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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零三章 蒙蔽居心 文 / 葉庭芳

    海蘭珠守在側屋裡,覺得時間好難熬。皇太極那邊沒消息過來,她便自己胡思亂想,想皇太極的病情是不是又有了變化,還是皇太極生她的氣從此不再理她。又或者是淑雅和伊勒德受傷嚴重。各種情況得不到證實。她便是自己折騰自己地繼續想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到外邊有人傳話,說是徐文魁為淑雅和伊勒德已經診視過,要不要傳他過來問一問。

    海蘭珠自然是要的。

    徐文魁便進來跪稟:「十四公主並無大礙,但是小額駙······有凍傷的跡象。微臣要多開些御寒的藥物。」

    海蘭珠聽他這意思說得不太明白,像是伊勒德要染病了。忙道:「他……不會有事吧。」

    原先就存了怒火的孩子被按到雪地裡罰跪怎麼會無事。徐文魁也覺得棘手。這事若在平常倒好料理,偏偏是兩宮交火的時候,而且又是元宵節,萬一處理不好,便有了多於往日幾倍的過錯。而且作為醫者一向都不會把話說得太滿,免得事情有反覆不好轉圜。他便沉默了一會兒,笑道:「微臣會盡力的,您不要太擔心。」

    自從試針事件後,徐文魁比往日更顯得出類拔萃,也更得信任。皇太極便將其越級提升為太醫院院使,而江行舟因為是他的師弟,變成了低一品的右院判。以作平衡之用。雖然徐文魁猜到了皇太極的用心,卻是更加謙和了。在太醫院也更得人心。而且很多事仍堅持親力親為。但是,正是因為知道這些得來不易,所以現在他對於醫治反而有些束手束腳,怕是出了事牽連到自己的榮華富貴還有聲名。

    既要小心地保護自己,又要不讓人看出來。這可真是有點難,徐文魁回答著,覺得鬍子有點汗濕了,便是不禁抬手撫了一撫·又覺得海蘭珠似是掃視了過來,忙又放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徐文魁現在已是正五品,海蘭珠的印象還停留在當初作為御醫出現的模樣。她盯著他的官服想了一會兒·方才想起徐文魁現在身份已不同了,便改口道:「徐院使,直說吧。」

    徐文魁倒情願海蘭珠仍叫他太醫。這聲呼喚壓力好大。他低頭想了片刻,回道:「小額駙若頭兩日不發燒,那便無事。」

    只要不把他帶回關睢宮,關睢宮就沒有責任。就算是淑雅罰跪導致的,也只是小孩子之間的矛盾。徐文魁的回答帶有一種暗示·海蘭珠聽懂了,點了點頭:「有勞院使多加小心。淑雅也還好嗎。」

    不過是碰青一塊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徐文魁當然不敢這樣講,便道:「十四公主吉人天相,確無大礙,只要抹了傷藥,多加休息便無事了,微臣會親自跟進的。」

    兩個孩子當中,當然只能有一人得他近身照看。海蘭珠抬手一拂。作出看賞的手勢。徐文魁便不再擾她·磕頭辭去。海蘭珠突然想起又叫住他:「先不要告訴皇上,等本宮來跟他說。」

    徐文魁自是從命。

    薩娃拿了賞銀送他出去,又回來守著海蘭珠·問她想怎麼辦。海蘭珠摸了摸眉尖,有點疲憊:「皇上現在不舒服,我也不舒服。伊勒德就送到……清寧宮去吧。」

    薩娃抿了抿唇,過了半晌方回:「哦。」

    海蘭珠知道她在想什麼,覺得有點愧意,又辯解地說:「淑雅我也不帶回去,這總算公平了吧。」

    薩娃怎麼能反對呢。卻是偏過了眼睛,壓住一抹寒心的眸光。

    海蘭珠有點生氣了:「本宮不管了,由皇上處置吧,你叫人告訴皇上·本宮不候著了。擺駕,回關睢宮。」她也想把伊勒德留下來照顧,但是因為這小子剛剛傷害過淑雅,她實在不想看見他。也不想為了他再跟皇太極吵架,所以,乾脆誰也不管·先走了。

    在走之前,她找人打聽過皇太極的情況,知道並無大礙才離開。

    她已有著向皇太極認錯的心意,但為著面子不能這樣做。

    皇太極留在東暖閣裡休息,睡著了。福臨為了服侍還未走,聽說之前海蘭珠曾有過要把伊勒德送到清寧宮的念頭,便教下人趕快照辦。傳達消息給他的徐源非常擔心,報訊給福臨已經是徇私了,若還自作主張,也許會有大麻煩的。

    當初徐源和多爾袞勾結,多爾袞事發後,徐源差點便要暴露,是因多爾袞用激將法,使皇太極沒有發現徐源而保全了他的性命,所以徐源對福臨和莊嬪便有感念救命之恩的報答。現在福臨日漸崛起,所以徐源對他的態度也比往日更親密了。

