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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百二四章 蒙蔽情敵的福臨 文 / 葉庭芳

    壽安宮。

    烏雲珠躺在竹榻上,一時昏昏欲睡。自從滑胎之後,她的身子比從前更差了。幸好莊嬪不讓她侍奉,也有專門精於婦科的女官哈蘭幫忙照顧,每日不是吃便是睡,很少出屋。

    藥材不缺,可惜,在飲食上卻有艱難之處,因莊嬪是奉旨到此禮佛,廚房便不會佈置葷菜。烏雲珠坐小月子正是需要營養的時候,倒要偷偷摸摸的從外面拿菜。

    哈蘭因莊嬪之病為借口,每日去御藥房取藥,再和膳房的人交接,帶回一些熟食來。其間雖有碩塞的安排,做這些事也終究心虛。若是冬日裡一次性領了許多藏在屋中倒也無妨,偏是暑天裡經不得放,只好日日冒險。對這事哈蘭雖然嘴上不說,心裡卻也不自在。

    烏雲珠明白討人嫌了,所以很乖巧地說討一些冰來輔助儲放,免得她總是那麼辛苦。哈蘭便討莊嬪示下,以為莊嬪退燒為由弄了一些冰來。

    因此,烏雲珠的日子倒比之前好過些。只是身子虛又渴睡,瞧著十分可憐。

    恍惚中,居然感到有人在拿熱毛巾為她擦汗,睜眼發現福臨坐在床邊秀墩上,不由驚訝:「爺?」

    「聽說額娘見好,我過來看看。」由於烏雲珠在養小月子所以不曾開窗吹風,這屋子有些悶。福臨忍不得便打開一條窗縫,隨後向桌上指道:「帶了雞湯來,我餵你吧。」

    他拎過食盒取了湯盅出來倒了一小碗,捧到她眼前。

    烏雲珠只覺熱氣拂面,濃香之氣充滿鼻端,頓時感動得泫然欲泣:「奴才無能,沒能保住孩子。」

    福臨也是氣色欠佳,因傷心之故不願再提:「好好養著,盡快復原。不然我不放心。」

    烏雲珠乖覺地由他餵著湯,喝了兩口卻想起了海蘭珠:「宸妃可有疑心?」

    福臨心中一痛,看她臉上也全是悲慼之色,忙搖了搖頭:「不曾,她已信了。」

    烏雲珠聽了,呆呆地墜了幾滴淚在湯裡。

    為了確保真的滑胎,事先曾讓哈蘭配了些湯藥以輔助。宸妃是信了,可是她也著實吃苦。

    她原是千萬個不肯,只是礙於莊嬪所命才不得不從。幸而如今他們念著這分好處,若不是如此。她便是白白拿健康去糟蹋,又擔風險。如今看福臨態度不錯,多少得些安慰。

    喝了半碗湯。她又睡下了。福臨隨手放下碗,在一邊打扇子,不知不覺悃得頭一歪也靠在竹榻上。

    才不過片刻工夫,他迷糊地聽到外邊有人說話,辨聲似是小八和孟古青。嚇得忙去收拾。

    卻是遲了。索倫圖冷笑著推門:「我嗅到香氣了,是誰在裡邊?」

    門是鎖著的,福臨慌忙去開,賠著笑臉:「太子,是我。」

    索倫圖一見他便沒有好臉色:「原來是咱們的貝子爺啊,怎麼倒喝起雞湯來了?莊嬪可是在頌經呢。」

    福臨為難地回頭。見烏雲珠沒有醒便心道一聲萬幸。他拿身子擋著,不敢讓他們瞧見她在這裡,隨後出屋。客氣地笑著打了個千:「給太子爺請安,求您容我外邊說話。」

    索倫圖原是存著找麻煩的心思,看他如此謙卑且氣色著實不好,便動了意道:「也罷,另尋一處吧。你如今怎麼了。倒似病怏怏的。」

    福臨由他去說,全不在意。態度越發柔順了:「回您的話,並沒有什麼,只是回京路上傷口迸開了,一時不得好。謝太子爺關心。」

    倒回得滴水不漏。索倫圖想這樣看來再問那雞湯倒顯得自己小氣,便不說了。又問:「你傷得怎樣?」

    福臨假裝抬手欲解扣,又向孟古青瞥了一眼。索倫圖會意地對她說:「你先去看看莊嬪,我們等會兒就過來。」

    他們到得這壽安宮裡,原是被雞湯香味吸引先來了側屋,倒把正主兒莊嬪放在腦後。既想起了理當先有人過去照應以全禮數。孟古青點頭,向著另一邊而去。

    福臨見著她走遠,頓覺心上一輕,找了一處靠著抱柱解衫。

    索倫圖看到前胸疤痕蜿蜒,可怖至極,驚駭道:「這麼嚴重?」

    福臨眼圈一紅,似又想起戰場上的困苦,強壓悲痛合上衣襟:「都過去了,總算保住了這條命。」

    索倫圖想起哲哲友兄弟恭的教誨,感到歉意重重:「我實不知你這般艱苦。」

    福臨點頭,看他態度比從前很不相同,心想不如乘勝追擊騙得他信任,便指著前邊一處花廊:「太子爺,那處正是蔭涼,不嫌棄便過去一敘吧。」

