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美文名著 > 清穿之得添福後

龍騰世紀 第一章 片場穿越 文 / 葉庭芳

    福臨趁著興致又要了一次,烏雲珠的情形方才好些。

    她已經不大哭了,只是裹緊了被子滾到裡面,不理他。睡在外側的福臨只得對著背呆望了一會兒,才愣愣地道:「對不起,烏雲珠。已經這樣了,要不你先睡一會兒。咱們的事,朕跟博果爾商量……」

    結結巴巴的,他抬手摸摸紅透了的臉,慌得很。心想,一個時辰前烏雲珠剛進來時也還沒有這樣。怎麼成了事,反而怕起來了呢。

    福臨由著她了,拉好自己的被子,情不自禁地閉眼,結果,博果爾的影兒闖進腦子裡。他不由地咳一聲,嗓子更發乾了。

    「茶,吳良輔……」他咕嚕著就要叫人,才喊了一半,突然覺醒不能讓人進來。

    聽見的烏雲珠羞恥地低嗚著,肩膀動了動。他連忙又:「別怕,朕自己去倒,哎喲」

    真巧,低垂的皇帳裡,突然伸進來一隻胳膊,剛好伸到眼前。

    福臨心抖了一下,腿動了動,向後躲,那人的另一隻手卻已經撩開帳子,現出刺目的明黃色,痛了他的眼。

    「皇上,口渴了吧。」孟古青端著茶望他,笑瞇瞇地鬆了手。

    「皇后?你,你怎麼,你怎麼來了,怎麼沒人告訴我?」福臨只得接在手裡,拉被子坐起來,慌亂不堪。

    黃昏時分的乾清宮,特別是東暖閣,孟古青很少在這時候光臨。

    今天的她,還是這麼鮮亮。梳著乾淨利落的元寶髻,尖尖的翹著,身上艷麗的龍鳳雲紋比甲,是霸道驕傲的明黃。兩道柔軟的秀眉下,清亮的眼睛微微瞇起。

    她是一隻弓著爪兒,蓄勢待發的貓,盯著「老鼠」呢。

    什麼值得這麼高興,抓奸嗎?福臨有點怵地咽嚥唾沫。

    早不來晚不來,在這要命的時候。

    「哦,想給皇上驚喜,就沒讓他們吵你,在外邊等了一會兒悄悄進來了,皇上果然在睡覺啊。」孟古青湊近了,摸摸他露出來的胳膊,甜甜地笑了:「這一身好看吧,新做的,再過幾天生日的時候穿,先請皇上賞鑒賞鑒。」

    「好,好看。」烏雲珠還在床上睡著,幸好剛才趁機蒙住了頭,蓋得很嚴。福臨向後面瞟瞟,戰戰兢兢地笑:「皇后,皇后……」

    「我不走。」孟古青凌利的目光掃過那些亂七八糟的衣裳,笑意更深地伸手搭上福臨的肩:「在外邊有些悃了,皇上的床鋪還沒收拾,剛好,也讓我睡會兒吧。」她摸摸頸兒,就要解扣。

