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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八章 要改變歷史 文 / 葉庭芳

    「他現在已經有烏雲珠了。」孟古青笑道:「他對烏雲珠越親近,他就離皇位越遠。」最好他們愛得死去活來讓莊妃頭疼。

    皇太極沒有處置鄂碩和董佳氏,而是順水推舟讓烏雲珠進了宮,便是存了三層意思。一來安撫了多爾袞的面子,讓他沒有話,二來福臨再怎麼也是個阿哥,他納了烏雲珠,鄂碩便不能再向多爾袞靠攏,這是個榜樣,做給其他人看,吸引更多的牆頭草,第三,這樣的處置分明決定皇太極對福臨的態度,福臨永遠不可能具備皇位繼承人的資格。

    「所以你安排了投票。」投票名單將為皇太極提供有力的參考,這是一石四鳥。吳克善大為感動:「好孩子,你懂得保護自己,阿瑪很欣慰。」

    「皇上要集權,內三院現在還沒有起太大的作用。」內三院是形同內閣的機構,然而現在決定性的仍是議政王大臣會議。孟古青想想後來的歷史,對吳克善道:「也許我們應該參考南書房和軍機處。這方面一時半刻不完,阿瑪,我還有很多地方要向您請教,畢竟,朝上的事,我不方便打聽。歷史變了,我也要更小心。」

    歷史變了,八旗的旗主勢力和背景也有所變動。

    兩黃旗原屬皇太極,皇太極的長子正藍旗旗主豪格去年年初染病,臥床快兩年了,基本上淡出人們視線。豪格庶長子齊正額現在十一歲,嫡子富綬七歲,皇太極以年幼為由,趁機將豪格的正藍旗收回自己手中,這是上三旗。

    下五旗中,正白屬於多爾袞,鑲白屬於多鐸。皇太極的二哥代善去年死了,他手下的正紅旗並沒有由第四子瓦克達繼承,而是被皇太極給了濟爾哈朗,濟爾哈朗同時掌握鑲藍旗。鑲紅旗本來屬於代善的長子岳托,但是岳托前幾年也死了,於是它被阿濟格以幫助瓦克達的借口竊有。

    這樣算,五對三,然而仍不可掉以輕心。

    處於下五旗的多爾袞一直想將正藍旗擠下來,讓正白旗成為上三旗,只是投票的事一來,他的計劃臨時被打亂了。

    有一些牆頭草因為這些事心志發生了變動,而大出風頭的多爾袞也不能過於貿進。

    如果這時候借鑒了南書房和軍機關的機制,或許對皇太極的斡旋會更有利。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吳克善點頭道:「我會將重要的人的生辰和背景寫給你。你放心,年年歲貢,我跟你額娘今年還是會等到四月份,給你過完生日才走。這樣,我就有足夠的時間和皇上探討,我會盡力的。」

    吳克善著,想起了濟爾哈朗,他久在科爾沁,若要插手京中之事,還是要借濟爾哈朗的手。

    「我的生日?」居然變成了四月,孟古青微怔片刻,笑道:「阿瑪,真是變了呢。」相比代善和豪格的遭遇,這點變動不算什麼。

    「是啊。」吳克善也笑了:「對了,還有一樁事極為要緊,種痘我有辦法了,是牛痘,我親自試過,有效。」

    「怎麼會。」孟古青很吃驚:「您親自試過?」

    「對,」吳克善理所當然地望著她:「天花早晚是個禍害,更何況,這次是因為老天安排。去年剛送完歲貢回去,你三哥就出事了,他一時貪玩親自去擠牛奶,結果,忘了手上有傷口。」

