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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二章浪漫與親熱 文 / 葉庭芳

    雖然這樣喊只是提前並沒有喊錯,但於儀式之前便如此,就有了刻意的巴結。並不是親近的人這樣做,更有一種諷刺之意。而且是一個陷阱,若孟古青不受禮便是冷艷涼薄,若受了禮,便是不知規矩,貽笑大方。若是更嚴苛些,便有著藐視皇威之嫌。

    孟古青聞言一怔,更笑道:「妹妹盡舀我取笑,還有八個月呢,你倒比我急了。我知了,可是妹妹思嫁太甚了,若是那樣,我倒也明白為什麼妹妹會這樣想了。快起來,過來坐吧。」

    完琦身形一滯,絞緊了手裡的帕子。

    孟古青既挖苦了她,又受了她的禮,而她所做的,可真是自取其辱啊。

    不能這般便宜。完琦抬眸,強笑道:「瞧您說的,我提前恭維您倒不好了。難道今兒不是到我們家過生日的?阿瑪一心為了您和太子忙前忙後的。我都瘦了呢,他也未必知道。」

    嫁得不如意,自然心情會很惡劣。完琦配得乃是遏必隆的兒子顏珠,顏珠已是被皇太極御口欽定為日後最多成為一等侍衛和佐領,陞遷調任無有名額的傢伙,那些人上揣聖意,至多讓他做到三等便罷了。這都是因為完琦與之結親的緣故,顏珠怎麼會不恨她,又怎麼會對她好呢。便是娶完琦為正妻,卻也早已在婚前多納了幾名通房,連側室也是早早的排擬好了,等完琦入了門不久便會一一娶進來。

    完琦這一生都會在討好丈夫與公婆的陰影中過活。她把這筆賬自然記在了孟古青的頭上,也因著怨恨,之前同孟古青作對現在還不知悔改。

    孟古青賀其喜事,她先是表示了感謝,繼而摸摸眼睛,竟是落下淚來:「聽說他房裡倒有了好幾個人,我這回嫁過去。又沒有姐姐這般的手段,可怎麼好呢。唉,我們這樣的人,大約也只能是這樣的命運了吧。」

    男人在正妻之外再納些女人是很平常的事,就算是朱赫嫁給了索額圖,索額圖給予她足夠的尊重,也不會不納妾。這是他們慣有的思想,索倫圖是個難得的異數,卻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調教出來的。是因著孟古青從小便和他在一起,耳濡目染朝朝暮暮。再因著他的脾氣叛逆,受到很多阻撓反而更堅定了。

    這樣的際遇卻是羨慕不來的。完琦如此說,便是暗暗地把罪責派給了孟古青。是說自己的命運如此悲慘都是她造成的。偏又不是明明白白的講來,使她無從計較。

    孟古青卻只是聽著,並不說話。

    完琦便急了,又道:「奴才可真是羨慕您。連太子也舀捏得住。不過,男人的心誰說得清楚。今日如此專心,將來也未必就一輩子了。」

    酸言酸語,無論誰來挑撥,不必理會便是。孟古青依舊只是聽著。

    完琦只道是說中了,心想同為女人,孟古青到底是怕的。這使得她心裡終究找到了一點平衡,譏笑道:「倒是我多慮了,姐姐是何等身份。縱然將來太子有個行差踏錯的時候,姐姐也一定處理得乾淨,難道還能像我們跑回娘家不成?」

    孟古青聞言,便知昨日在頤和軒與慶格爾泰說過的話竟是傳出來了。這可真是快啊。莫非她們有聯繫?思想著,便是朝著完琦微斜了一眼。

    完琦自博禮入宮時便有巴結。自然亦是識得諾敏的,又有永安和淑哲的情誼。眾人來往之時亦是同仇敵愾,一心恨著孟古青。但這種情緒總不好大而化之的在孟古青面前表露出來。完琦後悔一時魯莽,忙自己掩了口道:「妹妹真是胡鬧,大約見姐姐來了太過欣喜竟失了禮數,還望姐姐不要怪罪,不然太子知道了,我可就慘了呢。我哥和新嫂子也不會饒了我。」

    和永安遠嫁的日子一樣,巴爾堪和德德瑪也在那一日,這樣算起來,便是九月二十六。孟古青想既然這麼說,大約完琦出嫁的日子也只在前後了罷,便笑道:「妹妹言重了,我也捨不得妹妹嫁人,到時還等著觀禮呢。」

    完琦卻是怕日子過得太快,見孟古青這樣說,心裡更難過了。卻是不好再挑刺,便是柔順地謝過了,回房去了。因心裡早有計較,便是教人哨探著消息,以便日後與慶格爾泰交換一些事情。

