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著薄荷湯,李出塵來到牧錦修房門口,湊巧西門洛拓和晏修兩人正站在屋簷下。剛才的不歡而散,讓西門洛拓對著李出塵有些許的尷尬和無法開口。而李出塵也想到了西門洛拓剛才的舉動,對著他也只當做視而不見。對著晏修點了點頭,李出塵便入了房中。
看著牧錦修有了些意識,但渾身依然滾燙,李出塵又取出了自己用糯米和丸研製的牛黃丸,搭配著剛熬製的薄荷湯,給牧錦修服下。想到薄荷能幫助牧錦修這病,源於李出塵偶然想到了清朝詩人的一首詩:薄荷蘇產甚芳菲,咬鼠花貓最失威。洩熱驅風清面目,鮮脫髮汗轉樞機。種分龍腦根偏異,葉似金錢力豈微。症見傷寒和蜜擦,管教舌上去苔衣。李出塵心想,這薄荷湯雖然比不上現代所使用的抗生素,但也是清熱的良藥,對於牧錦修的病症絕對是有莫大的好處。
「出塵…」晏修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怎麼了?」李出塵看著晏修入內卻不見西門洛拓。
「這是你的?」晏修右手拿著的正是李出塵不小心留下的手札。
「嗯。怎麼了?」望著晏修的表情,李出塵只覺有什麼不妥。
「也許,它能解釋端木明揚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對你不利了。」
「什麼?」李出塵不明白晏修這話是什麼意思,從晏修手中接過手札,李出塵再次翻閱起來。
「這手札……」拿在手中,李出塵覺得手札有些不一樣。
「我不小心打濕了手札。沒想到卻發現了它隱藏的秘密。」晏修指著手札的最後。
李出塵從來不知道,這手札還藏著秘密,趕緊翻到了最後……
「出塵。」晏修想問她打算如何處置這事兒。
「晏修,西門洛拓還在嗎?」李出塵略微著急道。
「他下山了。不過應該沒走太遠。」晏修如實回道。
「幫我照顧好牧錦修,我去去就回。」話一撂那,李出塵便拿著手札跑了出去。
太陽光暖暖地滲透雲層。山野道間纏繞的雲霧參雜著太的金色光芒,美的讓人心動。一身黑衣的西門洛拓走的有些懶散,他費足了功夫才上的山為的就是見到李出塵。人是見到了,可是卻與他所想要的結果背道而馳。他們之間不再是存在縫隙,而是隔了一道鴻溝。
「至少,她沒事。」西門洛拓自言自語的安慰著自己,深吸氣的往鳴嘯城中趕去。
山路陡峭。李出塵顧不得渾身疲憊跑著,微涼的山林卻讓李出塵滿頭大汗。
「西門洛拓!」看到前方的黑影,李出塵喘著氣使足了勁叫喚道。
「出塵?!」西門洛拓以為是幻覺,轉身卻見她真的在眼前。
「小心。」一個不穩,李出塵險些摔下山澗。索性的是西門洛拓眼疾手快將她扶住。
「西門洛拓,我有件事要你幫忙去辦。」李出塵倒吸一口冷氣,無暇顧及兩人現在曖昧的舉止。
「你差點掉下去!什麼事讓你這麼著急?」西門洛拓的心跟著被揪了一把,他想斥責卻滿心的不捨。
「你看看這個就知道了。」李出塵拿出手札交給西門洛拓。
一看,西門洛拓的臉色就變得嚴肅起來。「你想我怎麼做?」
「既然趙柯尚讓你回鳳翎島接應郭淳耀和端木明揚他們,那麼我希望你能將手札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端木明揚。」想到師傅對自己多年的栽培和養育,加上這手札的所說的事情,李出塵真心的想要勸阻端木明揚。
「好,我答應你。不過至於他信不信。我可不敢保證。」西門洛拓和端木明揚交過手,也深知端木明揚聰明過人。越是聰明的人就越不容易說動,即使這件事的真相確實如此……
「嗯。」李出塵也知道端木明揚是個多疑之人,想要他單憑一個故事去重新接受一個『仇人』並不容易。
西門洛拓看著李出塵淡下的眼眸,亦是不知如何寬慰。良久的沉默就這樣悄然的隨著時間往前淌。這公事都說完了,那麼私事又該如何?