    「哎,哎」要死,別過來福臨手一搖,茶潑到後邊去了,包在被子裡的烏雲珠哎喲一聲,趕快咬住唇。

    晚了。孟古青當即鬆了手,眼睛比剛才更亮,大驚小怪地喊出來:「刺?來人,快來人」

    「皇后,皇……」福臨扔了茶碗,隨便抓件衣服在腰上一圍就跳下床,來捂她的嘴:「別叫,別叫」

    孟古青張嘴就咬,向外跑喊得更響:「來人」

    「皇后」咬出血了。顧不上的福臨躲開,改抱她的腰:「不是刺,求你啦,別叫」

    「是嗎。」孟古青風風火火地轉身,隨手在他腰上拉一把,「遮羞布」掉了。

    「哎,你」果然是來抓奸的,福臨又悔又怒地去撈衣服:「滾,滾出去」

    「哼。」孟古青毫不理睬,趁這機會早已回到床邊,去拽烏雲珠。

    「唔。」被子被搶過去一半,烏雲珠拚命擋著臉,一雙白腿露出來,嚇得直哆嗦。

    「還不是刺,這『刺』還是個女的,我看看長得怎麼樣。」孟古青饒有興致地觀賞著,抬手去揪被頭。

    「好疼,我受傷了好疼」尖尖的指甲撓過了臉,烏雲珠像只受傷的小獸,忍受不了地喊起來:「cut我不演了」

    抽離性的句子,瞬間打斷一切,原來,這不是三百多年前的紫禁城,這是2012年橫店的片場,大家在拍戲呢。

    就要一氣呵成了,真可惜。導演拍拍手,不無暴躁地叫道:「『烏雲珠』你怎麼搞的,每次都是你。」

    「我受傷了。」「烏雲珠」委屈地摟著被子遮蓋身體,指著臉上的紅印給他看,「導演,孟青她是故意的劇本上沒這段,她自己加的,公報私仇」

    戲如人生,孟青扭頭無辜地眨眼,一臉不解地問導演:「李導,她我是故意的,你看見我是故意的了嗎。」

    「唉。」導演搖頭歎氣,最怕的就是演員把戲外的恩怨帶到戲裡來,特別是帶投資來劇組的「關係戶」,和有資歷的演員變成情敵,這就更難辦了。

    上星期在劇組下榻的酒店,孟青親手抓奸,將於敏敏這個小三堵在床上,而背叛了她的恰恰是扮演順治的男友徐濤。人生如戲,在這部歌頌董鄂和順治的電視劇裡,他們三個人的關係,就這麼微妙地變成了戲裡的模樣,可是必須持續到它拍完,才能分道揚鑣。

    中學時於敏敏曾經追了徐濤三年,當初她家裡還沒有發財。如今她帶著投資來劇組,徐濤也就跟著變了。

    一切彷彿天經地義,水到渠成。可是沒有人看到孟青的眼淚。她好像全無影響的將所有激情都放在了戲裡,她的戲越來越精彩了,身為女主角的於敏敏倒成了陪襯的笑話,每次受到的「報復」,也變作不可錯過的談資。

    晚上空閒,散場吃飯後,新、浪的「微訪談」8點開始。

    「來來,看看微訪談。我們這齣戲是邊拍邊播的,觀眾的意見很重要。」演員們圍坐著,年輕的副導打開手提電腦,笑嘻嘻地將微訪談的內容讀出來:「你們回答,我來打字,第一個問題,『小豬愛吃西瓜』問皇后娘娘,什麼時候把那對姦夫淫婦弄死,看得太氣憤了,孟古青要給力啊」

    「哈哈」真是太巧了,圍坐著的同事們紛紛去看「姦夫淫婦」。

    徐濤一言不發,於敏敏紅殷殷的臉更燙了,心想明明是歌頌「他們」的電視劇,怎麼會變成這樣?

    觀眾的心很難琢磨,同事們的眼睛轉來轉去,看個不停。副導咳嗽一聲,問道:「皇后,你怎麼?」

    「本來就是,我再給力那不是把他們燒得影兒都沒了?」孟青輕鬆地剝著桔子,眼也不抬。

    「哈哈」一語雙關,大家興奮地指指點點,更熱烈了。

    「哼,某些人不要入戲太深,以為自己真的是皇后哦」於敏敏忍不住出言敲擊。

    「不一定,不定我上輩子真的是孟古青呢。」著它,孟青的腦中閃過一些深刻的片段,那是她的秘密,她反擊地笑道:「不過,如果我真的是她,我肯定不會選福臨當丈夫,福臨能當皇帝也不過是運氣好,要是海蘭珠的兒子沒死,他一輩子都當不上。他算是什麼東西,連自己弟弟的女人都搶,也只有烏雲珠才能把他當個寶,也對啊,姦夫淫婦嘛,只有他們才是天生一對。」

    「你」於敏敏握緊拳頭,惡狠狠地瞪著她。徐濤趕快拉住,柔柔地叫道:「敏敏」

    大家見狀都來勸,就這麼散了。第二天的孟青接到的劇本裡,卻突然多出來一場打耳光的戲。

    到化妝室親自通知的徐濤,難堪又為難地跟她商量:「我輕點打,用借位,你頭低一點就可以躲開。」

    「不用。」這場戲拍的是帝后吵架,跟上一場是連著的,劇情是福臨在夜裡趕到坤寧宮跟孟古青大吵之後決定廢後。原來的設定只有皇后和順治兩個人,現在突然將夜戲變成白天的戲,又加進了烏雲珠的戲份,很明顯是因為誰。