    吳克善的三子弼爾塔哈爾是最受寵愛的兒子,結果感染了牛痘。

    「是這樣?」相同的事例應當發生在一百多年後的外國人琴納身上,孟古青想想不免吃驚:「那真是太巧了。」

    「當時我不知道,還跟他一起哄玩了一會兒,結果,接觸到這頭牛大概二十多人,有十二個發病,也包括我。」

    「所以,阿瑪你安排了很多人試驗?」吳克善這樣謹慎,他若是胸有成竹,必然是由於實際驗證的考量。

    「七百多人吧。」吳克善了實話:「有男有女,有老的,也有小的。我請他們自願參加,結果每一個都平安,前前後後,驗了快一年。」

    心有靈犀。這次吳克善趕來京城,哲哲和皇太極也正要他幫忙解決天花。

    既然如此,或許一切真的是天意。

    這是一件好事,同時也代表著重任在肩,畢竟這次接觸到種痘的人當中會有皇太極最愛的兒子,索倫圖。摸著石頭過河,最不能出事的是他,如果他出了事,一切皆休。

    孟古青想想,主動地提起:「阿瑪,你沒在奏章上明吧,額娘想必捨不得你這樣做。她還好嗎。」

    「她還好,不過她的確很害怕。」吳克善想到心愛的妻子阿藝思,歎息道:「她怕八阿哥萬一出事,會連累你。」

    「怕我一無所有?」孟古青心中流淌過暖流:「阿瑪,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這次種痘除了幫助八阿哥解決大患之外,也可能兩全其美呢?」

    「哦?」吳克善見她話中有話,忙問:「你想什麼?」

    「我看到姑姑和多爾袞,」孟古青起宮道上相遇的那一幕,偷偷地問吳克善:「你知道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為什麼會那樣。」

    野史中的傳,孝莊和多爾袞從來都是情深意重,怎麼彷彿有深仇大恨,相逢如陌路?

    「這個我也不清楚。」刻骨銘心,吳克善眼前立刻閃過一些飛影,卻只是惋惜地拍拍她的手:「這個不是你該管的,孩子,別碰他們的事,不安全。」

    「是。」自相矛盾的回答分明代表著隱瞞,孟古青一問不得,忙道:「好,阿瑪,不這個。咱們來談談三哥吧,他現在還好嗎。今年多大了,定親了沒有啊?」

    「十二。」親生女兒問兒子的年紀,多少有點可笑,然而發生在被改變的歷史中,便成了理所當然。吳克善想了想,又道:「還沒有,唔,你想什麼?」

    政治婚姻往來於科爾沁和京城之間習以為常,孟古青想著弼爾塔哈爾的生平,笑道:「沒什麼,隨便問問。」

    「你是不是想問……」吳克善剛剛想起什麼,院門外響起了動靜。

    是花盆底的聲音,哲哲和阿藝思來了。

    吳克善趕快站起來,孟古青也是,不一會兒,有人到屋口傳報,他們趕快出去接駕。

    「來了?」哲哲穿著松花色暈綠緞繡飛蝶夾氅衣,頭戴暗紅寶石團花,見到他們微微一愣:「聊了很久嗎?」

    「皇后。」吳克善跪著回:「這孩子皇上和您的教誨,奴才聽癡了。」

    「呵呵。」恭維的句子誰也不會嫌多,哲哲很高興地:「你和阿藝思總是這麼氣,快起來吧。」她回身望望,溫婉的阿藝思也陪跪在地:「都起來。」

    穿著妃色暈紅納繡纏枝芍葯氅衣的阿藝思,像一朵寧靜的花,她站起來,雙手不自覺地放在身側摸了摸,唇兒微顫,眼中含水,她很激動。

    當著哲哲的面,她不可以跑到孟古青的面前抱緊她,但她的眼神已經在告訴這孩子。

    孟古青點點頭,微近了一步,卻只淡淡地道:「額娘。」

    「你們聊吧。」哲哲很是善解人意,微笑道:「本宮先走了,晚上,皇上賜宴。」

    哲哲帶走了下人,一家三口謝了恩,阿藝思快奔幾步,擁住孟古青不放。她終於哭出來:「我的孩子」

    「額娘。」孟古青不知該怎麼安慰她,骨肉分離就算是恩典也是心痛,她忙道:「我也想你,不要哭。」

    「不許試。」阿藝思抬眼看見吳克善,她很快明白了:「牛痘我不許你試,我也不許八阿哥試,你們都不能試,太危險了」

    「可是,皇上會問,皇后會問。」孟古青想得很快,對她道:「額娘,就算是多爾袞,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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