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上官婉凝行過叩拜大禮，冷華堂慌忙上前兩步，一把拖住她將要拜倒下去的柔弱身子，眼神中裝滿複雜的神色，一眨不眨的直直盯著上官婉凝看了些許，只把上官婉凝看得頭皮發麻、渾身極不自在。
「從今以後，上官婉凝已死，現在站在朕面前的是新進的秀女——上官柔！」老皇帝不緊不慢的說著，似乎早有預料，然上官婉凝卻聽得一頭霧水，一時間沒弄明白他到底什麼意思！
新近的秀女，不就是供皇帝選妃的女人，那這老頭的意思，就是要自己做他的女人？
天啊，這是怎麼個邏輯，這樣細算開來，這老皇帝豈不是走了這天國最不齒的爬灰？
不對，就算這老皇帝要爬灰，自己又有何能耐吸引到他會因著自己的緣故做出這等見不得人的事來，試問自己雖然長得算得上秀色可餐，但也沒有到那傾城傾國、禍國殃民的地步？
「呃……」上官婉凝表情中帶了試探，「臣妾何德何能，能攀附這秀女的名聲，唯恐被他人得知了後情，若連累了皇上落得個晚節不保臣妾便罪該萬死了？」
老皇帝面色一喜，剛剛還以一個兒媳的身份自居，聽她話音一轉改口叫了皇上，那就是說她有接受的意思，「無妨，只要你肯願意，餘下的事情朕自會料理！」
「臣妾惶恐，庶難從命！」上官婉凝依舊是一臉的疑惑和不解，她不知道老皇帝如此作為，到底所謂何事，難道簡單的幾次見面，老皇帝就開始明珠暗投，老早就有了爬灰的念頭。
老皇帝冷笑，伸出兩隻冰冷的指腹踮起上官婉凝細長而又滑嫩的下巴，雙眼瞇成一字型，帶了些許的回味和挑逗，「一看到你，就讓朕想起了某人，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靈魂附體？」
某人？上官婉凝心裡咯登一下，很自然便想到了傳說之中的萬柔兒，冥王的母親。難道冥冥之中自己真的沾惹了柔妃的靈氣，莫不然為何重生之後，似乎很多事情都沾惹到柔妃的氣息，她的雪酥糕、她獨用的那款香料、她的兒子、還有此刻老皇帝口中所說的她的神韻……
「難道……」上官婉凝故意隱去心裡的疑慮，很是淡然的循聲問著，「是柔妃娘娘！」
老皇帝笑的鬼魅，「朕果真沒有看錯，雖然是兩張完全不相似的臉，但你們的神情和聲音，幾乎同出一轍，上官婉凝，難道那就是上天故意安排過來，代替柔兒來親近朕的嗎？」
「那皇上是否應該也要問問臣妾，願不願做這個替身？」上官婉凝語氣冰冷的應著，表情沒有絲毫的慌亂，似乎這筆交易對她而言，可做可不做。
「女人……」冷華堂帶了冰冷的神色與其對視著，「你沒得選！」
「可臣妾不怕死！」上官婉凝嘴角輕啟，淡淡的說著。
「你不是剛從牢中產下一子嗎？」
「原本就是個禍害，眼下還正愁著該如何處置了他！」上官婉凝憤憤的說著。
老皇帝雙眼一瞇，似乎早已得知上官婉凝和夏侯長夷在獄中的情形，當然，與此同時他也確定了那孩子真正的身份，所以，上官婉凝料定，他絕對不會出手傷了那個男嬰，畢竟他是孩子親生爺爺，虎毒不食子，更不用說是隔代親了。
「那……上官明志也不怕死了？」冷華堂帶了玩味的語氣反聲繼續說著。
上官婉凝面色一沉，終於提到了自己的父親，這一招她早就料到，只是沒想到他會因著自己的緣故，牽扯到爹爹的生死，似乎這在重生之前，根本沒有見過的事情。
「皇上……」上官婉凝帶了些許的動容，既是沒了芽兒，爹爹當然成了自己唯一割捨不下的牽絆，所以，自己有責任照應爹爹的周全，「爹爹對我大天朝一直是赤膽忠心，一生戎馬沙場，身上更是傷痕無數，若因著臣妾的緣故牽扯到爹爹身上……」
「上官明志執掌大天國三軍虎符，如今南疆境地也算相安無事，可他卻把守眾軍遲遲不肯歸營，你說，這是一個赤膽忠心的大將所為？」
「皇上……」上官婉凝唔得拜倒下去，表情比之剛才更加緊張幾分，「爹爹定有什麼說不出的苦衷，才會不能帶軍回城，上官婉凝敢用項上人頭保證，爹爹對皇上之心，絕無二意！」
老皇帝冷笑幾聲，雙手掐著腰身，冷聲說著：「有沒有二意，就要看你如何選擇，想必上官將軍此刻正等著你行刑的消息，興許兩日之後，他已經趕回了京城也未可知，呵呵呵……」老皇上說完，一張臉笑的幾近扭曲，上官婉凝一顆心卻開始撲騰亂跳，他什麼意思，難道爹爹真的正往這京城趕來，糟了！
「怎麼？」老皇帝似乎看出上官婉凝內心思緒很是波動的樣子，帶了挑釁的語氣問著，「開始害怕了？」
「你之所以要將我三日後凌遲處死，就是想讓消息散播出去，引得爹爹入局是不是？」上官婉凝抬頭，目光凜冽的問著，眼前這個中年男人，似乎比自己的想的還要過分，他不僅狡猾，而且比任何人都要卑鄙。
「有沒有聽說過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臣妾受教！」上官婉凝眼神呆滯的點頭應著。
「那……」冷華堂聲音輕的鬼魅，和一地皎白的月光極其相稱，「現在朕是該叫你上官婉凝呢，還是……上官柔？」
上官婉凝抬頭，起初進來之時，就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不想一番對峙下來，自己連死的資格都沒了，眼神之中全是絕望和淒涼，「那臣妾可以和當年的柔妃娘娘一樣，寵冠六宮、隨心所欲嗎？」
「女人？」冷華堂面色一沉，看著她一雙眼眸之中不解的神色，帶了提醒的語氣說著，「別忘了，你只是朕不小心發現的一個替身，你沒有資格跟朕談任何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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