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愛風塵,似被前身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是東君主。
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安妃娘娘,您怎麼能吟這詩呢……」
「無礙的,也就你在這的時候我才可以不拘俗的說這些。」
「隔牆有耳,您還是謹慎些的好。」
安妃對著貼身丫頭芸兒會心一笑,入宮以來二人相依為命,她知道只有這丫頭對自己不離不棄,忠心耿耿。
「奴婢方才經過御花園,聽說睿親王把王后娘娘強行帶出了冷宮……」芸兒說著打量著安妃的臉色。
「什麼時候,你也這麼多事了。」安妃蹙眉,她不喜於人爭寵,亦不喜身邊的人嚼舌根。
「奴婢該死,請安妃娘娘恕罪。」芸兒心驚立刻補充道:「若不是聽說太子殿下也跟了去,奴婢也不會與娘娘說道此事的。」
「太子殿下?!」安妃愜意的模樣立刻僵硬:「還發生了什麼事兒?」
「太子殿下勸了睿親王,可惜沒有。睿親王執意如此,太子殿下也拿他沒辦法。」芸兒將打聽到的事兒一一說明道。
「王上可有消息了?」安妃若有所思,繼續追問。
「還沒呢,也不知道王上回來怎麼的處理這事。」隨著芸兒的話安妃的思緒飄遠……
鳳鸞宮,因王后被打入冷宮而背後牽連。原本的奢華無度早已物是人非,院子裡的積雪也積的不成樣子,再進屋子。這溫度與外界料相差無幾。郭瀚霖雖然憤慨,但也只得將就著,吩咐守著院子的老嬤嬤取些熱水來後將王后安置在床榻上,再讓小安子去尋了御醫。
「母后。您一定會沒事的。」郭瀚霖難得細心的為沈雲香蓋上被褥。
「王上臣妾錯了,臣妾不該殺了她,臣妾不應該騙您。臣妾錯了……」沈雲香瞪著大眼睛直勾勾望著帷帳驚恐道。
「母后,您說什麼?!」郭瀚霖聽著斷斷續續。
「臣妾不該受她的蠱惑,臣妾錯了。」沈雲香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對郭瀚霖的追問充耳不聞。
「母后,您到底說什麼?」
「王爺,安妃來了。」小安子在外通報,打斷了郭瀚霖的追問。
「她來幹嘛……」睿親王帶著疑慮還是允了。
「我來看看姐姐。」安妃端莊得體。可郭瀚霖看著就是覺得變扭。這眼下誰還會這麼好心來跟母后親近?!
「母后身體不適,安妃娘娘還是請回吧。」郭瀚霖下逐客令,安妃也沒什麼大改變,只是微微福身。
「來人吶……」老嬤嬤急呼,郭瀚霖立刻跑了進去。安妃也留了腳步,轉身進了寢殿。
「母后!您起來。」看著沈雲香跪倒在地拚命的磕著頭,郭瀚霖的心被揪的生疼。
「不,臣妾是罪人,真切是罪人吶。」
無論郭瀚霖如何勸說,甚至不惜動用武力,這沈雲香就是不配合。
「姐姐,地上涼,起來吧。」安妃恬靜道。
「安妃。安妃!」沈雲香認不得自己的兒子,可是卻認出了安妃。
「是臣妾,姐姐,來我們起來說話。」安妃扶著王后起身,安慰著她坐到了床榻上。
另郭瀚霖驚訝的是王后居然對安妃的話言聽計從,不再無理取鬧。好似正常人一般。
「王爺,您還是先回去吧,這裡有我看著,不會有事的。」安妃淡淡道。
「這……」郭瀚霖哪能這麼輕易就放下戒備,可是也巧了,這會兒小迎子進來卻說郭淳耀有要事找他,尋思下:「好吧,母后就麻煩安妃娘娘了。」郭瀚霖說罷出了寢殿前往上書房。
「你們都下去吧,我守著娘娘睡一會兒。」郭瀚霖離開後,安妃又支開了閒雜人等。
屋子裡靜悄悄的,沈雲香依然一副沒心沒肺,精神恍惚的模樣。
「王后娘娘,您還要裝多久……」安妃一改面色譏笑的對著沈雲香。
「安兒,我們來玩躲貓貓啊。」沈雲香憨笑著望著安妃。
「住口!你以為我還是你的宮婢嘛!」安妃厲聲呵斥。
「嗚嗚,安兒好凶。」沈雲香蜷縮在角落,畏懼的望著安妃。
「是嗎?比起你,我還差遠了。沈雲香,你有今天,是自食惡果!」安妃繼續落井下石道。
「我沒有,我什麼都沒有做。一切都是姐姐自己的主意!」沈雲香口中所說的姐姐指的就是郭淳耀的母親,前王后。
「哼,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嘛。」安妃厭惡的鄙夷著沈雲香。
「是真的,她以為你知道了太子的秘密,所以才加害於你。」
「太子的秘密?什麼秘密?!」
……安妃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王后的寢殿的,當她幾乎要撞上柱子的時候芸兒拉住了她。
