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出塵姐說過,越是聰明、考慮周全的人疑心就越重。萬一上官斯容知道因為哥哥嫂子收留肅襲月一事而將他們納入太子一黨,那豈不是成了亂臣賊子?!何孝坐在馬車裡,心中暗忖著,心底便愈發的的不安起來。
「孝兒,到了,還不下車。」何岱下了馬卻遲遲不見何孝出馬車在外催促道。
「哥哥我有事要跟你說。」何孝思前想後,覺著肅襲月的事至少先跟何岱通個氣兒才好。
何孝剛要張口,城主府的管家就出來迎接兩人:「兩位裡邊請。」
「咱們先進去拜見上官兄吧,有什麼事兒回去再說。」何岱說著就跨步入府。何孝雖然心急如焚但也只能暫時收起了話茬,硬著頭皮跟了進去。
等到何岱兄妹在前廳裡落座家僕們上了茶水,管家才賠笑著說道:「兩位稍等片刻,我家公子還有些瑣事要處理。」
「不急不急,我們冒然造訪已經是叨擾了。」何岱和氣道。
一夜過後,雖然被囚禁但肅襲月和小菊的生活與往日在何府沒有太大區別。肅襲月不能離開房間,但小菊卻可以借口照顧肅襲月而出入。看樣子,對方並不急於處置她。思忖著,肅襲月便打算找個機會讓小菊逃出去。
「哎喲……」一陣陣叫喚成功引來了看守的大漢。
「怎麼了?」光頭大漢看著肅襲月一臉痛苦的模樣有些不知所措。
「小姐,她她要生了!」小菊配合著肅襲月表演道。
「什麼!」光頭大漢一聽更是亂了手腳,這生孩子的活兒他可一竅不通。
「快。快請穩婆啊~!」小菊著急的對光頭大漢說道。
「這…」光頭大漢有些猶豫,主人可沒說可以請穩婆。
「大哥,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小菊看出了光頭大漢猶豫不決。更加賣力的遊說請求。
「等會兒我給你去請。」最終大漢還是不忍心看著肅襲月如此掙扎,鬆口答應。
「不行啊,再等下去恐怕肚子裡的孩子就有危險了。」小菊知道這會兒只有大漢一個人當值。這是最佳的機會,等他們人一多她可就插翅難飛了。
「這不行,我走了誰來看著你們。」大漢立刻警覺不妥協道。
「大哥,我去請穩婆。您放心吧,小姐在這我一定跑不了的!求求您了!」小菊說著便跪在地上朝著大漢猛的磕頭。
「哎喲喂,你別介啊,你家小姐還得你伺候著呢。」光頭大漢看著小菊額頭殷紅的血有些惶恐。主人吩咐毫髮無損的看著兩人。要是小菊這模樣被主人看到必定會挨罵的。想著抬頭瞧見肅襲月臉色蒼白,又是一陣慌張,這生孩子生不出是要死人的呀!怎麼樣!
「大哥,我求求您了。小姐她快不行了,我求求您讓我去請穩婆吧!大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您就可憐可憐我家小姐和肚子裡的孩子吧。」小菊繼續哀求道。
「好吧好吧,你記住,不許耍花樣!要不然就等著給你家小姐收屍!」光頭大漢實在沒轍,萬一真的一屍兩命,他非得腦袋搬家不可。看著丫鬟對主人那麼忠心,應該不會自己跑了的。
「多謝大哥!」小菊連連道謝,望了肅襲月一眼,撒腿就跑出了屋子。
「哎喲喂,姑娘您可千萬別有事兒啊!堅持啊!穩婆馬上就來。」光頭大漢瞧著肅襲月側身被對著自己。以為肅襲月是受不了這痛暈了過去。
跑出府邸的小菊不敢逗留片刻,使出了全力跑出巷子,走向人多的地方。這朝陽城她也知道一些地方,只要找到集市再找何府就容易多了。
換上第三杯茶,何孝依然有些坐不住。也不知道上官斯容是打了什麼主意,遲遲不出現。
「哥哥。咱們回去吧。上官城主那麼忙,我們自己找便是了。」
「這來都來了,至少的見個面吧。」何岱看著焦慮的妹妹安慰道。
「讓何兄久等了,實在不好意思。」聲音從珠簾裡傳來,上官斯容一身雪緞分外俊秀。
「哪裡的話,是何岱打擾了上官兄才是。」何岱寒暄道。
「不知兩位前來是有何要事?」上官斯容讓人奉上新茶座談道。
「是這樣的,上官兄也知道小月吧,昨個傍晚小月姑娘就不見了人影。大家擔心她有什麼不測,所以想勞煩上官兄幫忙找找。」何岱開門見山道。
「原來如此。」上官斯容收起折扇點頭道:「這事包在斯容身上,眼下斯容也有一事相求。」
「上官兄但說無妨。」
「昨日,王爺連夜來信想要何兄趕製一副詳盡的南蠻八國地圖。」上官斯容知道此事緊張,工程又大,但郭淳軒信中再三叮囑,務必讓何岱盡快完成。
「這個好說,我府中早有畫好的地圖。」
「哦!?那可好,王爺也不用著急了。」上官斯容大喜道。
「這樣吧,我回府中去拿。」
「叫家丁去拿便可,怎麼能讓何兄親自跑一趟呢。」
「地圖做工考究,我藏的也好,還是我自己回去取吧。」何岱本想讓何孝一起走,但剎那間想到冰清昨夜所說,便讓何孝留在這等他,自己則是起身出了城主府。
廳中,何孝有些不自然的坐著。上官斯容看了一眼,兩人各懷心思。
「要尋人就得有個畫像,不知道何孝妹妹可有小月姑娘的畫像?」上官斯容率先開腔問道。
「沒有。」何孝回答的乾脆,心中暗忖這上官斯容分明是藉機讓自己供出肅襲月吧!
