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煜好不容易來到太后住所外院,卻被小春子死死的堵在了門口。
「我要見太后娘娘。」連煜說著便要硬闖。
「哎喲喂,連少城主,您不能進去。」小春子無論連煜如何胡攪蠻纏也沒有退讓半分。
「別怪我不客氣。」連煜臉色一沉,拳頭攥得咯咯作響。
千鈞一髮之際,崔嬤嬤從殿門內急急出來:「連少城主,稍安勿躁,裡邊請……」
「哼,早幹嘛去了。」連煜收回拳頭,大步跨進了門檻。
由著崔嬤嬤引路,連煜一路看到黃色帷帳包裹了所有的長廊和門窗,這景象實在詭異。崔嬤嬤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自徑帶路繼續往裡走。
「到了,連少城主裡邊請。」崔嬤嬤到達一門口,弓著身對連煜說道。
「有勞了。」連煜點頭踏進了屋內。
昏黃的燭台照耀著整個大廳,寂靜的空間令連煜心生忐忑。外頭傳言太后娘娘一病不起是染了什麼怪病,宮裡的御醫各個束手無策,眼下這情形倒真是奇怪的很。盯著珠簾,緩慢的腳步聲步步逼近……
「王上?!」連煜看著郭裕目瞪口呆。
「別來無恙啊,煜小子。」郭裕似笑非笑的望著連煜,手中的暖捂擱到了安延熹手中。
「王上您,不是……」
「不是失蹤了嗎?怎麼會在這。」郭裕笑著把連煜嚥回肚子裡的話說了明白。
「嗯。」連煜收起了驚訝表情,身為一國之君,果然不簡單。
「呵呵。既然來了就說說吧……」郭裕一臉高深莫測,連煜瞧著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
「微臣是為了出塵來的。」連煜低頭道。
「哦?」郭裕來了興趣,陸陸續續的聽著連煜的話。
「秋嬌,怎麼回事?」郭淳耀在小迎子的帶領下來到了未央宮。進門就見左志雲陰著臉,左秋嬌一手綁著白紗。
「太子爺。」左秋嬌欲語淚先流。
「怎麼會這樣?發生了什麼事兒?」郭淳耀扭頭,看著匍匐在地上的一大堆宮人怒視道。
「奴婢不是故意的。太子殿下恕罪。」雨荷跪在其中,回話間郭淳耀才發現她早已被鞭撻的傷痕纍纍。
「太子爺,雨荷想偷臣妾的首飾,不小心被臣妾撞見了,沒想到她居然想跑,臣妾拉著她的時候才被她傷了。」左秋嬌擦著眼淚,眼角的陰狠若隱若現。
「拉出去。砍了。」左志雲瞇著眼睛,語氣冷到了極點。
「太子殿下,奴婢冤枉。」雨荷哭訴著望向郭淳耀。
郭淳耀心中百轉千回,他當然知道雨荷不會做這樣的蠢事,可是為什麼左秋嬌和左志雲要設計陷害雨荷?難道他們發現了什麼?!「小迎子。先將她拉下去收監。」
「是,太子殿下。」小迎子拖著一身傷的雨荷退下。
左秋嬌朝著左志雲使了眼色,左志雲看著郭淳耀的態度淡淡諷刺道:「太子殿下真是仁慈,這等賤婢還手下留情。」
「岳父可別誤會,孤留她可是為了秋嬌著想。」聞言,左志雲和左秋嬌有些疑惑的雙雙望向郭淳耀。
「孤決定不日便立敬妃為太子妃,為了敬妃在宮裡的名聲,孤才容忍這奴婢的性命。」郭淳耀說著溫柔的望向左秋嬌。
「太子爺,您說的可是真的?!」左秋嬌欣喜若狂的追問道。
「當然了。孤什麼時候騙過你。等你成了我的太子妃,穩固了地位再來處置她也不晚。」郭淳耀說著將左秋嬌擁在了懷中。
左志雲依然謹慎的打量著郭淳耀的表情,想從其中發現什麼,但是什麼也沒有……郭淳耀,你的心裡到底盤算著什麼?!雖然心中對郭淳耀已經有了防備,但表面上的功夫左志雲還是要顧全的:「太子殿下與敬妃伉儷情深。老夫深感欣慰。」
「岳父,您又見外了。」郭淳耀笑盈盈的望向左志雲,一眼無害。
送走郭淳耀,左秋嬌依然沉浸在要當上太子妃的歡喜中,而左志雲卻早就變了臉。
「秋嬌,你怎麼這般天真!」
「父親,您這話什麼意思?」
「唉……算了。」左志雲看著心不在焉的女兒不再多言。也罷,一切都讓他這個父親來查清楚吧。
「父親,女兒當上了太子妃,以後太子爺繼承大統,女兒可就是母儀天下的王后了。」左秋嬌幻想著美好的未來笑顏如花。
「嗯,我的好女兒。」左志雲迎合著,心裡的暗湧攢動。