    他知道小八雖然身處京城,對於戰場上的風雲仍是十分嚮往的。若能以此勾得心動,相信他為人便不再難。因引至廊下,他從懷中掏出乾淨的帕兒覆在廊階上,笑道:「您請坐。」

    福臨如今是貝子,倒把小八當成主子一般,比從前更恭敬了十倍。索倫圖聽了心裡一暖便依著他了,指了指另一處:「你也坐吧。」

    福臨坐在對面,安靜地眨了眨眼睛,隨後依他心願地說起了淮河之役。說到激動時竟是淚雨滂沱。

    索倫圖也聽得入神,且是熱血激昂,連連拍著手兒道:「著實精彩,恭喜你立下大功。可惜我同樣身為皇阿瑪的兒子,倒不如你得此機遇。」

    福臨嚇得立刻站起,垂手道:「太子何等矜貴,怎是我能比的。若是您也受此重傷,那還得了?太子千萬別再這麼說,叫皇阿瑪知道我便又多了一重罪了。」

    索倫圖見他謹慎過了頭,好笑也可憐,抬手示意:「坐下吧,我沒有再追究的意思,只要你安心為皇阿瑪辦差。別再像以前那樣,盡想些有的沒的。若再有下一次,縱使皇阿瑪天恩,我可是不能輕饒了。」索倫圖自是以為福臨還惦著玉露水的事要找他麻煩,乾脆恩威並施。

    福臨知他想得是這些,漸有上勾的徵兆,很興奮地點了點頭:「皇阿瑪和太子的恩典,我永遠銘刻在心。只是還有一事相求,您能否開恩?」

    索倫圖一怔:「你倒有膽量,說吧。」

    福臨訕笑道:「如今額娘降位雖然罪有應得,十二弟終是年幼,能不能求您在皇阿瑪面前討道口諭……」

    這些天莊嬪一直病著,雖是有意為之,當中也有博日格德的緣故。福臨為了她的身體才拿博日格德寬慰,今天莊嬪狀態見好,顯然跟這件事有著密切聯繫,因此福臨雖是極不情願,卻也不得不在索倫圖面前提起。

    索倫圖又是一愣,心想福臨這樣心寬?竟一點也不吃醋?比他不知又強了多少,當下有點不樂意便沒有說話。

    福臨察言觀色,明白他是多想了,忙笑著說:「我哪能不嫉妒十二弟,只是可憐他從小便沒了親娘,一直是我額娘照看,突然離開了她,他害怕,我們也於心不忍。不瞞您說,這幾日便悄悄容得他在這兒呢。額娘說情願再病幾日留下他,怕好了,倒要眼睜睜地送他走。」

    皇太極最在意孝子。索倫圖想想親情,也是心軟了,拍腿:「罷了,你們放心吧,這事,我去向皇阿瑪說。」

    福臨竊喜地起身跪了下來:「我替額娘謝謝您了,太子不計前嫌,請受我一拜!」說罷便叩首。

    索倫圖倒有些不自在。因福臨處處相讓又不見作戲痕跡他他很不適應,忙起身扶道:「何至於這樣,教別人瞧見,倒要說我欺負你。你如今又是貝子了,須得自重身份。」

    福臨曾被兩立兩廢,怎會不明白當中厲害,越是這樣越要謙卑至極,才能換得他的好感。

    失子後,蘇赫專攻海蘭珠,而他則務必在索倫圖身上花費心思。日後能否擴張勢力這一環倒很要緊。因著若總招索倫圖厭惡阻礙進階,他的一年之約便不利於如期完成。

    想著未來的幻景,福臨的心裡半酸半甜。正想著,卻聽下人報說莊嬪那兒已和孟古青說上了話,請他們過去。

    福臨明白這是莊嬪幫襯他的暗示,忙起身候著索倫圖先行,他在後面相隨。

    索倫圖見他戰戰兢兢感到可笑和惋惜,歎了一聲:「跟上來吧。」

    福臨笑應了。等到了莊嬪屋前又親手為他敲門,傳聲道:「額娘,太子來了。」

    門兒開著,敲門只為示意。莊嬪當然明白,即刻起身招待,虛弱地笑著:「太子安好,請先就座吧,地方小,倒委屈了您。」

    索倫圖聽她也這麼客氣,心想丟了貴妃之位到底不同了,也不知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忙說:「聽聞莊嬪娘娘身體欠安,特來看望。」

    布木布泰仍是莊貴妃時,他自可喚一聲「莊額娘」,如今降了位,自是有尊卑了。稱一聲娘娘也是應該。莊嬪雖然覺得刺耳,也只淡淡地一笑,為他引位。

    索倫圖抬眼看這裡的佈置和尋常庵堂差不了多少,心中顧忌頓消,又有了一分同情。這便說道:「娘娘身體不適,誦經之事或可暫時讓福臨代勞,不必如此辛苦。」

    莊嬪抬帕輕拭眼角:「難為太子寬宏,倒使我無地自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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