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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二五章 海蘭珠再背黑鍋 文 / 葉庭芳

    若早知道海蘭珠不知情,又何苦來招惹她。福臨後悔思量不周,埋怨地瞪了烏雲珠一眼,上前來安慰:「額娘不用擔心。我也只是聽岳母略提了幾句,孟古青無礙。」

    海蘭珠揪緊了帕子,掌心卻全是汗水:「不,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一定是出事了。有誰受了傷?」

    福臨咬了咬唇,欲言又止。現海蘭珠表情告訴他,這事已經被下令封口所以她才不知情。下令人只有皇太極。若是將來知道是他說,很危險啊。

    海蘭珠瞧出了心思,歎道:「本宮絕對不會讓皇上知道是你說,講。」

    福臨早上聽慶格爾泰略提了幾句便趕來了,慶格爾泰心虛說得也不詳。壽安宮所以現他也是很頭疼,量安撫住海蘭珠便是了。

    海蘭珠不甚滿意,便是說要去見博禮,確定她沒有受到驚嚇。福臨看這樣子忙說請海蘭珠好生歇息,餘下之事由他代勞。便扯著烏雲珠先往側屋去商量了。

    烏雲珠對一時失言也是非常後悔,但是海蘭珠已經知道,再想她不聞不問便是不可能了。烏雲珠不想竟闖下這樣大禍,很惶恐。

    事到如今,福臨就算責怪她也沒有用了,想了想便說:「也只好將錯就錯地利用起來,也許我們可以用這個機會給索倫圖找點麻煩。」

    烏雲珠小心翼翼地靠了過來:「您意思是……」

    福臨冷冷一笑:「還記得卓蘭事嗎,如果我們把這件事也變成是宸妃所為,那麼結果會是什麼樣子?」

    烏雲珠驚疑地叫了一聲,急忙掩住了嘴巴。

    福臨又解釋道:「四舅媽早上同我說這事時候非常驚慌,我猜這事定與她有關。她敢對孟古青動手,想必是得了助力。試想還有誰那般恨著孟古青?」

    有實力做成這樣事只有博禮。如果孟古青和淑妃一起死掉,那麼這場意外就是完美無缺。雖然一直以來沒有人淑妃那兒探得機密。但是藉著這場火災消滅蹤跡,一石二鳥,又有什麼不好呢。

    假若孟古青死掉,倒真是一件很不錯事了。烏雲珠因為幻想而浮起了笑容,隨後見到福臨冷厲眼神,忙收斂住了,驚駭道:「想不到賢妃娘娘這麼殘忍,連自己親孫女也不放過。」孟古青數

    次悖逆,不得博禮歡心,又傷害過她疼愛諾敏。博禮這麼做也是情理之中。

    孟古青死掉,索倫圖便會一蹶不振,到時福臨便會有機會當上太子。諾敏則會當上太子妃。

    為了達到這個目。孟古青必須死!

    真是一條好計,而且昨夜差點就成功了。烏雲珠知道福臨也是這麼想。

    福臨確也有這樣想過,而且他想如果真成功了他會怎麼樣。他微閉上雙眼,腦海中浮現孟古青身影,想她溫柔或是嬌嗔。冷峻或是多情……無論任何一種表情都鐫刻心,永遠也不可能抹

    掉。

    如果她死掉……不,他絕不允許!她是他,她生死,幸福只能由他來掌握!

    福臨微睜雙眼,唇邊冷意深:「烏雲珠。你想過孟古青會死掉嗎。」

    烏雲珠肩頭一顫,以為心思被看穿了,忙說:「奴才沒有。奴才怎麼敢呢。」

    福臨歎息。深深地望了過去:「我要你說實話。」

    烏雲珠謹慎了。福臨曾說過孟古青對他重要性,也曾警告過她不許動歪念,突然這樣問,她很緊張。她曾經想過很多遍孟古青跪她面前情形,可惜總是不能實現。別說殺掉她了。而她現

    幻想只能是孟古青被福臨利用完了,由福臨交給她處置。但現看來,這個想法很可能只是癡人說夢。

    烏雲珠反覆地想了想,終還是保持沉默。她很希望有一天福臨會主動放棄孟古青,直到那時,她才有可能達成心願。

    福臨知道她害怕,便改換了說法:「如果你是外婆,昨夜事沒有成功,你會怎麼想。」

    「會很害怕,找人打探情況。」烏雲珠捉摸著福臨心思,不敢隨隨便便地說話:「爺今早頤和軒知道了什麼嗎。她們透露了什麼?」

    福臨不會輕易地告訴她,因為這也是他思考。現宮裡一切都還很平靜,似乎是皇太極刻意掩蓋什麼。他是等他們著急暴露,還是沒有看穿把這些當成一場意外?如果是後者那麼以後只要不再輕易出手,便可以平安了。如果是前者,那麼也許可以利用海蘭珠來搗亂皇太極視線,讓大家轉危為安。這件事情關鍵,就於令皇太極誤以為這事真跟海蘭珠有關係,那麼他就會像上次那樣,為了海蘭珠而自願放棄追查。如果真可以,那麼博禮和慶格爾泰便不會暴露,而利用著她們他也可以高枕無憂。