    明明是刁難。正好副導經過,瞭解情況後立刻:「什麼,亂加戲,不許加。」於敏敏的戲很差,跟她搭戲非常的累,如果臨時發揮更是不可想像的。

    「沒關係。」孟青無所謂地聳聳肩,對徐濤:「告訴於敏敏,她加,我也加。只要到時候你們接得下來,我就奉陪。誰喊停,誰認輸。」

    她完就走了出去,留給他灑脫的背影。

    「孟青。」徐濤驚訝極了。他知道,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更加難過。

    小三的報復是不可捉摸的,於敏敏的出場偏偏卡在孟青挨耳光的那瞬。她一次次的出錯,徐濤就會一次次的重來。沒有多久,已經打了三次。

    徐濤是真打,而不是他所的「借位」,這個可恥的男人,臨時變卦了。

    他一邊打,一邊丟臉地往旁邊看,孟青轉過頭去,站在屋門邊的於敏敏得意地揚起了下巴。

    他們都是故意的,孟青揚手對工作人員們笑道:「沒事,再來。」

    「哦。」副導咳嗽著:「大家換個方向,敏敏注意一點,不要擋鏡頭,徐濤站過來,好,開始」

    「你是不是故意的。」入戲了,徐濤著順治的台詞:「皇后,你一定要將這件事鬧到皇額娘那兒去嗎?你沒想想後果有多嚴重?」

    「皇上對不起我,對不起博果爾的時候都沒有想過,現在憑什麼要我想?」孟青呵呵冷笑著:「博果爾還活著呢,你這樣對他,你不怕有報應嗎?」

    「報應?」看見半邊紅腫的臉,徐濤有點心疼地咬了咬唇,不由自主地將戲外的感情帶進來:「反正我會娶她的。你再哭再鬧也沒有用,因為我要廢了你」

    「那我剛好回科爾沁,這個破地方我早就不想待了」孟青突然揚起了手,順著他的眼角掃去。

    「啪」臨時加的戲就這麼降臨了,徐濤頓時眼冒金星,踉蹌地向後退,鼻頭熱熱的,一抹果然是血。

    他被打傻了,咽嚥口水,不知道什麼才好,步步近逼的孟青像一頭豹子,指著他妙語連珠:「福臨,你能當皇帝,那是因為海蘭珠的兒子死了,你靠著科爾沁,靠你的皇額娘爬多爾袞的床才把你爬上來的,你是什麼東西,你要不是皇帝,博果爾早就把你打死了,不要臉的蠢貨」

    「放肆,你住嘴」徐濤也入戲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回擊

    幽幽的一巴掌,擊在孟青的臉上,緊接著昏頭轉向的暈眩,漫如潮水般襲來。

    無數的碎影在飛,熟悉的,陌生的,見過的,沒見過的,就像一根繩勒在腰上把她往回拽。

    時光匆匆地隨著向後退,一退不知多少年。再醒過來的時候,孟青的頭好疼。

    抬手摸摸,她突然被自己嚇到了。她的手變得好小,變得好像幾歲的孝子。

    動了動唇,才咳嗽一聲,在床邊的兩三個女孩子立刻過來,驚喜地叫道:「格格醒啦,太好了」

    「什麼。」嘀咕的聲音,不是漢語,卻聽得懂,孟青有點發蒙:「什麼?」

    「奴才伺候您。」當中的圖雅走過來掖掖被子,愉悅地回頭吩咐同伴:「快去請太醫來看看」

    剩下的兩個丫頭應著趕快出了屋。孟青昏昏沉沉地瞧不清,哼了一聲:「去哪兒?」

    「去請太醫來瞧瞧,格格,您可算是醒了。」圖雅嘗試著扶她:「主子,要喝點水嗎?」

    主子,太醫,格格?這三個稱呼連在一起,孟青恍然還在戲中,心血來潮,很想試探她,一把抓住了手,委屈地叫道:「頭暈。」

    「剛醒過來是這樣的。」圖雅有點難過地拿帕子抹抹她的臉,歎道:「您迷怔了這些天,奴才們一直叫喚著您呢,也算是靈驗。」

    「是嗎。」剛好問問。孟青挑起了話頭:「你們怎麼叫我的。」

    「這。」圖雅有點為難,很快清楚地答應了:「叫了名字,叫孟古青格格。」

    「嗯?」天啊,真的戲如人生,變成了她?孟青驚訝地把手壓在心口上,很快又再試道:「原來是這樣,幸好我沒事了。福臨呢?」

    「九阿哥在宮裡呢。」圖雅聽她應話,才放心地鬆口氣,又道:「您也太偏心了,光問九阿哥,八阿哥就不問問。」

    「八阿哥。」那是海蘭珠的兒子,也是皇太極心尖上的肉。可是按年紀,他應該早就死了。莫非有變故不成?孟青想想自己在片場時過的話,突發奇想地問道:「對了,八阿哥多大了?」

    「六歲了。」雖然這麼問有點奇怪,圖雅還是很痛快地答她:「您怎麼了?」

    「現在,現在是什麼年份?」六歲,孟青想想,不對呀,不是半歲就死了嗎。

    「崇德十一年啊。」總是問奇怪的問題,圖雅的心慌了,再道:「主子,您該不是燒糊塗了吧?」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