    再一會兒。索倫圖差人到這邊來請孟古青。孟古青便辭別了朱赫,去到巴爾堪的房中。剛一進屋,巴爾堪便行了跪禮,倒把她驚著了。

    巴爾堪尚以為自己是第一個向「太子妃」請安的人,行得鄭重其事。索倫圖站在一邊也是與有榮焉,悅極。孟古青不忍說明完琦之事,便只說謝過了,又說巴爾堪禮太重。

    索倫圖並不覺得,偏是說孟古青太過謹慎。其實這次出來,鄭親王府也都是已將她當作正式的太子妃。比從前更加喜歡和歡迎她的到來。

    孟古青想了一想,因為巴爾堪不是外人,便當著他的面直說了,叮囑索倫圖道:「你這樣我很擔心,片刻都忍不得,到處顯揚會惹禍的。定了婚期我們便不該再見……」

    「我不許你說。」索倫圖露出驚慌的神色,掩住了她的口。回頭瞪了一眼巴爾堪。

    巴爾堪在此之前已經提醒過他,卻是得了訓斥,自然不會在孟古青面前再提煞風景的話,卻也是為他們擔心著的。以索倫圖的性子,要忍耐是多麼辛苦又很困難的事啊。

    索倫圖溫熱的手掌執著著壓著孟古青的唇,直到確認她不會再提才鬆開了,緊張地等了一會才笑了起來。他已為他們的相處想到了辦法,卻是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表現。

    巴爾堪身為發小慣是懂他心思,瞧見這樣忙說要去廚房看看便避開了,帶走了一屋的下人。索倫圖這才闔上門,面紅耳赤地朝著孟古青笑。

    孟古青有點茫然,卻見他從袖中抽出了兩條澄黃色的絲帶來,尺寸剛好覆蓋住眼部,卻可繫於腦後。她一時怔然,呆望著它竟是不明白了:「你……」

    索倫圖走到她的身後,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當絲帶剛好遮住一切的時候,孟古青方才明白,這就是小八為他們著想的方式。正想著,索倫圖略有幾分得意的聲音自耳邊傳來:「投機取巧,難道我竟不會?不許見便不見罷,盲人摸象也使得的,這樣我們天天在一起,誰又可說我們見了面?到了夜裡,只管在弘德殿說話,誰也不知道。」

    關於弘德殿的記憶,因著這幾句話竟是全數倒湧出來了。孟古青想起夜宿在那兒避雨的經歷,便可歎人生奇妙。她與小八宿在那裡已有幾回,卻每一次都是為著避雨。對於他們而言,那是一個旖旎浪漫的地方。而今竟是升了級,更有著別樣的功用,成為相見的場所。

    雖然還沒有實施,孟古青的心卻已是為之怦然了。她也覺得這法子是極好的,雖然見了面,仍可說是未見,可以說話,卻不見實物。

    索倫圖也有相同的念頭,笑道:「我也知荒唐,可是偏是如此才得見面,能見一面說說話也好。」

    小八向來是這樣的,敢這麼說必是得了皇太極默許。有這樣的表現,孟古青確實心安了。一直以來,她都在擔心,卻是低估了他的能力。

    既是他都已打點好了,乖乖依從便是。孟古青感到幸福,竟是一時恍然,不知動作。

    待到索倫圖離了她,她才顧得上喘口氣,卻是把手貼在胸口,十分羞愧地安撫過速的心跳,而後抬手去揭絲帶。

    這時,她倒看見索倫圖已閉目綁好,樣子頗為安靜,便是靜守了一會兒,聽他說起心事也覺得恍然了。

    索倫圖說得激動起來,卻是有些想哭,因他和孟古青之間的不易並不是外人可以理解的,偏是因著而堅持努力著,很是不容易。

    今日是生日,若是這樣便引動了眼淚,教別人瞧著可怎麼好。孟古青不容他哭,忙說:「別這樣。」

    索倫圖不好意思多加捉摸,便只背過身去,等情緒稍微平和了些,方才解了絲帶,自己去找水巾洗臉。

    索倫圖亦是擦了半天,眼睛越發紅了,便有幾分結巴地說:「我,我去廚房。」他不敢觀察孟古青,自己跑了出去。

    孟古青等到沒了聲音才敢轉身,找到銅鏡看自己的臉也是紅得嚇人,癡癡地望了一會兒也是笑了,也是走出了房去。這之後她又想起,今天是小八的生日,原該送他生日禮物,且早已備好了,卻是這樣全數忘了。

    孟古青才出了巴爾堪的院子,便見著輝蘭和蘇泰找了來。都是來請安的。孟古青想起剛才的事,有點不好意思,便是問了聲好就不再多說了。

    輝蘭回京之前聽博果爾說過一些不滿的話,這會兒見了孟古青,亦不知是該提還是不該提。若不說便有了隱瞞之意,可是若說便是挑撥了。博果爾那些話並不好聽。他和博果爾一樣,要想成親還要等些年月,倘若因為這樣得罪了主子,怕是日後麻煩。

    左右為難,輝蘭到了孟古青面前仍是沉默。

    孟古青不知輝蘭的心思,又知蘇泰調教家裡的孩子一向是有手段的,便沒有過多的參與他們。等蘇泰說起前廳已排宴的時候,方才咬了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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