    但是,他們不可能再像上回那樣主動地去誘使皇太極,而只能利用海蘭珠這樣做。首先要使海蘭珠自己造成這樣錯覺,她才會氣昏了頭,不知情情況被他們所用。

    福臨想到了這兒,攬過烏雲珠吩咐了一陣,又問:「可知道該怎麼做了?」

    烏雲珠眼中掠過一絲心痛,點了點頭。

    福臨隨後狠狠地打了一巴掌,放她走了。而他自己則是火速回到頤和軒和慶格爾泰還有博禮套好說辭,以確保口風一致。

    烏雲珠捂著臉回到海蘭珠身邊。

    海蘭珠看到臉上紅印,極不相信是福臨打:「他為什麼動手?」

    烏雲珠哀求了幾遍,看海蘭珠仍堅持,輕抬眼簾有意地偷瞟了一下:「爺不是故意,奴才不小心說錯了話,所以他才會動手。」

    海蘭珠詫異:「你說了什麼?」

    烏雲珠小心地看了看四周:「昨兒主子額娘去過壽安宮。爺說,她是為了去看望孟古青格格。」

    慶格爾泰怎麼會知道孟古青那兒,海蘭珠不禁露出疑惑目光。

    烏雲珠便解釋了一番。又說:「格格用了湯瑪法送來外國茶之後便離去了,之前說過要去無慾堂看守長明燈,後來夜裡風大,主子額娘料想長明燈被移去了壽安宮,但是壽安宮起火了。主子額娘很害怕,到了那裡就安慰了格格一陣,回到頤和軒時候卻很緊張,很傷心呢。」

    這是何故?海蘭珠越發好奇了。

    烏雲珠偏是遮遮掩掩,過了一會兒才又哭起來:「主子額娘勸慰格格,讓她放寬心。說這件事皇上一定會查清楚,誰知,她卻說。卻說……這事和宸妃娘娘脫不了干係,皇上一定不會查。主子額娘大驚,跟她辯解了幾句,誰知她竟扯到了賢妃娘娘頭上,說你們都想要謀害她。主子額娘如今頤和軒裡。氣得不輕,爺今早起來都說不清楚。」

    海蘭珠一下子摸住了心口,尖叫起來:「她胡說,誰想謀害她了?」

    烏雲珠哭得大聲:「是啊,當時奴才聽爺這麼說,奴才也是大喊了一聲。結果……就被打了。」

    「你。」海蘭珠再看這只巴掌印,不知不覺便同情了,竟抬帕親手抹了一抹。歎道:「福臨也是太謹慎了。誰也不敢得罪。」

    「是啊,奴才剛才到毓慶宮外看到他時候,他跪得雙腿都發木了,太子才出來一見,卻是將他臭罵了一頓。」烏雲珠趁機落井下石。心想海蘭珠又上勾了。

    如果是平時,海蘭珠當然會覺得他們說小八壞話。可是經過這樣鋪墊,海蘭珠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不但沒有這樣想法,覺得烏雲珠說得太輕了。冷笑道:「小八目中無人誰不知道,如今福臨已是郡王了,還這般羞辱他。也虧得福臨心善才一再忍讓。」

    「奴才倒也覺得習慣了。只是太子也該看娘娘面上對爺客氣一些。卻還是這樣,分明沒有把娘娘看眼裡。而且剛才他們相見時候,太子爺怒氣衝天樣子,大約也是因著壽安宮事。奴才不怕別,只怕太子也這麼想,那該怎麼辦才好呢。」

    「也這麼想是什麼意思。」海蘭珠驚恐地壓了壓心口,手抖得厲害了。

    「娘娘!奴才去叫哈蘭嬤嬤!」烏雲珠假裝地行了幾步,突然停步,為難地說:「呀,奴才忘了嬤嬤已經被皇上退回內務府了。這該怎麼辦呢。如今嬤嬤不知何處上差。」

    海蘭珠頓時對皇太極也有了怨念,哈蘭是皇太極打罰過後攆走,令她很沒有安全感。

    烏雲珠抹抹眼睛,似為她傷心。卻又偷偷地查看她表情。

    海蘭珠想是同一件事。倘若事情真像烏雲珠說那樣,孟古青懷疑這次縱火和她有關,索倫圖也這麼想,那麼皇太極會不會也這麼想。是不是因為他們有過懷疑,所以才會刻意地瞞著她,什麼都不跟她說。

    海蘭珠提帕抹了抹發濕眼角,又問烏雲珠:「你不過聽福臨轉述,也許他聽錯了,本宮要親自去頤和軒問過四嫂才能相信。孟古青那個丫頭沒有真憑實據就敢污蔑本宮,我不相信她有這麼大膽子!」

    烏雲珠尖叫道:「您千萬不能去,昨夜格格和主子額娘分別之時曾經說過要去見皇上。如今皇上一定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他都不說話,分明已經有了決斷,您千萬不能妄自行動啊。」

    海蘭珠聽耳中卻是另一種意思,那就是皇太極和索倫圖真已經相信了孟古青說辭,相信她是元兇,所以才會瞞著她,這也就證明孟古青真膽大包天指證她是元兇了。她這麼一想,胸口悶得加厲害,竟是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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