    所以在有必要的時候,自然會做些安排,幫福臨哨探消息。

    福臨堅持:「大總管儘管依著我的話做,不會牽連到你的。

    你快些,莫等皇阿瑪酲再行事,那才真的成了自作主張。」

    徐源依了他。

    福臨看著徐源下去吩咐其他人。激動極了。以伊勒德的情況送到清寧宮裡,哲哲和孟古青一定會心疼死的。若是他發了燒,清寧宮便要分神照看兩個病人,責任和壓力就會更大。下人們也會越發仇視海蘭珠和關睢宮。

    這樣的行事,也會使得皇太極更加倍心。

    福臨想起剛才皇太極隨口一問的時候嚇出的冷汗,心想幸好老天相助使他總能隨機應變。

    那時候皇太極問他為何隨身攜帶著救心丹。福臨一怔便回身道:「兒子想著隨時有可能遇到皇阿瑪與皇額娘,還是備著得好。兒子已經習慣了,每日出門都會有所準備。只是兒子無能,未能安撫伊勒德和淑雅,竟使他們爭鬥負傷。兒子有罪。

    皇太極著實有些累了,便不想太過糾結。福臨將他扶在軟榻上睡下,除衣蓋被,然後守在一邊。

    等徐源回來說事情已經辦妥,伊勒德已交給蘇布達之後,福臨高興地點了點頭,同時暗示地向皇太極瞧了一眼。

    徐源便懂得了,越發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福臨一連守了兩個時辰,待看到皇太極翻身似是要醒了,忙起身倒了熱茶,放在桌上。然後靠過來跪低捶腿。

    過了片刻,皇太極果然醒了,經過休息緩和了許多,卻還有點迷糊,瞧見福臨未走很驚訝:「你一直守著?」

    福臨順和地點頭,起身取過熱茶來:「皇阿瑪。」

    正好入口的水溫可見貼心。皇太極喝了一半交還給他:「你辛苦了,怎麼不回去歇著呢。」

    「回去也無事。」福臨拿過衣服來幫皇太極穿戴,有點哀傷地一笑。

    皇太極便想起他「家有惡虎」,歎道:「一個側福晉倒成了霸王了。她額娘不是還在那兒住著。慶格爾泰難道也不管。」

    福臨歎氣:「四舅媽跟她本不親近,如何管得了。皇阿瑪恕罪,以兒子之見,諾敏那性子總要有人時常哄著才好。可惜跟前人都不夠伶俐。我身邊也沒個嘴甜心細的。以前倒是有,只不過······」

    皇太極眸光掃視:「你想說誰?」

    福臨賠笑道:「原本戴春榮倒很好,只是一點小錯,所以發落了。」

    皇太極想到剛才那碗茶,倒不忍拂了福臨的心意,也不記得戴春榮被發落到哪裡,便說:「隨你處置吧。」

    「謝皇阿瑪。」戴春榮是徐源的徒弟,抬舉了他,對和徐源親近也有好處。福臨接連辦成了幾件事,確是有用的。他一高興,手上便更快了,幫忙繫好了襟扣,又跪下來穿靴。

    皇太極的腳向前蹬,隨口問道:「你宸額娘何時走的。伊勒德和淑雅呢。文魁來過了嗎,他怎麼說。」

    福臨一頓,有些惶恐:「兒子並不清楚,不過聽徐總管說,淑雅還在這兒,伊勒德送到清寧宮去了。」

    皇太極驟然一驚:「什麼!?」

    福臨看到臉色大變,忙說:「您先別急,再找徐總管問清楚也不遲。」

    徐源正在安排人手,把一個小太監扯下去打板子。皇太極傳見的時候,才打了不久。徐源便忙著向皇太極稟明:「原本是宸妃娘娘說過要送去清寧宮,後來又說請皇上處置。奴才不知手下人竟這麼心急,直接便送過去了。所以正在罰呢。」

    已經送去,再要回來便不太方便。因為伊勒德的傷情已被哲哲知道,她怎麼可能捨得孩子離開身邊不管。皇太極顧慮到這些,歎口氣:「罷了,不要罰了。今天過節安生些吧。」

    「。」徐源本就是安排親近的人受刑,所以該怎麼做戲都不必詳細交待。見到這樣的結果,更加佩服福臨的判斷。便拿眼神點了點福臨,退下了。

    福臨也很滿意結果。偏是焦慮地皺起了眉頭,對皇太極道:「既是這樣,兒子必須到清寧宮去向皇額娘說明。免得她們誤會。畢竟兒子是當事之人,這是我當仁不讓的責任。兒子以為,最好還是把伊勒德接回來。畢竟皇額娘現在不方便照顧他。」

    「也好。」皇太極想到若是由自己派人出面,未免顯得偏幫海蘭珠。大約會傷害到哲哲,還是由福臨來說會緩和一些。便依了他,又叮囑道:「你宸額娘不是故意的,你千萬要說清楚,只是小孩子鬧彆扭引起的。還有,不要刺激到皇后。她現在身體虛弱,受不了打擊。」

    「兒子明白。」福臨低頭斂去唇邊微笑,退後數步而後踅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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