寄去,這樣可以避免盤查,還有幫博禮樹立信念,萬一遇到什麼事盡可能的使她不會出賣他們,還有可以派人過去探看一下情況。親眼見的比信鴿更可靠些。

    投石問路自然是應該的。福臨便讓諾敏寫信。盡量用暗語,諾敏原是不願意。後來福臨漸有些火氣了,卻也忍住了說:「你問我是誰氣得我這樣,真的是宸妃還有索倫圖,到底還是心疼親生的,我們再不努力便和太子之位無緣了。」他自然不能說塔拉驗孕傷了他的心,便是說起海蘭珠的不是。諾敏激動起來,不等他再催促就寫了一篇信。

    這信必是要讓可靠的人送去的。福臨想便是梁思傑了。正要派人去叫他過來,卻聽外面傳訊說碩塞到了。

    福臨的心臟突然便一震,竟是預感不祥。忙到外廳見客。碩塞臉色陰沉背著手站立,連茶水也不用,福臨一看忙堆了笑說道:「五哥可用飯了嗎。來人。擺宴。」說完又自悔了,碩塞在頤和軒極大多數都是說完話了就走的,這樣說便似在諷刺什麼了。

    碩塞果然更氣了。回身抓起桌上的茶碗便擲了過來。福臨嚇得一閃。他竟自怒道:「你翅膀長硬了趁早跟我說,我以後再也不為你費心便是。卻是拿著我的好處,卻和別人算計我。真把我當成了瞎子了不成!」

    蘇赫和白裡宴請福臨的事,讓碩塞放在上駟院的人暗中報給了他。隨後,蘇赫讓妻子葉兒從其樂格處哨探消息的情況,碩塞也是知道了,在家裡把其樂格打了一頓,接著便是來找福臨。他覺得自己白費了心血,卻是福臨和別人結成了同盟,很生氣。

    他可以對福臨腳踏兩隻船睜一眼閉一眼,卻是不能容忍別人架空他。他傷了眼睛之後已是賦閒了,遇上這樣的事暴怒並不奇怪。

    雖然碩塞傷了眼睛之後比從前敏感了許多。但卻是沒有料錯的。福臨一直不過是利用他罷了,對蘇赫之類也不過如此,但為著這樣的危險時刻,他自然不能挑明了,便是極快的訴起苦來:「五哥這是聽誰胡言亂語了。我對蘇赫不過奴才般看待,怎麼會和他一路,至於白裡那是五哥的人,全憑五哥調度,與我有什麼相干,我有什麼能耐能拿捏得了他們。便是我自己也還……」他一時口快,竟是要說到信鴿條據被蘇赫收走的事了,驚覺之後忙掩飾著,卻是閃閃躲躲。

    碩塞卻是不容他了:「你要麼就坦白的告訴我,要麼我自己到皇阿瑪那兒去領罪,既是用不著我效力,我也不必白白的當傻子!」

    「五哥!」見他直接拂袖欲走,福臨嚇了道:「我說我說!」

    他不得已的說出蘇赫的作為,碩塞雖是不太信,倒也猶豫了:「果真有此事?」

    「我怎麼會騙五哥呢。蘇赫這個賤人竟拿了我的證據,我怎麼會向著他!我倒是等著事成之後好好處置他,又怎麼會和他一起架空五哥呢。至於白裡,他自是貪利的人,為著我們成事,他自然還是向著我們的。」

    碩塞也這樣想,卻是為著突然的事故心裡不得安生了。過了一會兒,他竟留意到福臨的袖口沾了些墨汁,便自笑道:「這會兒,你不能還有閒情練字罷。卻是給誰寫信呢?」

    福臨一驚,這才感到袖口有些沾濕了,是剛才幫諾敏研磨時弄上的,想要騙過碩塞怕不能了,乾脆賭了一把道:「是給外婆寫信。唉,外婆太過心急了,也將我弄得兩難了。」

    碩塞聽到博禮居然寫了「構陷」這樣的字,激動的說了兩遍「糊塗」,竟也是急起來了。這樣的字條卻是被博果爾看過,該是多麼的巧合,這樣可是很不妙的。看起來蘇赫收了字條倒是暫時保全他們了。條據不在博果爾手裡,信鴿又放歸科爾沁去了,博果爾便不能舉報他們,福臨對他有救命之恩,這點舊情還是有用處的。

    不過,連海蘭珠也是不再專寵福臨,不再言聽計從,要想辦法拉回他們的心才是。

    碩塞思量了片刻:「如今宸妃那裡是誰在照看?」

    福臨失落:「是鄭亦豐,徐文魁和哈蘭都作廢了。皇阿瑪卻偏放了鄭亦豐,前兒還派來他驗了塔拉的脈。唉,父子之情,我原是以為他還念著些,如今這樣看也不過是我自己糊塗。」大事已經說了兩件,再瞞著這點事也沒意思。福臨便是自己講了,但卻忘了最重要的。

