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非禮勿視。我們這麼做,不太好吧。」李正澤同董小宛隱蔽的站在側門入口偷偷的看著兩人的動靜,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母親還會做這樣的事兒。
「咳咳。走吧,為娘有事要你去辦。」董小宛輕咳著帶過了兒子的質疑。心底卻腹誹起來:這怪不得她,要怪也是你們不爭氣的倆兄弟!她都這把年紀了也沒抱上個親孫子,好不容易小兒子有了個門當戶對的姑娘她當然要操心了!
進了書房,董小宛收起了方才放鬆的表情:「你帶著這信馬上去趟玄靈寺找牧錦修。」
「這麼突然去找牧公子,為什麼?」李正澤好奇問道。
「溪妍這次來鳴嘯城,是為了靈淵城數萬難民來找糧食的。」董小宛一臉凝重道。
李正澤已對靈淵城的境況有所耳聞,董小宛一說他便知道了夏侯溪妍此番前來的主要目的:「夏侯城主是想與牧府做買賣?那我們大可將……」
「噓。」董小宛制止李正澤繼續說下去:「檯面上,牧府的產業都到了千靈門和頤親王府的門下。但是,牧錦修可不是這麼笨的人,即使為了贖罪他也不會那麼容易就把家底都亮出來。更何況,當初我與他約定的不過是租賃關係。」
「不是五十年嗎!還早著呢,如何經營在於我們啊。」李正澤心繫難民,也不管做不做賠本生意。
「經營在於我們,但權力還是在牧錦修手中。你以為,牧錦修住在寺裡就什麼都不知道嗎?那些牧家人可沒那麼好對付。」長時間的接觸讓董小宛越來越覺得牧家產業的科學性。間接的也知道了牧錦修比世人傳聞中還要精明能幹。商業天才,非牧錦修莫屬!
「好,我明白了。」李正澤將信收起來,對董小宛意思有了瞭解。
「要動之以情。」董小宛最後叮嚀道。
「嗯。」李正澤不敢怠慢。立刻騎馬飛奔玄靈寺。
「這麼快就一年了……」董小宛看著兒子遠去的身影有些茫然。
玄靈寺,百年風雨。山後的楓葉林還是老模樣,不同的是在楓葉林的湖畔多了一座小木屋。前頭井井有條的菜園告訴路過的香客這裡住著人。映襯著橙黃的夕陽,佇立凝望的修長背影倒映在湖面,美如墨畫。
「錦修!我釣到魚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劃破了畫卷的恬靜。
回眸,是一身絳紫色趙霓裳,此刻正左手拿著魚竿右手拎著跳動的魚兒:「牧錦修,你輸了!我釣到魚了!我真的不用魚鉤掉到魚了!」
半年前,趙霓裳費盡心機找到了隱居在玄靈寺的牧錦修。為了重新贏得牧錦修的心。趙霓裳也跟著住在了楓葉林裡。牧錦修無法容忍趙霓裳耍得他們父子團團轉,不能接受她的蛇蠍心腸,不想再被趙柯尚牽著鼻子走!所以對趙霓裳總是保持著視而不見的態度,這令她非常惱火,可偏偏牧錦修又是個軟硬不吃的傢伙。一怒之下趙霓裳一把火便將剛建好不久的木屋給燒了個精光。當時的牧錦修正在釣魚。看著燒起來的屋子折斷了魚竿,冷冽的對著趙霓裳道:「如果你能不用魚勾釣上魚,我就原諒你。」
牧錦修越發冰冷的態度一度讓趙霓裳感到絕望,當她心灰意冷想要離開時,在玄靈寺找主持開解,主持說相遇便是緣分,俗人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而後又將一個故事講給了趙霓裳聽,聽完讓她一下子重新振奮了精神。原來玉國的傳說裡真的有一個老書生不用魚鉤也能吊到魚。
趙霓裳出了寺門就好像脫胎換骨一般。帶著人替牧錦修重建了木屋後,她將隨從統統打發了回去,獨自一人留在了楓葉林陪伴牧錦修。無論牧錦修以什麼態度對她,她都微笑以對。每日,最多的時間就是坐在湖畔釣魚,風雨無阻。
牧錦修現實一怔。隨後面無表情的進了屋。趙霓裳立刻追了進來:「牧錦修,我釣到了!你看!」趙霓裳將魚兒舉得老高,生怕牧錦修會看不到。
「夠了。」淡淡的二字讓趙霓裳有些惶恐。
「你應該明白的,無論你糾纏多久,你我都不會有結果。趙公主!」牧錦修雙眸緊閉道。
「不,是你說的。只要我不用魚鉤釣上魚,你就會原諒我。」趙霓裳雙眼噙著淚道。
「我沒有恨過你,又談何原諒。你走吧,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牧錦修立在窗前,淡淡的月光透過空中樹葉縫隙照耀下來,斑斑駁駁。
「呵呵,我還以為你是真的想挽回我們之前的感情呢!原來是我太天真太傻了!這半年多來,你只是想看我不斷的出醜和耍著我玩!」趙霓裳高高的手緩緩放下,心中的溫暖漸漸消散在了夜色裡。「牧錦修,我恨你!我會恨你一輩子的!」重重的摔下魚竿和魚,趙霓裳奪門而去。