「安妃娘娘,您這是怎麼了?」看著魂不守舍的主子,芸兒關切道。
「沒,沒事。」安妃收起臉色,手攥著心口。
行雲流水,心細步隨。
夕陽餘暉,怨下門推。
一行硃砂,餘味難回。
懸筆一絕,無關風月。
「開飯了。」嬤嬤一瘸一拐的走到郭月霖房門口,將飯放置在地上。
「嬤嬤,剛才我哥哥是不是來過了?」郭月霖撲在木欄上著急的問道。
「是啊是啊,把王后帶走了。」嬤嬤想到郭瀚霖,心中便有些氣悶,連帶著對郭月霖的態度也不和善了起來。
聞言,郭月霖的心又一次澎湃了起來:「那哥哥可說起,什麼時候讓我出這冷宮?」
「哎喲喂,我的公主誒!你以為王爺會記得你嘛!指望他來救你還不如想想怎麼伺候好了那位有權有錢的主兒!讓他怎的麼變個法子把你弄出去吧。」嬤嬤說著多少有些嘲諷的意味。高高在上的公主,如今卻成了承歡奴,夜夜暖君身。
郭月霖心底聽的羞愧,但面色依然不改:「嬤嬤。」對望的模樣好似在警告有些口不遮攔的嬤嬤。
「我說的實話。就你現在的身子。即便有公主的身份,也難風光出嫁。倒不如給人做個妾侍得以善終。」嬤嬤沒有看過趙柯尚的臉,一直以為郭月霖是與本朝的權貴珠胎暗結。
「夠了!」無意間。嬤嬤戳中了郭月霖最在乎的上事情,羞憤之下郭月霖將地方是飯碗連同食物一起踢得老遠。
「哼!你不吃還省的我瞎跑!好,我的公主殿下,從今兒個起,您就甭吃了。」嬤嬤揉著吃痛的屁股,將地方打碎的東西收拾了一下離開。
再也沒錦衣玉食的生活,再也沒有高高在上的八公主。再也沒有自傲不凡的郭月霖,再也沒有了嗎?!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還有誰記得我……還有誰能接納這樣殘缺的自己……郭月霖自問著抱頭痛哭起來。
風呼嘯而過,好似一把鋒利的刀劃過細膩的皮膚,割得生疼。
「太子妃,您不能這樣就屈服啊!」小菊將肅襲月捏在手中的衣物爭奪道。
「這太子府。我再也呆不下去了。」肅襲月不顧小菊的阻撓,繼續收拾包袱。
「不,不行。太子妃,要收拾包袱的也不該是您吶!」小菊繼續勸說。
「小菊,現在的太子府裡,除了你沒有一個人相信我的清白。我還在這裡礙眼做什麼!」肅襲月擦了把眼淚,跌坐在床榻上。
自從左秋嬌流產,府上眾人都認定了是肅襲月施的毒計,即使太子當眾說著一切與她無關。也無法阻止悠悠眾口的毒舌。
「越是這樣,太子妃越不能逃避。否則,人家把什麼屎盆子都往我們身上扣了。」小菊哀求著給肅襲月跪下。
「小菊……我到底該怎麼辦。」肅襲月低頭垂淚,孩子沒了她也不想,只是左秋嬌近日來愈發得寸進尺。肅襲月出生名門,從小到大都被呵護著。如今卻蒙了這不白之冤。
「太子妃,這事細想確實蹊蹺了些。咱們得查清楚,還自己一個公道。」
「怎麼查!賞梅花是我的主意,這粥也是我的吩咐……」
「沒錯,這些確實太子妃您的意思,但是敬妃如何知道您在賞花,又如何想吃和您一樣的粥,這可不關您的事兒了……」小菊冷靜的分析。肅襲月思忖著,沒錯,這些未免也太湊巧了。
「雨荷!不可能,她是左秋嬌最得寵的丫鬟,她沒有理由這麼做……」肅襲月立刻否認。
「這丫頭來歷不明,得徹查才是。」小菊想著更對雨荷多留了個心眼。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
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隔座送鉤春酒暖,分曹射覆蠟燈紅。
嗟余聽鼓應官去,走馬蘭台類轉蓬。
「太子爺可回府了?」左秋嬌身子好了些已經下床走動自如。
「回娘娘,還沒有。」
「記住,太子爺一回府想盡辦法讓他來這。」左秋嬌盯著雨荷下了死命令。
「嗯,奴婢明白。」
「對了。父親那你可發了消息?怎的五日了也不見人來。」左秋嬌有些不解,照道理左志雲見了她的親筆信,定是會有一番動靜,可是等了這麼多天也沒有。
「按照娘娘的意思早給並蒂城發了消息。興許是城主老爺在忙呢。娘娘還是再等等吧,趁著這會兒也好想想怎麼同太子爺和好……」為了孩子的事兒,左秋嬌沒少和郭淳耀鬧騰,這女人三寶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都演了,可郭淳耀就是不懲法肅襲月,這讓左秋嬌很是不爽。
問完話,雨荷退出屋子,望著滿園冬色好似大大的了舒了口氣……(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