    碩塞有所察覺,卻是猜不到是什麼,試探的瞧著他:「皇阿瑪著實變得寬容了,大約是為著上了年紀,早些年遇著這樣的事我們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一律嚴辦,哪裡還有腦袋呢。」

    福臨駭得抖肩,竟是露出了怯色。因想到了曾經招認過的,惶惶不安。

    碩塞偏又說道:「他一慣喜歡折磨人的,明明分出了錯處,偏是沒處置。讓人提心吊膽,命也嚇沒了半條。這可是狠辣呢。」

    福臨身上汗又濕了一重,面如白紙,卻是強撐著笑道:「有五哥在,我怕得什麼呢。」

    碩塞試不出來。失望又生氣的說:「現如今只要把這信送出去,我也就安了一半的心了。」

    福臨心想關你什麼事,隨後回過神來,碩塞這是在諷刺他呢。便沉了臉色。

    碩塞便也不肯說什麼了,福臨總是不自在,便忍了恥辱的感覺問他:「五哥有什麼賜教?」

    碩塞飛斜著眼睛,且不說話。

    福臨便也自悟了。碩塞這是說他太傻了,可是不讓諾敏寫家書,如何才能避過盤查呢。不久,福臨眼中顯露出喜意來。竟是罵自己糊塗,怎麼就給忘了,他們一直在利用海蘭珠,拿海蘭珠作擋箭牌,怎麼關鍵的時候竟然不會做了。

    如今雖是危險,卻是不得不行事的,便是教海蘭珠也參與到當中來,將來便是事發了也用不著怕了。不管能不能成功,他們總也能教海蘭珠抵擋這些的。教她去寫信,信裡稍稍提到諾敏。博禮便能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再教海蘭珠寫下會保全他們的話,博禮就不會動搖,大家都能安心做事。

    可是現在的情勢怕是海蘭珠也不肯寫這信的。而且要嚇唬她就要告訴她「構陷」的事了,這可怎麼好呢。福臨又犯了愁了。

    碩塞著了急,便也罵起來了:「你也別在我面前作了,你會不知道怎麼辦?你做慣了的,難道竟生疏了。」

    「五哥不要生氣,是我的不是了。」碩塞來這一回可是助了他。福臨宛如得了指引,便是急著去試試看了。總也不過是賣弄可憐那些手段,卻不是往常的程度就可以的,要來點狠的,才能打動海蘭珠的心。

    送走了碩塞,福臨便回到臥室裡靜想了一會子,等確定要這麼做了,便忙著在屋裡查找起來。以前向徐文魁討得發熱散不知還有沒有剩下的,那是在山西時用過的,福臨不敢教閒人動手,自己費力的翻了半天,終於找出了一包,狠心的吞服下了,之後便去床上歪著,略過了一個多時辰,身上便燙得不能沾手了。他卻又掙著起來去見海蘭珠。

    已是申時了。海蘭珠這兒便準備著用晚膳。猛聽福臨來了,樣子不大好便急著見他。福臨渾身是汗,腳下虛軟無力,便是強撐著進來了,一來竟滾在了地上,嚇得海蘭珠忙問:「這是怎麼了?」

    福臨歪了身子下來,撇著唇,絕望的眨了眨眼睛:「兒子不要活了。」

    海蘭珠見他連站也站不得了,忙得自己來扶,一碰竟嚇得半死:「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變成這樣。」

    「兒子不要活了。」福臨決絕的哭著:「額娘,我原也是該死的,自己了斷豈不是好。只是我想在臨死前再看您一眼,我既已看了這便走罷。再沒有別的心願了。」

    「福臨,你這是怎麼了呀。」海蘭珠見他只是說要死,又不說原因,又不許別人照看,非常緊張害怕。

    福臨便忍著痛楚看向旁邊。

    海蘭珠忙斥命其他人退了,並不許洩露出去,才哄著他說:「你快講罷,再耽誤怕是你就沒有命了。」

    「額娘不必教人來救我,兒子思量了很久才決定這麼做的,我知道皇阿瑪和太子一直不放心怕我奪走太子之位。只怕是額娘也這樣想罷,如今我自己去死了,你們就不會再為難了,而我也算得是從頭到尾是個孝子了。但願額娘日後還能偶爾想起兒子,兒子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福臨說著告別的話,卻是緊牽著海蘭珠的衣袖。他是什麼樣的用心也是很明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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