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仙人……」上官婉凝繃緊神經的聲聲喚著,只覺得那道人的身子已經變得僵硬起來。
他死了,他真的死了,只是夏侯長夷沒了他,會不會更覺得失去了希望,會不會再次變本加厲的找自己麻煩。哎……
「娘娘?」彎月將上官婉凝從無端的感慨中叫醒,「手下該怎麼做?」
上官婉凝起身,略一沉思,低聲道,「把他送回夏侯府吧!」
「那娘娘呢?」彎月帶了擔心的接口說著。
「無妨,本妃認識回去的路!」說著,上官婉凝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像個幽靈般信步朝前走著。
翌日清晨,上官婉凝剛從床上爬了起來,就聽門外人聲鼎沸,吵鬧聲不止。
「小雲?」上官婉凝一邊往身上套著衣衫,一邊朗聲衝門外喊著。
好長一會兒,小雲才慌慌張張的推門走了進來,又快速將門掩上。
「怎麼?發生了什麼事?」上官婉凝淡淡的問著,似乎對此很不上心。
小雲尷尬的一笑,慌忙上前幫上官婉凝整理著衣衫,「沒什麼,只是王府那邊有人來請,說王爺催著王妃趕快過去!」
「哦?」冷浦澤回府了,看來皇后平息了此事,不知靜妃和沈若蘭做了多少退步,才換來今天的安寧,只是這安寧又能支撐多久,一向出手闊綽、花錢如水的皇后,豈能放過這手心裡自己跳進來的兩隻肥魚,「出了什麼事?」上官婉凝依舊不冷不熱的問著。
「呃……」小雲帶了躲閃的笑,咬了咬下唇道:「奴婢不敢說!」
上官婉凝會心一笑,指著小雲的腦門嗔道,「在本妃面前還有你不敢說的道理,只怕是不好意思說吧!」
「啊……」小雲帶了驚歎的語氣說著,「難道?」
上官婉凝帶了玩味的眼神看著眼前正想入非非的小雲,「既是猜了出來,就不要說,還是先說說外面的那些人是誰?」
小雲會心一笑,跟隨上官婉凝到梳妝台前,拿了梳子一邊幫她梳著頭,一邊語氣平靜的訴說著,「她們說王爺昨夜從宮裡出來,半路遇到刺客偷襲,不小心傷了不該傷的地方,太醫在府上守了大半夜,今早趕去靜妃娘娘處回話,靜妃娘娘聽說王妃一直在商舖照料生意,甚少回府,一聽便從頭到尾的將娘娘數落一通,本來今早要讓娘娘過去受訓,眼下王爺重傷未癒,靜妃娘娘便派人放出話來,要娘娘您今天一早務必回府落住,一定照料王爺的傷勢和起居,若有分毫差池……」
小雲後面的話募得嚥了下去,不敢再說下去。
上官婉凝冷哼道:「要有分毫差池,就立刻廢了本妃是嗎?」
「娘娘?」小雲唔得停了手裡的動作,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上官婉凝轉身,語氣恢復到以往的冷靜,嗔道:「傻丫頭,本妃有沒生你氣,你跪著幹嘛?還不快起來幫本妃梳頭!」
小雲很是機靈的起身,麻利的幫上官婉凝攀著高聳的飛天髮髻,整個人看去精神許多。後又畫了個淡雅的妝容,淡抹胭脂,兩腮潤色得像剛開放的一朵瓊花,白中透紅。簇黑彎長的眉毛,一雙流盼生光的眼睛,黑白分明,蕩漾著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身穿粉紅色的繡花羅衫,下著珍珠白湖縐裙,細看去如雲中仙子、傾國傾城。
出門果真有幾個公公和丫頭在門外守著,有一搭沒一搭的講著上官婉凝和冷浦澤的事情,上官婉凝故作一臉謙遜的走了過去,真真領教了靜妃娘娘傳來一通口訓。
待幾個鬧事之人離去,上官婉凝又慢悠悠的用過早膳,才命小雲去備車,準備回府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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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
「娘娘?」
上官婉凝一隻腳剛踏進正殿,屋子裡錯綜遍佈的眾人紛紛俯下身去行禮。
一直以來,上官婉凝只要手裡賺了銀子,定會拿出一小部分,分賞給府裡和商舖作坊的下人們分級別進行犒賞,很多人明裡暗裡受過上官婉凝不少恩惠,所以,不管上官婉凝到了哪裡,再是不聽話的下人,也會擺出一副很是恭敬有禮的樣子,表現出自己的一份忠心。
商舖和府裡的,無人不知,只要攀上王妃娘娘的垂青,日後定當飛黃騰達、前途不可限量,這就是傳說中的貴人和活菩薩。
「都守在這兒呢?」上官婉凝掃視眾人一圈,表情中漾著暖笑。
眾人依舊俯視著地面,不敢抬頭。
「都累了一夜,留下兩個當值的,餘下的回去休息吧!」說完,側目,看向一臉疲憊之象的小德子,朗聲吩咐著,「德公公,你安排一下!若是這般守著,府裡的下人一個個倒下了,誰還能為王爺守夜?」上官婉凝的語氣中帶了淺淺的責備之意,但眾人卻聽得別樣的舒服,折騰了一夜,總算等到菩薩降臨了。
側立在內室門口的小德子,雖被上官婉凝在大庭廣眾之下訓斥兩句,但卻表現的格外聽話,就連表情中都看不出有絲毫的不樂意,其實其他人折騰大半夜,可自己卻折騰了兩天一夜,若論休息,自己是第一個最最想休息的人。
繼而很是恭敬的應著,「是,奴才這就去安排!」蹣跚著步子正要轉身。
「慢著!」上官婉凝突然又輕喝著,將小德子又喚了過來。
「安排完當值的丫頭,德公公也會去歇著吧!」上官婉凝帶了點滴的同情之色,「眼下商舖的事情還算不多,本妃今日在府上守著便是!」
「謝娘娘!」小德子帶了滿滿的感激之色,忽覺肩頭一陣兒輕鬆,忍不住眼前出現一張舒適的大床,恨不得現在就跳上去。
再次轉身,步子快了許多,手執浮塵一臉凝重之色的開始安排府裡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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