「趙柯尚手段毒辣。郭淳耀詭計多端,你一定要小心應付。」李出塵低著頭,她擔心西門洛拓會有危險。
「嗯,放心吧。怎麼說鳳翎島也是我的地方。」西門洛拓柔聲回道。
「但是他們人數眾多…萬一有什麼意外,無論事情的成敗你都要先保住自己。」李出塵抬頭凝望著西門洛拓。即使計劃失敗了也沒關係,只要人活著就可以重新開始。
李出塵的關切就像是為西門洛拓枯竭的心房湧入了一道甘泉。他無法克制自己,一步上前便將李出塵抱在了懷中。「我以為,我們再也回不到以前了。謝謝你,出塵。」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李出塵有些不知所措,聽著西門洛拓的話語,她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心意。西門洛拓這麼做,無非是為了自己。想到這李出塵便輕輕拍著他的背,就像安撫一個孩子一般。
「出塵,我們還能和從前一樣無話不談嗎?」沒有了彼時的傲氣,西門洛拓的似是請求。
聽著李出塵有些心疼的回道:「傻瓜,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沒有人可以代替。」
聞言,西門洛拓露出了笑容。他早已不奢望更多,她這話已經是對他最大的仁慈和肯定。
「出塵。」幽幽的聲音由遠及近,李出塵望著上山路上赫然多了一個人。「淳軒。」
聽見李出塵的名字,西門洛拓鬆開了手臂,剛一鬆手離莫言便上前藉著說話的時機將兩人巧妙的分隔開來。「沒想到,西門也在這。」
「西門洛拓給王上請安。」西門洛拓單膝跪著行禮。
許久,李出塵都不見離莫言正眼看西門洛拓,一直跪在那。「王上。」刻意提醒著王上,他這才恍然大悟的對著西門洛拓慇勤道:「瞧寡人這記性,快起來吧。」
西門洛拓自然知道,眼前這王上是吃味了,這才故意讓自己難堪。「西門不打擾兩位了。」說著瞥了一眼李出塵,兩人互相點了個頭便當做了告別。
看著人去,李出塵不免還在想著端木明揚一事。目光也隨著西門洛拓許久。
「人都走遠了。」離莫言饒有醋意,看著李出塵不捨西門洛拓的模樣打趣道。
「王上怎麼來了?」李出塵並沒有察覺,看著突然出宮來此的『郭淳軒』疑惑道。
「寡人再不來請你下山,還真怕這的主持收了你這女弟子,寡人豈不是少了個好王后嘛。」離莫言說著饒有佔有慾的牽起了李出塵之手。
「王上這是說笑呢,玄靈寺又不是庵堂。」李出塵癟了癟嘴,對離莫言的話有些介意。
「晏修呢?」看著李出塵不樂意,離莫言立刻轉了個話題問道。
「在寺裡幫忙照顧牧錦修呢。」說著李出塵偶然地看到了王上眼裡一霎那的震驚。
「既然來了,寡人可得好好去拜拜菩薩。」說著,離莫言拉著李出塵往玄靈寺走。
離莫言一走,身後化身便衣的侍衛至少有個數十人也跟著往寺裡走。打量著大部隊不做聲,李出塵漸漸黯淡的瞳孔並沒有被察覺,眾人皆隨著離莫言的意思肅穆而上。
「參見王上。」晏修得知王上駕到立刻出門迎接。
「你們聊吧,出塵先告退了。」不由分說,李出塵留下兩人自徑往牧錦修的客房走。
離莫言倒也不急,盯著晏修的眼色讓晏修有些不自在:「王上有什麼要問的嗎?」
「哼,寡人讓你來保護出塵你可記得?」離莫言冷冷的問道。
「臣當然記得。」晏修聽出了『郭淳軒』指責之意,立刻下跪道。
「既然記得,又怎麼會讓出塵一個人下山?」離莫言覺得,眼前的晏修也不是那麼可靠。
晏修語塞,西門洛拓並不是外人,李出塵與他見面根本就不會有什麼危險。細細尋思著晏修似乎隱隱知道了『郭淳軒』生氣的原因。「臣有罪,還請王上責罰。」
「罷了,這次就放過你。下不為例。」離莫言說著揮手打發了晏修。
瞧著離莫言若無其事的與主持說話,晏修不禁替自己捏了把汗。伴君如伴虎,『郭淳軒』已經變了。
臨近晌午,離莫言坐在飯桌前遲遲不見李出塵出來,心底的不爽驟升。晏修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生怕一開口就引火燒身。片刻,張小潯盈盈而入對其道:「給王上請安。姐姐說牧公子高燒反覆需有人在旁照料,就不過來吃了。」
晏修小心翼翼的看著『郭淳軒』,只見他不緊不慢的站起來說道:「既然如此,就把這桌移到出塵那吧。」身旁的侍衛一聽,立刻七手八腳的動手。
張小潯沒想到王上如此『癡心』,滿懷欣喜的引著眾人來到了牧錦修房門口。眾人的腳步聲剛到門口,張小潯就見李出塵一臉不爽的堵在門口。
「姐姐,王上知道你沒吃就把午膳給你搬過來了。」李出塵聽著張小潯的話並不覺得開心,對著人群簇擁著的離莫言有些不領情道:「王上的美意出塵心領了,牧錦修的病需要靜養,不宜這麼多人打擾。」
當著眾人的面,李出塵這話赤~裸露o的拂了一代君王的面子。晏修看著『郭淳軒』陰雲密佈的臉不禁替李出塵擔憂起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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