回去的路上,郭淳耀神色凝重。左志雲分明發現了什麼,可是卻沒有和自己撕破臉。看來自己行事還要多加小心,免得出什麼紕漏……「小迎子。」喚來切身宮人秘密吩咐一番後,郭淳耀若無其事的回了宮。小迎子得令,去見了雨荷。一問之下才知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左秋嬌命雨荷前去打探肅襲月是否真的病薨一事,左志雲剛好碰到,便派人偷偷跟著雨荷,這才發現雨荷根本沒去往肅襲月曾經的宮殿,隨即卻回稟了左秋嬌肅襲月確實已死一事。此番發現讓左秋嬌和左志雲都懷疑,雨荷是他人派來左秋嬌身邊的眼線。如此一想,郭淳耀便成了頭號疑犯。為了試探郭淳耀,他們父女才合謀了此計。
左志雲沒料到,郭淳耀這般聰明,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便讓左秋嬌拋開了一切懷疑。暗忖著喚來隨身侍衛,左志雲要在宮裡安插更多自己的人手,保護自己女兒安慰的同時也要監視郭淳耀的一舉一動……
「少城主夫人,您怎麼樣?有沒有好些?」老嬤嬤看著依然喊了半天肚子疼的張小潯可是急的不得了。這御醫來了這麼久,張小潯也沒痛的停歇下來讓他把脈診治。
「啊,痛……」張小潯可以一直張牙舞爪的不讓御醫接近,持續了這麼久實在是耗費了諸多體力。心中暗罵:這連煜是去了哪,怎麼這麼慢,她都快裝不下去了。
「這少城主也不知道迷路去哪了,老奴這就稟太子爺去。」老嬤嬤剛一個轉身便被張小潯拉住:「嬤嬤,別走。我痛,還得去如廁。」
「哎喲喂,這都第幾次了!這這……」老嬤嬤不禁冒起了冷汗,這樣下去萬一少城主夫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們可都要吃不了兜著走啊。
「夫人,夫人你怎麼樣!」遠遠,熟悉的聲音傳來,張小潯瀕臨崩潰的心終於有了一絲曙光照耀。
「連煜……」張小潯喊了半天喉嚨自然有些乾澀,連著聲音也有些嘶啞。
「你沒事吧?方才去找你,可王宮大的就找不著了……」連煜流利的說著借口還不忘加上一臉真摯的表情。
「傻瓜。」連煜的這借口實在是太爛了,張小潯有些無奈的回應道。
「誒?!」連煜一愣,看著有氣無力的張小潯出神。眼前的她溫柔如水,亭亭玉立,令連煜移不開眼。張小潯現在的樣子會讓他有錯覺他們真的是新婚的夫妻,恩愛無邊。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張小潯莫名其妙,連煜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做什麼。
老嬤嬤是過來人,看著情形便退了出去。屋子裡一下安靜的臉掉跟針都能聽見。
「小潯……」
張小潯一愣,連煜這般叫自己還是第一次吧:「怎,怎麼了?」張小潯回答的結巴,手心攥著拳頭微微滲汗。
「我,我…」連煜有些語無倫次,臉上的溫度愈來愈高。
「你不舒服嗎?臉這麼紅…」張小潯瞧著不自然的連煜單純的關切道。
溫暖的指尖輕觸臉龐,如星火燎原般無法自拔。漸漸放大的臉,突如其來的吻,讓張小潯定格在了原地……
門外,趙林受郭淳耀的之令特來接待連煜。
「人呢?」趙林面無表情的問向門口的侍衛,老嬤嬤想到小兩口的恩愛橋段不禁莞爾笑答道:「回趙大人,連少城主和少城主夫人都在裡頭,恐怕一時半會兒是見不了趙大人了。」老嬤嬤說的曖昧,趙林亦是懂了嬤嬤的意思。只要人在他們的監視範圍內就行,管他們做什麼!趙林長舒了口氣,叮囑了侍衛幾句便離開。
「這……嬤嬤,您看方才找御醫的事兒要不要告訴趙大人?」侍衛有些拿捏不定主意。
「你傻啊,想自找麻煩可別搭上我這老婆子。」老嬤嬤瞧著笨頭笨腦的侍衛不滿的嘲弄道。
「可是……」侍衛有些猶豫,知情不報豈不是罪加一等?!
「你不說,我不說,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反正她倆都在裡頭,惹不出什麼事兒來。」老嬤嬤說著不再搭理侍衛。
「還是嬤嬤想的周全。」侍衛撓著頭怯怯道。
瑟瑟的寒風呼嘯而過,吹得九曲盤旋的長廊燈籠不停搖曳晃動,晚霞被夜色逐漸吞沒。入了夜的玉王宮依然巍然肅穆。為了準備三天後的元宵節,宮人們這幾日可忙壞了,好不容易到了晚上自然都早早躺下歇息。驀然,站在角樓放眼望去,此刻的玉王宮竟有一絲蕭索和悲涼,「越是風平浪靜,越讓人感到不安。」不惑和離莫言一前一後,離莫言的話似乎預示了什麼。(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