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時思手足,不寐百憂生。
千里經流年,孤燈駐此情。
病容非舊日,歸思欲新正。
早晚重歡會,羈離各長成。
當李出塵和張小潯千辛萬苦趕到夏侯府時,見到的卻是昏迷不醒、命懸一線的李正好。
「怎麼會這樣……」張小潯看著於心不忍,這才多久李正好就……
「六哥,我是出塵。你醒醒啊」李出塵柔聲喚道。
「唉……昏迷都這麼多天了,方法也都用盡了,這正好就是不見有反應。」夏侯卜苦惱萬分,看著李正好這般模樣便會聯想到自己那固執的女兒。
「小潯,幫我去準備熱水。還有,把初診的大夫找來。」李出塵克制住情緒,一一吩咐道。同時,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包準備了起來。
一根根細長的銀針刺入李正好身上諸多的穴道。旁人看著心慌,但李出塵並不受影響。為了救自己的哥哥,她必須果斷的進針。
與李正好看病的老大夫被請了屋子,恰巧看到了這一幕,心中大為驚訝。這樣治病的除了當年的怪才端木廣陵,他還是第二次見到這女子,真不簡單。
收起起銀針,李出塵洗手之際看見了一直目不轉睛看著自己的老人。
「請問姑娘,可是認識端木廣陵?」老大夫弓著背問道。
「他是我的師傅。」李出塵福了福身,回道。
「原來如此」老大夫為之一怔,過後又興奮不已。
「還勞煩大夫將我六哥連日的診斷告知與我。」
問著,老大夫細細的與李出塵道李正好的病症。半個時辰之後,李出塵與老大夫一起開出了藥方。然而其中一味藥又是天下少有。正當大家愁眉不展之時。李出塵陡然想到當初離莫言在頤親王府時,牧白曾送來盛天木耳……也許,這位富家天下的巨商又會有此靈藥。
「夏侯城主,出塵有一事相求。」著,李出塵下跪。
「別那麼見外了丫頭,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儘管。」夏侯卜扶起李出塵道。
「我需要一輛最快的馬車。將六哥護送回鳴嘯城。」
「這。大夫可了,李公子不宜移動。更何況,靈淵城至鳴嘯城一路顛簸……」
「留在這裡,六哥只有死路一條。倒不如。去拚一拚。」
李出塵打定了主意,夏侯卜雖然不放心,但也只能配合。過了一個時辰。李出塵所需的馬車和隨從都準備就緒。正當幾位家僕抬著李正好出院子,夏侯溪妍及時趕到。
「爹爹,我要隨李公子一起去。」
「胡鬧。回屋去。」
「不,若爹爹不答應女兒,女兒寧願一死。」
張小潯與李出塵看著這對父女,也不知究竟二人為何。斷斷續續的才聽出了大概。
「老夫人。」正當兩人僵持不下,院子那頭丫鬟們攙扶著一位雍容華貴的老婦人來到。
「祖母,請成全孫女吧」夏侯溪妍先一步走至郭瓊身邊。
「唉,我可憐的小心肝。你這又是何苦呢」郭瓊雖如此。但心中自是同意了夏侯溪妍。
「母親,這不行。」夏侯卜難得在母親面前堅持。
「兒孫自有兒孫福。讓她去吧。這李公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去。」郭瓊看著眼眶紅腫的夏侯溪妍,滿是心疼。
「是啊老爺,反正您不日也要前去鳴嘯城,到時候讓小姐與您一同回府不就得了。」
「爹……」夏侯溪妍看著有些猶豫的夏侯卜,梨花帶淚道。
「隨你吧。」夏侯卜著拂袖離開。
李出塵向郭瓊福身行禮,郭瓊叮囑了幾句眾人便急匆匆的開始趕路。這馬車比起一般的要大,所以李出塵同夏侯溪妍、張小潯都留在了馬車裡一起照顧李正好。
夏侯溪妍話不多,進了馬車眼光就沒離開過李正好。李出塵看著,心中更是明白。
「夏侯小姐跟出塵認識的大家閨秀很是不同。」李出塵笑著對夏侯溪妍道。
「李小姐此話從何起?」夏侯溪妍拭了拭眼淚,望著李出塵問道。
「你是我見過的,最勇敢的女子。」
「我……我只是擔心公子。」夏侯溪妍著靦腆的低下了頭。
「夏侯小姐,你為什麼會喜歡六哥?」
夏侯溪妍臉頰微紅,沉默了一會兒道:「有些人,一旦遇見便此生不換;有些心動,一旦開始便覆水難收;有些情,一旦眷戀便海枯石爛;有些緣分,一旦交織便在劫難逃。」
李出塵聽著,看了一眼依然昏迷的李正好,心中感慨萬千……如此癡情的女子,六哥,你怎麼捨得扔下她?
