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玉?」老皇帝帶了關心的語氣忘情的喊著,慌忙伸手一邊幫其輕拍著後背,一邊帶了自責的表情碎碎念著,「好孩子……你是無辜的……」
「是啊!」上官婉凝根本不去理會冷璞玉的反應,更沒有將冷華堂冠冕堂皇的一番說辭放在心上,冷華堂做了一輩子戲,到頭了他還是不肯相信任何人,「冥王當真是無辜啊,一無辜就無辜了十八年之久,從出生就被您扔給了那個有名無權,最最討厭容妃娘娘的皇太后,之後冥王自覺不受你待見,跟了天國大將軍上前殺敵,多次九死一生,好歹撿回一條命來,為的就是能博得皇上您多看兩眼,後來您還真是厚待冥王殿下,只可惜您看的不是他的政績,更不是他的戰功顯赫,反而看中的是他那張像極了容妃娘娘身前的臉!」
「你住口!」冷璞玉強忍著心口的疼痛,帶了喝斥的語氣喊著。
「我偏要說!」上官婉凝咬牙切齒的反聲說著,「冷璞玉,在南疆與敵人殊死立博的人時候你是何等的威武不屈,滿身傷痛沒有一寸完好肌膚的時候,你又何曾眨過一次眼皮,連死你都不怕,你為何就不能把自己窩藏了十八年的苦痛埋在自己的心裡?」
「上官婉凝,請你不要了忘了,他——」冷璞玉伸出一根白皙而又堅挺的手指,直指著身前的冷華堂喊著,「不僅是我冷璞玉的父親,更是這大天國的萬人敬仰的皇帝!」
上官婉凝冷哼,「虧你說的出口,群臣某逆,朝堂群臣結黨營私、貪官污吏橫行,這叫萬人敬仰?機關算盡,一心只想著玩弄手腕伎倆,鬧得整個大天國文武百官不和,這叫萬人敬仰?百姓民不聊生、哀聲遍野,揭竿起義之人處處可見,這叫萬人敬仰……」
「啪——」冷璞玉唔得上前兩步,不等上官婉凝把話說完,一記響亮的巴掌,結束了她正慷慨激昂的一段說辭,「說夠了沒有?」
上官婉凝本能的捂著一邊被冷璞玉打過的側臉,眼神中充滿憤恨和鄙夷。
「來人,將這個瘋女人拉出去,張嘴二十!」
身後,冷華堂一張臉早就由白變綠,似乎對上官婉凝的那段話還沒有完全消化過來。
沒等冷華堂完全反應過來,便有兩個長相幾分眼熟,身型修長的侍衛快步走了來,麻利的將上官婉凝拖了出去。
「快逃啊,敵軍攻進來了!」
上官婉凝剛被兩個侍衛連拖帶拽的從大殿門外走了出來,便看到整個皇宮落跑的宮女太監密密麻麻,上來圍攻的精衛更是圍得水洩不通。
「識相的快點放開我,否則姑奶奶要你們好看!」上官婉凝努力的擺脫著兩個侍衛的束縛。
「識相的你就給本公子老實點,否則本公子要你好看!」
耳畔傳來一聲最最熟悉不過的邪魅而又帶了磁性的男聲,上官婉凝猛的一驚,本能的側轉過頭去看,明媚赤眼的陽光之下,真的是那張邪魅不減、魅惑傾城的絕世美男,一雙迷人的鳳目中泛著滿滿的愛意和漣漪,密而長的黑色睫毛瞇成了一條迷人的直線,嘴角勾著一抹慣見的邪笑,「女人,你好狠毒的心,把孩子扔給本公子一個人不管,自己跑來皇宮攀龍附鳳!」
「夏侯長夷?」黑衣適時的鬆開了上官婉凝那邊的束縛,上官婉凝起身,反手被眼前的男子緊扣在了懷裡,兩張修長的身軀纏繞在一起,上官婉凝眼神流淌出萬般的衷腸和無奈,「真的是你?」嘴裡說著,一隻手已經不自覺的撫上了對方一邊白皙的面頰,兩行熱淚不自覺的簌簌落下,他既然過來,定是得到了自己要爹爹某逆的消息,只是他又怎麼知道爹爹要反呢?
難道是黑衣?剛剛在餘光之中,似乎覺察到黑衣看著自己的眼神裡,似乎帶了些許的心虛,或許真的是他將金光寺禪師的傳話說給了夏侯長夷才對,憑夏侯的敏銳察覺,只要跑去金光寺稍稍一問,便一早猜到了自己的想法才對。
夏侯長夷笑意加深,一時間恨不得將懷裡的人兒努力揉進自己的身體裡,再也不想讓她離自己而去。
「蠢女人,既是想要報仇,本公子便幫你一起來做,不許你再孤零零的一個人做傻事,以後不可以再離開我了,知不知道?」夏侯長夷說著,表情中寵溺更甚,伸出一隻修長的食指,完成鉤狀,極盡挑逗的勾了勾上官婉凝小巧的鼻骨。
上官婉凝破涕為笑,「對了,我爹爹怎麼樣了,你有沒有見到他?」
「放心吧,上官伯伯很快就要進來了!」夏侯長夷定定的答著,一臉的勝券在握。
上官婉凝聽後,心裡放心很多,只是覺得夏侯長夷因著自己的事情也參與了其中,終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你……這樣因為我一個人,參與了天國的事情,會不會?」
夏侯長夷明瞭上官婉凝的意思,淡淡一笑,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更何況,是天國不守盟約在先,本公子也沒必要對他們客氣!」
上官婉凝聽的糊塗,但隱隱覺得好像夏侯長夷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瞞著自己,眼前又是動亂之時,此處不是久待之地,只得淡淡的點頭應著,「那就好!」
「黑衣!」夏侯長夷低聲吩咐著,「我們分頭行事,你負責去引開冷璞玉那個大笨蛋,本公子負責去監視冷華堂那隻老狐狸!」
「可是……」黑衣似有話要說,夏侯長夷一張俊臉一沉,嚇得黑衣緘口不敢再提。
「還不快去!」夏侯長夷冷聲喝著,黑衣無奈,一個飛身,消失的無影無蹤。
夏侯長夷一把拉起上官婉凝跑去了一個隱蔽安靜的小門。
二人輕喘著氣息,須臾。
「婉凝?」夏侯長夷柔聲喚著,眼神中全是寵溺和不捨,「你要聽話,待在這兒那兒也不許去,待會事情料理完了,本公子會親自過來接你,聽到了嗎?」
上官婉凝聽的一頭霧水,他這不是要自己在這兒等著避難嗎,可是自己大仇未報,爹爹和老皇帝的勝敗未明,自己怎麼可能安心的待在這兒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