抬頭的月亮依然那麼明朗,身邊的夏風卻陡然變涼。牧錦修轉身拾起地上的魚竿和魚,放在桌上微微出神。
「哈哈,終於等到了!」不知何時,屋子裡出現三四個壯漢。
「你們想幹什麼?」牧錦修凝眉瞧著四人團團將自己包圍,順手抓起桌上的魚竿。
「等的爺鬍子都長長了,公主總算走了!」左邊的男子一臉抱怨道。
「少廢話,幹掉他就回去交差!」中間的男子一臉猙獰道。
趁著四人一擁而上之際,牧錦修瞄準其中最瘦弱的男子狠狠一竿戳去,男子措手不及捂著臉踉蹌的倒在小竹凳,強大的撞擊讓小竹凳散了架,牧錦修抓住空隙拔腿就跑。
「他娘的!居然敢玩兒陰的!給我追!」猙獰的男子立刻亮出大刀帶著人往外追趕。
「別跑!」方才倒在地上的男子臉色掛了彩,鮮血滴滴答答的掉在地上。看著牧錦修往楓葉林跑顧不得臉上的傷就立刻追了上去。
樹葉婆娑,風過耳畔傳來沙沙的聲響。牧錦修沒命的往前跑,身後的四個男子一邊破口大罵,一邊窮追不捨。
李正澤姍姍來遲,一看小木屋裡的狀況心中暗叫不妙。走至門口環顧卻找不到一個人影。
「血!」李正澤低頭發現了地上的血,一直斷斷續續的延伸向楓葉林。確定了方向,李正澤立即跟蹤著足跡進了楓葉林。
跑著,牧錦修隱約看到了玄靈寺的燈火。但身後緊追而來的敵人讓牧錦修一個不小心跌了一跤。
「看你往哪跑!哼哼!」男子逼近,月光裡刀鋒的寒光朝著牧錦修砍來。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將守門的小沙彌驚醒:「誰啊!大半夜的!」
一打開門,只見一位公子背著另一位公子面色緊張:「我朋友受傷了,還請小師傅去請主持替我朋友診治診治。」牧錦修吃力的背著李正澤焦急道。
「先進來再說吧。」看著背上的男子左肩不斷的流血,小沙彌立刻幫襯著將人抬起了客房。
沒一會兒,主持便來到了客房:「牧施主,這是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救人要緊!」牧錦修喘著氣,看著因為救自己而受傷的李正澤不禁擔心。
「這是……阿彌陀佛。」一眼,主持便認出了李正澤。
「大師,他是為了救我才被他人所傷,無論如何請您救救他。」牧錦修雙手合十行禮道。
「放心吧,你且去外頭稍等片刻。」主持查看了李正澤左肩的傷,隨即命人去燒了熱水並拿來了金創藥。忙碌了近一個時辰,主持一出房門便瞧見了心神不寧的牧錦修。
「師傅,他怎麼樣了?」四下無人,牧錦修對著主持的稱呼都變了。
「阿彌陀佛!放心吧,只是失血多了些並沒有傷及要害。」主持對著牧錦修回道:「究竟是誰要對你下手?」
聞言,牧錦修低下了頭。那幾個人的話語間分明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是趙柯尚!
「怎麼了?」主持瞧著猛然抬頭的牧錦修問。
「沒什麼,師傅他什麼能醒?」
「已經醒了。」主持看著牧錦修往裡走又叮嚀道:「不要談太久,他需要休息。」
「多謝師傅。」牧錦修對著主持行過禮回到房中。
床榻上靜靜躺著李正澤瞥眼瞧見牧錦修入內便想起身:「牧老爺!」
「李公子有傷在身不可隨意亂動!」牧錦修倒了杯茶遞給李正澤:「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
「謝謝。」李正澤右手接過茶對著牧錦修道。
「應該是我謝謝你猜對。如果不是你及時出手相救,也許牧某已經命喪黃泉了。」牧錦修一回想起那千鈞一髮的一幕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李公子,我牧某欠你一個大人情。」
「牧老爺客氣了。」李正澤看著眼前的牧錦修,想來母親交代的事情應該有了七八分把握。
「你也不用叫我牧老爺了,李公子還長錦修幾歲呢,應該是錦修尊稱李公子為李兄才是。」聽到李正澤喊自己牧老爺,牧錦修心中便想起了辭世的老父親。
「牧…兄弟客氣了。」李正澤一笑,兩人之間的尷尬自然而然的少了一分。兩人其實都認識,只是沒有這般深交而已。
「對了,李兄怎麼會在楓葉林?」
「實不相瞞,正澤是奉了家母之命來請牧兄弟幫忙的。」李正澤毫不隱瞞眼前的男子道。(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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