寥落古行宮,宮花寂寞紅。
白頭宮女在,閒坐王寵。
晌午,郭裕宣郭淳軒入乾坤宮。
「父王,朝聖節近在眼前,一切事正有條不紊的進行。此番除去離國君上無法覲見,其餘都已經上了路。」郭淳軒著,將折子遞上,小祿子接過折子轉遞到了郭裕面前。
「這凌國的陣仗可真不小啊。」郭裕瀏覽著折子,看見凌國一章上呈報的來人道。
「兒臣以為,這次凌國有備而來,咱們應該做個準備……」郭淳軒亦是奇怪,這凌國老王上不來,卻派來了太子、公主、將軍三人。這陣勢確實有些奇怪。
「這事兒交由你去全權置辦。還有,南蠻八國的招待你也用心些,與你有好處。」郭裕不挑明,但郭淳軒已經懂了其中深意。一旁的小祿子低著頭,心中著實吃了一驚。
「是,兒臣遵旨。」郭淳軒心照不宣,退出了乾坤宮。
郭淳軒前腳剛走,王后便在眾人簇擁下來到了乾坤宮。
「王上。這見還是不見?」小祿子越來越琢磨不透這主子的心意,遂即稟明道。
「讓她進來吧。」郭裕倚著炕頭,手的茶盞不緊不慢的轉動。
「臣妾參見王上,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
「謝王上。」
「王后來可是為了月兒之事?」
「王上英明。這賜婚的旨意下了,這婚期是不是……」
「王后,這麼著。等到朝聖節後。就讓禮部去擇期吧。」
王后本想著郭裕會拖到入冬。沒想到比她預料的更早。這正和她的心意也不知道那藥能控制月兒多久,這婚期自是越早越好
「是,臣妾遵旨。」王后笑盈盈的離開,郭裕的眸色變得陰暗。
公主住所。郭月霖正睡著。孝兒端著剛煎好的藥款款而入。這藥,是喂還是不喂?在床頭,孝兒躊躇了。
自從王后那日千叮萬囑之後。公主日日服藥卻終不見好轉。偶然經過太醫院外的喧同,這才知道了其中有詐。俗話虎毒不食子,但這要害八公主的卻是她的親生母親。王后。實在是太可怕的孝兒想著不禁背後一涼,端著藥的手臂亦是有些顫抖。
比起王后,這八公主雖然驕橫無理,但總好過王后的蛇蠍心腸。更何況,李家對自己有恩,這八公主可是一心維護這李公……想著,孝兒順手就把湯藥倒入了一旁的盆栽中……
一席一茶觀明月。一花一壺徹是非。
牧白到達鳳翎島,想找當地最大的蔬果園老闆談生意。隨即派人前去牽線搭橋。到了夜間,對方終於了露了臉。來人確是李家的老總管,這不禁讓牧白有些意外。想當初,他本是找李出塵,在將軍府門口便是這老管家接待的。
「您就是牧老闆吧?」老管家沒認出牧白來。
「正是。」牧白也不挑明,想來也只見過他一面,定是不記得了。
「牧老闆,咱們就開門見山吧。這次牧老闆要的東西時間緊迫,所以在人力上要花費不少銀兩,所以……」老管家想著自家夫人董小宛的交代,取出一份書柬。
牧白接過一看上面所寫的條款,二話沒便答應了下來。
「牧老闆還真是爽快之人」老管家樂呵,沒想到五十萬兩的生意這麼簡單就成了。
「看您也是老實人,咱們也講究誠信。希望咱們能多多合作。」牧白淡淡一笑,將書柬收了起來。
「那是自然。那就不打擾牧老闆了,我還得趕回去,讓底下的人加緊時間操辦。」老管家就此告辭,牧白讓憐星送。
「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後知後覺,牧白想到李出塵的父母此時就是移居在這鳳翎島上。
翌日清晨,牧白正準備去李府拜訪。剛至門口,便看見李府懸掛著白素,不時還傳來哭泣聲……
「請問,這府中何人……?」牧白上前,拉著一身黑衣的家僕問道。
「是我們家老爺……」家僕抹著眼淚回道。
「是李清臣李老將軍嗎?」牧白心中咯登一響。
「沒錯兒本想著還能活到小姐公子回來,可是昨兒個夜裡就不行了……」著家僕又止不住哭起來。
是啊,李出塵至今下落不明,這李老將軍又怎麼能走的安心呢?
當牧白走進府門,一眼望去便是喪幡懸頂,淒涼的黑白異常刺眼。靈堂下跪著身著孝服身影,正萬般無奈的哭訴著。喪幡靈棚中眾家僕丫鬟無不失聲痛哭。董小宛再也不同往日那般從容淡定,一整個身子就像被抽走了靈魂,癱軟的坐在地上,仍憑嬤嬤和丫鬟們怎麼叫喚也沒有反應。
晏修身著素衣,幫襯著李府上下打點。一看牧白來訪,心中不禁納悶……(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