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空有些不作美的下起了小雨,上官斯容乘著馬車來到何府。何岱聽人通傳倍感訝異,隨即出門迎接:「上官兄怎麼來了!昨兒個可沒聽你提起啊。」
「昨日是斯容大意了,把平安的見面禮都給忘了。」上官斯容說著,身邊的管家就將一個紅色錦盒遞到他面前。
「上官兄你太客氣了。」何岱看著上官斯容是為了給自己孩子買來了禮物趕緊推脫道。
「這是應該的,我還沒見過你家小公子呢。」上官斯容一提醒,何岱便立刻引著上官斯容往裡走去了內院。
這時候,冰清抱著兒子正和何孝用著早膳。「夫人,老爺傳話,上官城主來了。」老媽子提前來到廳中對著兩人稟報道。
「什麼!」兩人不約而同的對著老媽子說著,但不同於冰清的驚喜,何孝的表情有些慌張和不安。
「夫人,老爺讓您帶著小公子去給上官城主瞅瞅。老奴可瞧見城主大人給咱們小公子帶了見面禮了!」老媽子抿嘴笑道。
挑準時機,何孝不動聲色的找了借口對著冰清道:「嫂子,你先帶平安去見上官城主吧。我回屋換身衣裳。」
「好好好,穿的漂亮點兒!就前些日子做的那身鵝黃色的煙羅衫就挺好的。」冰清以為何孝是女兒家的害羞,趕緊的支了招催促著何孝去了後頭更衣。
出了用膳的廳子,何孝的腳步就轉向了肅襲月所住的屋子。她必須快些通知肅襲月!
「何小姐,一大早您這是怎麼了?」小菊端著洗臉水往外走就撞見了行色匆匆的何孝。
「小菊。你家小姐呢?」何孝趕忙拉住小菊問道。
「在裡頭呢。」小菊話音剛落,何孝的身影一晃就奔到了屋裡。
「何小姐,有什麼事嗎?」肅襲月轉身看到何孝神色緊張的盯著自己心底不免疑惑。
「快,跟我走。」何孝只想抓緊時間。讓肅襲月避開上官斯容。
「去哪?」肅襲月挺著肚子,手被何孝抓著往外拖。
「藏起來啊!」何孝理所當然的回復道。
「為什麼要藏起來?發生了什麼事兒?」肅襲月聽的一頭霧水,好端端的她為什麼要藏。
「上官斯容來了。他一定會認出你的。」何孝說的順口。
猛然,肅襲月身子一僵,何孝這話分明就說明兩點:一是何孝早就認出了她的真實身份,二是上官斯容知道她藏身在何府!怎麼會這樣!肅襲月暗暗心慌。
「走啊,愣在這幹嘛!」何孝迫切的拉著木訥的肅襲月往院子後門走。
中廳裡,上官斯容不緊不慢的同何岱品著茶。看到冰清抱著孩子出來,上官斯容看了一眼身後再無其他人。心中那份懷疑就越發的加重起來:「弟妹,這是我給孩子準備的一點見面禮,小小心意還請收下。」
「上官城主太客氣了,這禮我不能收。」冰清看著上官斯容的盒子裡這塊美玉的外形和光澤,心中便知價值不菲。
「這是我給孩子的。弟妹就代替平安收下吧。」上官斯容說著便將盒子放在了孩子身上:「對了,斯容聽說弟妹還認了個金蘭姐妹,她來朝陽城想要投靠親戚卻沒有找到,可有這回事?」上官斯容順勢就將話題引到了他最大的懷疑人身上。
「對對對,我這幾天還愁著呢,眼看小月就要臨盆了也沒個親眷在身邊。雖然她嘴上從來不說,但我知道她的心思,你說生孩子這麼大的事兒怎麼樣也得有個人在身邊鼓勵鼓勵吧!」冰清想到肅襲月每每哀傷便有些憐惜她。
「既然如此,何不讓她細細的將她那親戚的情況與我說道說道。我也好幫幫她。」上官斯容儒雅的對著兩位主人說道。
「哎喲,那太好了!張媽,趕緊的請小月姑娘出來。」冰清吩咐著家奴道。
老媽子聽著吩咐便麻利的小跑去了肅襲月住處,找了一圈也沒見到肅襲月,正急著就見小菊端著茶水進了長廊:「小菊啊,你家小姐呢?」
「小姐。小姐不是在屋裡頭嗎!」
「沒有,我都裡裡外外跑了兩趟了也沒瞧見你家小姐影子。」老媽子拍著腿兒著急道。
「莫不是同何小姐一道去了花園吧?」想著方才何孝來找肅襲月,小菊自然而然揣測道。
「哎喲,我可跑不動了,你去告訴你家小姐,這上官大善人願意幫她找親戚呢!」老媽子倚著柱子喘氣道。
「啊……」小菊一聽不免有些慌亂,這上官斯容還真找上門來了!
「趕緊的去啊!愣在那做什麼!」老媽子一看沒動靜的小菊立刻催促道。
「哦哦。」小菊隨口應付著,放下茶水就往花園裡跑。
「小姐!小姐!」小菊一路踉踉蹌蹌的跑著,一路喊著肅襲月。
廢棄的小木屋裡,肅襲月與何孝對視著問道:「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
「沒錯。」何孝迎著肅襲月有些驚慌的目光坦然回道。
「那你為什麼沒有揭穿我?」肅襲月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多時日何孝都假裝著不認識自己,她不是郭淳軒的人嗎?!
「我為什麼要揭穿你?因為你是前太子的王妃嗎?因為你是右相府的千金嗎?」何孝一一反問,肅襲月的臉色愈加難看。
「讓我提醒你吧,玉國已經沒有太子,也沒有太子妃了。右相府的小姐早就香消玉殞了。」何孝正視道。
何孝這話如此坦白,肅襲月當然知道她的意思,只是何孝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放過自己的理由又是什麼?!看出了肅襲月對自己還心存疑惑,何孝又繼續解釋道:「你,還有你肚子裡的孩子都已經與玉王國和郭氏無關了,明白嗎?」
聞言,肅襲月有了些頭緒。何孝說的沒錯,現如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太子妃早就病薨,而她身在宮外,根本對郭淳軒他們夠不成威脅了。這命留與不留都沒有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