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退下吧。」郭淳軒屏退眾人後走向珠簾後的寢殿。他想著李出塵應該等了很久了吧。
藉著昏黃的燭火,郭淳軒看到負手而立的男子:「是你!」
君心難覓情如夢,守得雲開見月明。李出塵換回了自己的衣裳,聽小德子派人來傳話說郭淳軒已經回了乾坤宮後便來了乾坤宮:「王上。」小德子敲著門卻沒聽見郭淳軒回應。
「王上,您歇下了嗎?」李出塵看著屋裡的燭火亮著,可郭淳軒卻始終沒有應聲實在奇怪。推門而入殿中並沒有什麼異常,李出塵走近床榻便看見郭淳軒早已熟睡。李出塵替郭淳軒蓋了被子便和小德子兩人退出了殿中。
「娘娘,您不留下了嗎?」小德子挽留離開的李出塵道。
「不了,王上今日累壞了,你好好伺候吧。」說著便回了自己的住處。
寂靜的夜色隨風浮動,時而皎潔時而陰鬱。「出來吧。」床榻上原本睡著的人一下子便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隨著他的話,屏風裡閃身出來一人便是不惑,他吃力的拖著的正是不省人事的郭淳軒。
「君上,要怎麼處置?」不惑架著郭淳軒請示道。
「帶他回離國。明日起,我會代替他在玉國活下去。」離莫言低沉的聲音響起,手輕抬著郭淳軒的下巴:「易容之後,帶他出去。」
「那郭月霖那邊,怎麼辦?」不惑對郭月霖早就看不順眼,而她更是不知死活的想要加害自己主子。這已經令不惑產生了殺意。
「這件事我會處理。記住,不要讓任何人接觸他。」離莫言叮囑著不惑,眼神卻望著郭淳軒。其實他自己也不確定,這樣做是對是錯……
拂曉的清風給夏日的清晨帶來涼爽。一大早董小宛就入宮。李出塵睡眼惺忪的接待了自己的母親。「娘親,有什麼事兒嘛?」
「昨日,王上可說了什麼?」董小宛敲邊鼓的問著李出塵。
「淳軒一回乾坤宮就睡了。我們什麼都沒說。」李出塵想著如實道。
「以後得改稱呼,不能隨口喚王上的名諱。」董小宛蹙眉,即使郭淳軒再寵愛出塵,她也不能直呼其名。
「哦。」雖然不適應,但李出塵知道在這宮裡生存這是規矩,必須遵守。表面上這王宮裡當家作主的是郭淳軒,但私底下就連身為九五之尊的郭淳軒也會被條條框框所束縛。王宮就是一個濃縮的小社會。這裡頭生活著形形色色的人,從宮人婢女到三宮六院的妃子,誰都不會是省油的燈。更厲害的是,許多人為了向上爬都會踩著他人的屍體……
「既然郭淳軒不提,那咱們就主動去問。」董小宛的話讓李出塵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娘親。這王上剛登基,要辦的事兒太多。」
「再多的事,也沒你們的婚事重要。」董小宛有些急切。郭淳軒已經順利登上的帝王,那麼他也該兌現對自己的承諾,迎娶出塵了。
「娘親,婚事不急。眼下王上的王位還不穩固,郭淳耀又聯合外敵虎視眈眈……」
「這跟你們成親有何關係?」董小宛昨日一夢,以至於她現在非常迫切的要將兩人的婚事給辦妥了她才安心。
「娘親。」李出塵對著董小宛撒嬌的喚道。
「俗話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王上早就到了娶妻生子的年歲。你們事得抓緊了。」
「夫人說的極是,是寡人的錯,沒有給出塵一個交代。」聞聲,母女倆齊刷刷的望向門口。一身明黃色龍袍的『郭淳軒』笑盈盈的入內。
「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郭淳軒』作勢扶起兩位。
「既然王上聽見了,那麼就請王上體諒老身愛女心切……」董小宛說著又向『郭淳軒』福身道。
「只要出塵點頭。寡人立刻命人去置辦婚事。」『郭淳軒』說著深情的望向李出塵。
「我……不用那麼著急。王上你忘了曾經答應過我的話了嗎。」李出塵對上他的目光,只一眼就覺得有些不同以往,好陌生的感覺。
「出塵!」董小宛不禁有些責備,這麼好的機會她為什麼不點頭答應下來。
「好,一切聽你的。」郭淳軒和李出塵之間到底說過什麼,他又答應了出塵什麼?離莫言暗忖著卻又不敢問李出塵。生怕這一問便露出了馬腳。
「既然如此,那老身就先告退了。」董小宛是有些生氣,但看著『郭淳軒』盯著李出塵的模樣便識趣的給兩人留下了單獨相處的空間。
「娘親。」李出塵想要留下董小宛卻沒能如願。
也不知道是董小宛吩咐的還是大家都會看臉色,李夫人一走屋子裡的宮人婢女也紛紛退了出去。一下子就只剩下了李出塵和離莫言兩人面面相覷。
「我以後還能叫你淳軒嗎?」看著四下無人,李出塵放下了心中的負擔幽幽問道。
淳軒…沒錯,他現在是利用郭淳軒的容貌和身份活著。離莫言有些受傷的望著李出塵,他許久都沒見過這樣溫柔的李出塵了。
「嗯。」離莫言模仿著郭淳軒的聲音竭力偽裝道。
「謝謝你,淳軒。」李出塵微笑著撲進離莫言的懷中蹭了又蹭。太好了,他沒有變。
看著李出塵掛在臉上的笑容,離莫言說不出的諷刺和揪心。
這一頭,董小宛剛到宮門口就瞧見不惑騎著高頭大馬,身後跟著離莫言的馬車在眾多士兵的帶領下出了宮。
「奇怪,離莫言就這樣走了?」董小宛有些猜不透,離莫言在玉王宮等了這麼久,最後卻一聲不吭的走了?!可能嗎?不僅僅是董小宛那麼想,宮門樓子上,一聽元山說離莫言要回離國的郭月霖也來到了宮門口一探真假。
「發生了什麼事?他這麼急的回宮?」郭月霖問向身邊跟來的元山。
「聽不惑的意思是太君上身子不濟,君上擔心便提早回了去。」元山也是今早出門遇到不惑收拾行裝才知道的此事。
「原來是這樣……」郭月霖望著車馬隊伍,心中拿捏不定。離莫言突然離開打亂了她剛想展開的計劃,眼下要怎麼辦才好?找誰來代替離莫言……
「公主,這裡風大,還是早些回宮吧。」元山擔心郭月霖小產過後的身子便催促道。
「你為什麼不回去?」郭月霖瞧著卑躬屈膝的元山便覺頭疼。
「我,我是因為公主啊。」元山說著緋紅了臉。
郭月霖看著元山的扭捏只覺噁心,甩了甩袖子也不顧元山叫喚便匆匆的跑下了城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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