「沒有畫像,那至少特徵總有些吧?」上官斯容繼續著何孝,嘴角卻不自覺的有了弧度。
「孕婦這特徵足夠明顯了吧!」何孝沒好氣的回道,他分明就已經知道肅襲月的身份還在這裡假惺惺的套自己的話!是覺得她傻嗎!
「嗯,確實。離家出走的孕婦,加上一個長得不錯的貼身丫鬟,這朝陽城裡恐怕也就何府的後門可以遇見了。」上官斯容笑盈盈的在何孝面上說道。
「你怎麼知道!」何孝噌的站了起來,他怎麼知道肅襲月是從後門離開的何府?冷靜下來,何孝覺得自己有些明知故問了,看他的表情其實可以猜到答案了。
「小月姐和小菊,是你帶走的吧?」何孝冷眼對視著上官斯容。
「孝妹妹還真是聰明,一點就通。」上官斯容輕搖著折扇讚美道。
「你把她們藏哪了?」何孝真沒想到,上官斯容動作如此之快。
「這個嘛,不急。在告訴你之前我還想問清楚一些事兒。」語畢,上官斯容便做出了『請』的手勢。何孝權衡之下,跟著上官斯容入了書房。
鳴嘯城玉王宮,今日便是郭淳軒登基之日。玉王宮到處張燈結綵,一派奢華。天剛亮,郭淳軒便宮人簇擁著忙這忙那。首先,郭淳軒在宮人的服侍下穿上早就準備好的大裘冕,上衣繪日、月、星辰、山、龍、華蟲六章花紋,下裳繡藻、火、粉米、宗彝、黼、黻六章章紋。共十二章,又稱十二章衣。頭頂配十二旒冕,君威天下。小德子今日也改了穿著,一躍成了大內總管,額外享受四品禮遇。
「王上只要按照禮部羅列的次序走個場即可。」小德子將折子遞給郭淳軒再次熟識過目。
「吩咐下去,太廟祭祀擇期再辦。」郭淳軒閱過折子,看到祭祀一欄便定格了目光。
「這,恐怕禮部那說不通吧。」小德子有些為難。歷代君王即位,最看重的便是祭詞太廟。可郭淳軒卻想省去這一步驟,那些老資格的大臣必定會不同意。
「怎麼,王上的話還有誰敢不從?」郭淳軒明知自己的父王沒死,又怎麼能如此大逆不道。但眼下卻不是公佈郭裕健在消息的時候,只得強行吩咐下去。
「奴才不敢。」小德子立即下跪道。
「出塵呢?」郭淳軒忙活了這麼久也沒見李出塵出現,不禁問向小德子。
「禮部說了,今日是王上的大日子,李小姐不應該來這。」小德子感受郭淳軒越來越不友善的目光,說話的聲音也低了再低。
「把禮部侍郎給我找來!」郭淳軒本就一肚子火,這下全部爆發了出來。
「王上要改稱呼了,不能再像從前一樣……」小德子剛一說出口就後悔了,明顯的郭淳軒現在非常不悅,他還真是多嘴這麼一說!
「小德子,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吧!敢教訓本王!」
「奴才不敢,王上息怒啊。」小德子嚇的匍匐在地。
「限你在一盞茶的時間,把出塵找來!否則……」
「是是是,奴才這就去!」小德子趕緊連滾帶爬了出了乾坤宮,直奔李出塵住處……
「王妃娘娘!救命啊!」老遠,李出塵就聽見小德子大呼小叫的。
「怎麼了,你在乾坤宮伺候著來這偷懶不成。」李出塵站在門口,看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德子問道。
「奴才不敢,是王上,王上讓奴才來請王妃過去。」小德子好不容易把話說全,猛的又覺得自己說錯了話,這王爺變成了王上,那王妃這稱呼也得改了不是!
「又怎麼了?」李出塵想去,但昨日禮部的大人刻意來提醒自己,今日不能踏進乾坤宮。
「王上正鬧脾氣呢!您要是不去,恐怕王上就要跟禮部的大人們槓上了。」小德子擔憂道。(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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